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歆——”随着小区大门的开启，蒋雯猛地扑向易歆，她踉跄的步伐差点将易歆扑倒。终于，时隔七天之后，蒋雯终于返回了古平，在确认危机解除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小区。
“没事了，没事了。”易歆安慰着蒋雯，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郑晟，无奈地笑笑。
郑晟给易歆回了一个微笑。他眼睁睁地看着母女二人久别重逢，百般愁肠和酸涩涌上心头。上次见到母亲的场景，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模糊了。
“这段时间真是不容易啊，”蒋雯捧着易歆的脸庞，视线似乎要将她每一寸皮肤都仔细扫过，“我怎么感觉你都瘦了。”
易歆笑着说：“我本来就很瘦。”
“真的吓死了，”蒋雯一阵心悸，拍着易歆的背，“想想就可怕……咱们小区人不多，居然还是撞枪口上了。真是老天不开眼。”
“好啦好啦。”易歆松开了拥抱蒋雯的手，“我这不是没事吗。”
蒋雯惭愧道：“妈妈对不起你。我太忙了，不应该让你自己——”
“嘘。”易歆摸摸她的头，“没事的。再说了，我也不始终一直是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蒋雯疑惑地问。
易歆神秘地说：“你知道还有一位熟人也住在咱们小区吗？”
蒋雯更加疑惑了：“什么？”
少顷，她才注意到就站在不远处的郑晟。她惊诧地来回看着两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蒋雯走上前，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易歆妈妈好。”郑晟礼貌地说，“咱们之前见过的。”
易歆打趣道：“算是吧，隔着屏幕呢。”
“天呐，”蒋雯抓住郑晟的手，令他一下有些猝不及防，“真的是太感谢您了，这段时间照顾易歆。”
“哪里哪里。”郑晟连忙推辞道，“分明是她自己在照顾自己。我只是个邻居。”
“邻居也好。”蒋雯欣喜地说，“我本来害怕易歆总一个人住，没有照应。不过现在好了。”她回头看易歆，“我放心多了。”
“正好，如果有问题，也可以及时请教到啊。”
易歆大笑：“妈，你别让人家尴尬了。”
“好好好。”蒋雯这才松开郑晟的手，走回了易歆身边。
“其实我这次来呢，是想和你说个事。”蒋雯的脸突然又黯淡了下去，“我知道这听起来特别残酷，但这是我只能做这个决定。”
她叹了口气，有点不忍心继续。
“你说。”易歆抚慰道。
“我要暂时出国了。”
易歆听到之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郑晟倒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有些惊讶。
“很好啊。”易歆微微侧身，神色自若地说，“就是不知道签证受不受影响？”
蒋雯眼神中浮现出了无奈和疲惫：“签证暂时无妨，已经批下来了。我太累了，一天三个小时来回连轴转，这次体检有好几项指标都……不合格。再这样下去，身体就垮了。我一个同事请我吃饭，她告诉我，他们公司目前有一个不错的职业空缺，薪资也客观。但就是不在国内。”她颓丧地说。
说到这里，蒋雯轻轻揽住易歆的肩，抚掠开她额头前的发丝：“我一直知道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但这个情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我来说，你是天底下最懂事的孩子。但妈妈也是不得已。对不起……”她鼻子一酸。
“没事的。”易歆打断，真挚地看着蒋雯，“去做事业，别担心我。”
其实，她早就预料到可能有这么一天了。她不怪蒋雯；蒋雯必须要拼劲全力去抓住每一个机会，去赚那来之不易的每一分钱。为了她，也为了自己。能在如此严峻的局势跳槽出国着实不易——不过想必报酬和工薪比起现在必定大有提升，蒋雯才会做如此大的牺牲。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易歆说。
“好，好，好。”蒋雯挤出一丝欣慰的微笑，“歆歆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以后你去上大学，妈妈一点都不担心。”
“我大概去三个月左右。”她叹了口气，“等疫情过阵子恢复一些——就算不恢复，我也一定尽快回来看你。我还得，想办法把那里的一切都打点安顿下来，找个租房中介什么的。这么多年没回去了，果然还是需要各种打点。”
“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找你郑老师。”蒋雯叉着腰叹息道，“真是……有个可靠的成年人在你身边，我放心多了。”
郑晟和易歆不约而同地一笑。
似乎像是忘了，蒋雯又小声问道：“钱还够花吧？”
“够。”易歆说。
“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易歆扭头，似乎是在征求郑晟的同意，“我们……该回去了。”
“好。”郑晟点点头。
他仍然伫立在原地，目送着易歆和蒋雯的身影并肩走着，消失在楼内。蒋雯不高，连一米六都不到，易歆比她要高出一些。从远处看，谁是母女，真是难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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