王二蹲下身子,将夫妇两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和不甘的双眼轻轻抚合。
左手微抬,伸出食指,有一小团火苗凭空形成,落在死去多时的一家三口身上。火苗迅速扩大,不消片刻,尸体化为灰烬,火焰也自动熄灭,未伤台上地面分毫。
这时他才转过身来对着老村长,“死老头子,别装模做样的了,赶紧逃命去吧”,老村长的眼神更显阴恻恻,直盯着王二,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天上,众人的攻击一遍遍的冲击着溪长风,而溪长风安然无恙。此时最后悔的莫过于裘宾白了,骑虎难下,那书生的宝剑的光芒没有丝毫黯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率先停下攻击,裘宾白已心生退意,只要他们这二三百人一起动身,这书圣也未必能斩杀干净。众人也都停下了各自的手段,有些眼尖的,看着裘宾白或明或暗的脸色,已经明白了什么。
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百人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没成想,竟然坐镇着一位书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刁民带着宝物逃走,现在更是自身难保。众人就在一种寂静之中达成了一致。
溪长风看向裘宾白,不管他眼底的惧意,“你很聪明,我这副身体确实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一点灵力,也暂时无法像天地索要一丝一毫。不过只靠这轩辕中的灵力,对付你们,绰绰有余了”。桃源村有一书生,傲视天地。
溪长风将轩辕横在眼前,六片绕周身飞舞的雪花依次落在剑身,每落一片,剑身光芒便更亮一分。“摧山”,溪长风一剑横扫而出,一道巨大的白色月牙迅速吞噬众人,所过之处,皆成冰雕。冰雕里的众人姿势表情各异,有的转身想跑,有的神情恐惧,有的还保持跟身边人窃窃私语的姿势。冰雕霹雳啪啦的坠落,像是下了一场巨大的冰雹,落在地上,肉身粉碎,魂魄消散。只此一剑,大半数人已去,只留下十数位提前预知到死亡危机跑的快的人。
“这臭书生稍微认真了一点嘛,威风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占了”王二身子如炮弹一般,冲天而去。老村长无心观察天上战况,有这两个疯子出手,他也能安心的全身而退了,看也没看台下一眼,在原地凭空消失了。
至此,地面上只剩下李富贵一人了。
天上,剩下的十余人惊魂未定,还没回过神来,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老子来陪你们耍耍”
裘宾白再也顾不上尊严,毫不犹豫的转身飞遁,生死关头,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其他人也只比其稍稍慢了一线,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好哇,都再跑快点”王二大声的喊着,更为兴奋。那浑身朱红色的螭龙宛若活了过来,不停的游动着。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干瘦老者和溪长风相对而立,干瘦老者先前瞧着怪模怪样的王二,冷汗直流,身子的像一根弦,呆呆的站着。溪长风倒是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无酒啊。左手遥遥一握,有一酒器从书院破空而出。这可是他珍藏了多年的酒水,今夜畅饮,倒也痛快。王二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再酣畅一战。
干瘦老者毕竟是魔道枭雄,此时恢复了镇定。看着溪长风一手握着轩辕,一手握着酒器,举杯邀明月。真乃仙人也,老者忍不住赞叹一声。眼看溪长风酒水饮尽,毕恭毕敬走前一步,双手将墨绿色的葫芦奉上,“我这葫芦没甚大的威力,就是灌酒入内,时日越长,酒越甘醇,距上次灌酒,已有三百年,期间未曾开盖。若先生肯品一口,老夫死也瞑目啊”在五洲三岛都颇有名气的天宝葫芦,在老者口中除了酿酒一无是处。
溪长风恭敬还了一礼,“前辈言重,晚辈就却之不恭了”,溪长风放下酒器,接过墨绿色的葫芦,打开塞子,一股清冽的酒香顷刻弥漫四散,“好酒”,溪长风还未饮便开口夸道。隔空饮下美酒,只觉得一股热气涌入四肢百骸,僵硬的身体舒服了一些。唇齿之间酒香四溢,溪长风一直喝的是村子里的糙酿,哪喝过如此美酒,便又饮了几口。老者神色得意,要知道,这天宝葫芦中的美酒在五洲三岛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老者常年行踪不定,想要找到他难,找到以后想求得一杯美酒更是难上加难。
溪长风掂了掂葫芦,抛还给老者,又行了一礼,“谢前辈赠酒美意”。便不再言语。
干瘦老者神色尴尬,葫芦里至少还剩了一半的酒,想说怎么如此客气,能喝多少喝多少,喝完最好,老夫滴酒不沾。
远处,裘宾白不停的咳着鲜血,衣服已染红了大半,速度却不敢有丝毫放慢。生死关头,裘宾白甚至没有看清眼前火红色的身影,就使出一种保命秘术,瞬间远遁百里之外。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少说要跌一境,但保住性命,总是好的。裘宾白不顾一切的飞遁着,恨不得立马飞回到娘胎里。裘宾白却浑然未觉,身上突然燃起了火焰,还在拼命的飞遁着,像是流星一样划过天空,也像流星一样短暂,浑身化为了灰烬。
王二没用几分钟便回到原地,立在干瘦老者身前,“他们都跑了,你怎么不跑”。老者恭敬行了一礼“今日亲眼得见,一位肉身成圣,一位魂魄成圣,老夫死在两位圣人手下,含笑九泉”说完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溪长风,溪长风闭目养神,没有一点要出手的意思。
王二咧嘴笑了笑“很好,你倒是选了块好墓地,那就死吧”,一拳递出,直扑老者面门而去。老者强自打起精神,不让眼睛闭上。眼看那拳头没有一丝留情,轰在自己脸上,身体如柳絮一般,倒飞出去,直飞了数十里,砸入一座大山之中。灰尘散尽,干瘦老者颤颤巍巍的从坑里爬出来。一条老命捡回来了。忍不住涕泗横流,恭恭敬敬的朝着飞来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擦着鼻涕转身跑了,又忘了御器飞行。
溪长风睁开眼睛问道“你怎么没打死他”
王二没好气的说“还好意思问,你喝了人家的酒,咱们理亏啊”
“哈哈哈”两人一起肆无忌惮的大笑着。这是两人继承力量,被往事压得喘不过来气以来,第一次在一起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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