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高泽放下手中的砖头，借余光偷瞄了工头一眼，发现他正在棚子底下呼呼大睡呢。
高泽摸了摸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后，就赶紧脱掉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等了半天，那头也没声音。“怎么不说话？”
高泽以为自己被耍了，气得爆了粗口，“你他妈……”
“小泽。”
听到熟悉的声音，是不是有病这五个字被他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没吐出来。
“爸，是你啊，你刚才怎么不出声啊？”
不知是不是信号不好的缘故，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听着很费劲，“爸，到底怎么了？”
“小泽，你妈她得了脑溢血，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医生说她的病需要动手术。”
高泽死死咬着下嘴唇，嘴里不停念叨，“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我刚干完农活从地里回来，一推门就看见你妈躺在地上……”
“医生说手术费多少钱了吗？”
“十万。”父亲颤抖的声音里夹了哭腔。
“这么多？！”高泽被这个噩耗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痛苦面具。
“医院里还通知三天之内再不交钱就要给你妈停药。”
顿时，高泽就感觉到，自己背上正顶着一座大山般的压力。
吃饭时，食堂里的工人大部分都有说有笑。只有高泽打完饭独自找了个角落蹲着。
别人吃饭都是为了享受食物带来的愉悦，而高泽吃饭，纯粹是为了活着。
在这乱哄哄的环境里，他咬了口手中一块钱打的两个馒头，就着碗里五毛一份的咸菜艰难的吞咽下去。
“小高，今天怎么没喝汤啊？”
“穷了。”
“这么干，吃的下去吗？”
高泽双目空洞，敷衍的冲他抬了抬下巴，“那不有免费的茶可以接吗？”
当着他的面，老蒋嘬了一口汤，闭上眼夸，“还是你会生活。”
趁着周围没多少人，高泽摸了摸鼻头试探着问，“哎，老蒋，你那有什么来钱快的路子没？
“来钱快的路子？你问这个干啥？”老蒋感觉事情不对，拽着他的手踝劝道，“这来钱快的路子可是要出人命的，小高。听哥一句劝，别整那些歪门邪道。”
“没办法，哥，我妈住院了，光是手术费就得十万。”
听他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哽咽，老蒋心里也不好受，摸着胡子沉思了得小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开了口，“这有是有……”
“什么路子？”高泽讲话的语气很迫切。
身侧的老蒋做贼似的打量了一圈，见食堂里吃饭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才神秘兮兮的凑到高泽耳边，“卖器官。”
“这……”
老蒋竖起手指对着他嘘了一声，“小声点。”
高泽压低声音回他，“哥，这可是犯法的。”
一听他这样说，老蒋的脸拉的老长，“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别呀！我考虑考虑。”
*
刚吃过饭，高泽觉得有点噎，便拧开接满的水杯，一口气闷完了。
高泽看着手里的水杯发起了呆，没办法，生活对他就像是一杯白开水，索然无味。
刚下班，高泽就按照老蒋写给他的地址骑着自行车拐了好几条巷子才找到。
将车停到一边，被太阳烤的汗流浃背的他，在阴凉处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高泽折开那张纸对了对门牌号，然后敲了好几下门。
“有人吗？”
等了三秒，没人应。
以为里面的人没听见，高泽便加重力度又敲了几下。
三秒后，还是没人应。
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便掏出手机准备打给老蒋问问怎么回事，这时，叮的一声提示音吸引了他，他点开信息栏，跳进视野的就是一串匿名信息。
——您很幸运，抽到了参赛名额。本次杀手比赛由王座战游戏主办方与卡社兰游戏主办方联合举办，届时将会在第一主办方提供的场地迷雾森林举行。
回复同意两字即可报名，报名成功后，我们将会往您的银行卡上打五万块钱，剩下的五万参赛奖励将会在您到达场地之后发放。如要退订，请回复T.
对于这封匿名短信，高泽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是，面对这么巨大的诱惑，高泽最终还是没扛住，抱着侥幸的心理在手机键盘上戳了两个字同意。
没想到才过了一秒的时间，高泽的手机屏幕就亮了，提醒他多了一条消息，待点开一看，他的银行账户上就多出了五万。
真不敢相信…高泽盯着屏幕傻笑了半天，大喊道，“原来真的会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
于是。巷子里开始不间断的回荡着高泽通电话的声音，“喂，爸，我等会儿把钱打到你卡上。”
“哎呀，放心，你儿子我这么老实，怎么会做违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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