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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叙事录 第三章 遇刺

小说:江湖叙事录  作者:次混  回目录  举报

十六年后——东宫。

里里外外站满了人,等待服侍着这位太子殿下。东里铄卿降世已有十来年之久,自从在他三岁生辰之时,便正式确立为大殷王朝的储君。那一日可谓是空前壮观,皇城内外解除宵禁,定武大帝大赦天下,外邦邻国纷纷前来祝贺。太子殿下的确立仪式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

这一日六月廿九,乃是一年一次的秋时涉猎。众位皇子小王爷等皇室人员将随着定武大帝前去狩猎场狩猎。秋时狩猎是大殷皇室的传统,意在展示诸位皇子小王爷的才能品行。

此时东宫外,众宫女奴婢皆面露难色。陛下将要出行,诸位皇亲国戚也纷纷准备就绪,唯独这位太子殿下适才刚刚起床。众宫女奴婢十分明白的知道,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殿下可催不得。众宫女奴婢就这么在外等候着,要是陛下遣来公公前来催促殿下,这些下人们免不了挨训。

就在宫女奴婢心情十分焦灼之时,太子殿下缓缓从寝宫中走出。雍容华贵锦衣玉袍。年纪已有十六岁,却是气宇不凡眉目如画。当真可是美如冠玉,灵气逼人。

见太子殿下终于走了出来,众宫女奴婢们也不免松了一口气。众宫女奴婢齐声道:“叩见殿下!”

东里铄卿摆了摆手示意平身,随即说道:“真的是服了,难得能睡个懒觉,没想到还要早起。唉!”

众宫女们对于太子殿下的言语见怪不怪。早在殿下还是个孩童时,便是时常语出惊人,时不时还逼得定武大帝哑口无言。此时便跟着殿下前去定武大帝之处。

东里铄卿一路走着一路回想起这十六年。想要学会说活并不难,东里铄卿逐渐掌握了婴儿的身体后便可与常人对答如流,胖嘟嘟的手握起笔杆,随即便默写出李太白的诗集令人叹为观止。仅仅是这两样,东里铄卿便是惊为天人。更不用说了他仅仅学会了站起来,便能跑。

这些年来,每天不是读书写字便是骑马画画。对于这种幼儿的启蒙教育,东里铄卿实感无聊至极。在一次次偷跑被抓回来之后,东里铄卿终于爆发,与太师大辩一场。东里铄卿利用孔子儒学杀得太师兵败如山倒。太师为了找回面子,联合太傅、太保等卷土重来,再次与东里铄卿展开一场震古烁今的辩论,这一次甚至还惊动了定武大帝以及另外两位皇子前来观看。

东里铄卿前期被堵得哑口无言,随即便运用韩非法学、墨子学说、两晋玄学、程朱理学、陆王心学与老马主义力挽狂澜,数位先生纷纷战败,更有甚者被怼得呕出了几两血。随后这些所谓的太师太傅们亦是不耻下问,竟常常前来向东里铄卿讨教圣人之道。

经此一役,东里铄卿再次名声大噪,定武大帝见状甚至恨不得立马传位与他。就连大皇子东里慕也暗暗对其佩服不已。

东里铄卿本以为今日之后自己将不用再学幼儿教育,心里暗爽。却没想到一旁的定武大帝说道:“卿儿天资聪颖,想来也不必再学是非道理。这样吧,从明日开始,卿儿便随着慕儿以及隆儿一同学习。”

四周之人纷纷道喜,只有东里铄卿险些也被气得吐血。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学习。

这十六年间,东里铄卿对于自己的两位哥哥的脾性也大抵摸了个清。大哥东里慕性情温顺才智过人,虽然储君之位被自己抢走,但这位大哥却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反而还对自己十分友好,因此东里铄卿十分欢喜与其呆在一起。而二哥东里凌隆给东里铄卿的感觉却是十分飘渺,在上一辈子中东里铄卿在为人处世人际交往中已是个老油条了,然而每当面对着二哥时,却始终看不透他。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东里凌隆成了三兄弟中最不被器重的一个。

在皇后所生的三兄弟中,年纪最小的东里铄卿已被封为太子,而大皇子东里慕则被封为晋王,二皇子东里凌隆则被封为了明王。

走到大殿内,皇亲国戚们已准备就绪,定武大帝立于众人之首,两位皇子分别站在其两侧。众位嫔妃当中,定武大帝仅带出了皇后娘娘以及贵妃娘娘。

见东里铄卿终于现身,权位不及东里铄卿的皇亲国戚请安道:“拜见太子殿下!”。

东里慕以及东里凌隆两人见三弟出来,自觉地后退,让出定武大帝身侧之位。

东里铄卿对着皇后、贵妃微微请安之后,来到定武大帝面前。定武大帝满眼宠溺地看着这个小儿子,随即便下令前往皇室狩猎场。

路上,东里铄卿与定武大帝并肩而行。行至约莫半炷香时分,一片豁然开朗的狩猎场出现在众人眼中。定武大帝以及诸位皇亲国戚到达狩猎场,请安叩见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贵妃娘娘笑道:“今日啊,太子殿下非要上场不可了。听闻太子殿下马术无双,今日可要本宫开开眼。”

一众皇亲国戚也随即附和道。

这十六年来,每次的秋时狩猎东里铄卿皆有参与,只不过都是在看台看着他们比赛狩猎,自己却从未下场。

东里铄卿笑了笑回道:“哎呀这可别了。娘娘你这可是折煞儿臣了。论骑马射箭的本事,儿臣岂有大皇兄二皇兄厉害啊!”

还不等贵妃娘娘回话,忽然有一小女孩的声音说道:“太哥就会用这个理由,你上一年也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今年你一定要上马!”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在一身材魁梧的男人苦笑着,身旁站着一名约莫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孩。东里铄卿见着女孩,笑道:“调皮!”

此女名为林安儿,乃是大将军林中塘之女。幼时跟着东里铄卿一同游耍学习,因旁人常常称其为太子殿下,年纪尚小不明所以的林安儿便喊他为太哥,一直喊到现在。只见此女明眸皓齿,实为美人胚子一枚。

东里铄卿也十分宠爱这个天真烂漫的妹妹,并不怪罪她的出言无礼。

此时皇后娘娘也说道:“卿儿,你便上场罢,可不要辜负了陛下对你的厚望。”

东里铄卿硬着头皮道:“那儿臣可要献丑了。”

于是一众皇亲国戚中的年轻一辈纷纷骑上了自家圈养的好马,备好顶尖品质的弓箭。

东里铄卿拍了拍胯下之马,太子所骑之马必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顶尖好马,据说正是那外邦属国进贡时专程赠与大殷太子。所持之弓也必是那绝顶无双的好弓。东里铄卿曾跟随过林大将军学过骑马射箭,当时林中塘见识过东里铄卿的一箭,直道殿下乃神人也。

自从那次掌心被注入符咒脱胎换骨后,东里铄卿便对自己身体控制感到得心应手。

其余众皇子小王爷等之装备虽不如太子殿下,然而总有一些不识时务的皇家子弟总想压过太子一头,意图在这场大殷皇室的年轻一代中脱颖而出。

总管公公一声令下,秋时狩猎开始。

作为去年的魁首,大皇子东里慕一马当先,擦着粗壮的树木而过一箭射中体态微小的兔子,顿时引得满堂喝彩。

东里铄卿见状也不禁喝彩道:“大皇兄好箭法!”

大皇子先拔头筹,其余皇子皇孙也不甘示弱,箭箭连发百步穿杨。片刻之间已有不少的猎物中箭倒地。

大皇子东里慕再次射出一箭,眼见着将要一箭穿透一只麋鹿之头颅,却不料那箭尚未射中,麋鹿却先行倒下。东里慕定睛看去,原来是那林中塘大将军之长子林豪先发一箭射中麋鹿。

林豪拱手笑道:“晋王殿下得罪了!”

东里慕扬了扬手,说道:“无妨。”说完便骑马离开。

狩猎场的下人们纷纷手持薄子,一一为皇子皇孙们记录着所射中的猎物。然而这些人当中,有的目不衔接奋力记录着,而有些人则毫无动笔,薄子上仍是干干净净。

东里铄卿则正是那一只猎物都未射中的皇子。只见他骑着宝马,手持好弓,然而却像是在悠闲漫步似的,马鞍上悬挂着的箭囊内的箭一支未少,时不时还为他们的箭法喝一声彩。

然而除了东里铄卿外,也有些皇子皇孙亦是一只猎物都未射中。他们见太子殿下并未射中猎物,因此自己也不射,生怕盖过这位太子殿下的风头。

高高在上的定武大帝时刻观察着东里铄卿的举动,只见他晃荡在猎场中,却并不出手,脸上颇有不悦。

皇后娘娘也时刻关注着东里铄卿的动向,还一直观察着定武大帝的脸色,只见定武大帝脸上神情越来越不对劲,皇后娘娘的心也不禁悬了起来。

此时林安儿也注意到了,对着东里铄卿大声喊道:“太哥你倒是取箭呐!”东里铄卿听闻转过头来,倒是听话地从马背箭囊内取出一只箭,装模做样搭上弓,轻轻一拉随手一射,一旁的猎物安然无恙,那支箭却不知飞向了何方。

林安儿:“……”

射猎结束,众皇子皇孙归来。

总管公公取来记录薄,下意识地望向东里铄卿那行——零。总管公公清了清嗓子,念道:“定武二十六年秋时狩猎魁首——少将军林豪公子……”

皇亲国戚纷纷道贺,林豪下马行礼,林中塘却是满脸为难。抢过皇子的风头,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总管公公一一念毕,大皇子东里慕夺得第二,第三则为二皇子东里凌隆。而一只猎物都未射中的除了太子东里铄卿外,还有三四个皇室子弟。

定武大帝随口赏了些金银宝物给了林豪,随后便看向东里铄卿,说道:“朕亦听闻卿儿之马术无双,林中塘大将军也时常在朕耳旁夸赞卿儿之箭术。为何今日秋时狩猎,却显得漫不经心。你可知今日有多少人在观察着你。”

东里铄卿既然选择了一箭不发,便是有着理由。只见东里铄卿恭敬说道:“儿臣向来也并无争斗之心,今日诸位皇子皇孙齐聚于此其乐融融。儿臣亦知今日必有许多人之目光聚于儿臣身上,然怎可仅为了儿臣一人之风光,而忽视了其余人射箭骑马之乐趣?儿臣一人是否风光事小,然则维护着大殷皇室子孙的和谐相处才是事大。更何况在此奔跑快活的麋鹿野兔岂有必死之道理?既然它们无罪之有,儿臣实是不忍下手。”

东里铄卿偷偷朝着大将军林中塘打了哥眼色。东里铄卿时常跟着大将军习骑马射箭之术,两人之关系交好。林中塘眉头吃惊地上扬,随即心领神会,悄悄退了出去。

定武大帝本是脸上不悦,待到东里铄卿说完,却再次是脸上布满了欢喜之意。

然而还不等定武大帝出声夸赞,东里铄卿接着说道:“然儿臣亦不是胡乱游荡闲庭信步。父皇可知儿臣曾射出过一箭?”

定武大帝点了点,东里铄卿随手射出的那一箭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东里铄卿接着说道:“父皇可知现在这狩猎场藏有刺客?儿臣的一箭正是射在刺客身上!”

东里铄卿说完,顿时炸开了锅!皇亲国戚纷纷大叫:“刺客!?哪来的刺客?”。说话间突然间一声破空之声飞袭而来,东里铄卿五官之感受异常灵敏,迅速挡在定武大帝面前,接下一物。

朝着定武大帝飞袭而来的正是一支长箭!

皇亲国戚顿时惊慌失措!大声喊道:“护驾护驾!有刺客!”

东里铄卿折断长箭大声喊道:“林大将军请动手!”

东里铄卿话音刚落,在那隐蔽的草丛繁密的树叶上顿时出现数十个蒙面刺客!

十来位刺客搭起长箭拉动长弓,对准定武大帝放箭!顿时一团箭雨扑面而来。林大将军适时出现挡在定武大帝面前一一击落长箭。

林中塘大声喊道:“动手!”

林大将军一声令下,十来位蒙面射箭刺客已被尽数射倒。抬眼望去,大内高手已然出现,大规模守军正在逼近。然而尽管那十来名射箭刺客已死,却还有数十名刺客已然逼近定武大帝,只见他们纷纷手持长刀短刃,蒙着面朝着定武大帝袭来。

皇亲国戚纷纷逃窜。“陛下小心!”长刀刺客来到定武大帝面前,举起长刀将要落下,所幸东里铄卿忽然出现挡在定武大帝面前,反手夺过刺客长刀,大力一劈刺客人头落地。

东里铄卿高声喊道:“取我长弓来!”东里铄卿取出长箭搭上长弓,一发长箭直透刺客头颅!

林中塘见状不禁高呼道:“殿下好箭法!”

东里铄卿道:“大皇兄二皇兄护送父皇!”接着再次取出三支长箭再次搭上长弓,三支长箭瞬间穿透三名刺客胸膛,当场毙命!

东里铄卿箭法得林大将军亲授,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此时东里铄卿不断拉动长弓,箭之所至必有亡魂。

刺客见状纷纷前去围攻东里铄卿,哪怕杀不了那狗皇帝,擒他一个太子也足以慰问死去的手足兄弟。更何况现在的形势容不得恋战,不知是何缘故,暗杀的计划竟会泄露,逼迫不得已提前动手。

东里铄卿长箭用尽,适逢刺客前来围攻。东里铄卿便挥舞长弓,逼得刺客尚不能近身三尺。弓是好弓,乃由玄铁打造重达二十斤有余,挥舞起来并不比棍棒差。

然而此时东里铄卿已是大汗淋漓,林大将军以及其余诸位大内高手正与其他刺客相斗,想必腾不出手前来协助。眼见着前来围攻自己的刺客越来越多,他们已蠢蠢欲动试图近身。

东里铄卿脑海里计算着,他们应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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