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脉脉,斜阳未歇,巍峨的长安城被包裹在晚霞之中,愈发显得雄伟壮观。
瑶瑶从牛车上跳下来,激动地跑上前,不禁感叹道:“哇!这就是长安城啊!”
前方城门上写着“灞门”二个遒劲篆字,巍峨的城墙尽显这座帝国之都的不凡,高大的锦旗在城楼上飘扬,令人望而生畏。
沉香一行人下了牛车,向半途中搭载他们的老者致谢。随着如织的人流走进城内,繁华街市跃在眼前。
瑶瑶被路边的小摊吸引,她四处奔走,眼睛在风筝、鸡毛毽子上流连忘返。一行人似乎被这从未领略的热闹景象感染,也情绪高涨。
明月惊叹道:“洛阳城都已经那么大了!没想到长安城更加雄伟!”
“是啊,长安是我们大汉的京师,可不是咱们的居巢县。”
“咦,瑶瑶呢?”霓裳一个回头,见刚才还像尾巴一样拖在身后的瑶瑶已经不见踪影了。
沉香和明月也停下脚步。
霓裳远远张望,说:“臭瑶瑶跑到前面去了,我去找找她。”
明月看着霓裳着急的背影,笑说:“霓裳其实很喜欢瑶瑶的!她就是面冷心热!”
沉香的目光被小摊上的银钗吸引住了,那摊贩是个人精,立刻高声叫卖:“哎呀小哥儿,你这眼光真不错!这发钗仅此一家,仅此一枚!送你身边的心上人刚刚合适!”
明月被这一番话羞红了脸,连忙摆手:“您误会了,我们是好朋友!”
沉香虽有些尴尬,却强装镇定,说道:“货郎大叔,这个多少钱啊?”
“看你们小两口这么恩爱,给你们打个折,给三十枚五铢就好!”
沉香从怀中取出钱囊付钱给摊贩。
明月羞怯地低下头,见沉香也并未否认,心中窃喜难安。
沉香将银钗插在明月的发髻上,说道:“真好看!”
明月鼓起勇气抬头:“沉香,谢谢你,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沉香笑道:“走吧,霓裳和瑶瑶还在前面等我们。”
“等等!”明月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摊贩,“大叔,我们是从外地来京城的,这附近可有实惠的客栈?”
“前面走到十字口了左转,有一个‘怀乡客栈’,实惠又周到!”
“谢谢您了!”
沉香带着明月继续往前走。
客栈里住下了数日。
请教了店家,还问过不少路人,但老百姓都不甚清楚如何才能见到皇城禁宫里的帝国之君。
虽然大家都为明月的事情着急,也只能继续住下来,耐心打探觐见皇帝的门路。
这一日,沉香等在“怀乡客栈”的厅堂内吃饭。
自从进了长安,瑶瑶对这京城里的样样东西都稀奇得很,尝一口菜脸上全是满足:“这个酱筋牛肉真好吃!长安城真好!”
明月笑着数落她:“瑶瑶,你天天玩得这么开心,晚上睡觉不会又累得打呼噜吧?”
霓裳也跟着笑起来,一回眼见明月头上插着一枝从未见过的银钗。她的笑意褪去。
“明月!你不许取笑我!”瑶瑶嘟着嘴撒娇。
正在说笑着,一个毛躁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窗口跳进来一个一袭蓝衣的俊朗青年,对外面大喊着:“你们这些牛皮糖!快给本公子滚开!”
一群壮汉你追我堵,很快就在店内将蓝衣青年抓住了。青年不断挣扎着还破口责骂:“你们这群奴才!敢绑公子我!你们给我等着!我定要你们好看!”一边说着,一边瞅着临近的沉香一桌。
“小兄弟救命啊!这群无赖要抓我回去抽筋扒皮啊!”
明月皱眉看向沉香,没等沉香起身出手,霓裳便冷漠地制止了:“这公子衣着华贵,一看就知家世不凡。那群莽汉虽是在强行抓人,却未敢伤及他分毫。不过是富贵人家闹着玩而已,我们坐着看戏便好。”
蓝衣公子像是为了报复沉香他们的“见死不救”,挣扎之下,一脚踢翻案几,吃食撒了一地,瑶瑶的酱筋牛肉也未免遇难。
瑶瑶生气得站起来:“我先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她冲动之下连法术也忘了使,直接冲上去与那群人扭作一团。沉香等人见状,只好上去拉架。一群人在客栈内乌烟瘴气,打作一团。
店小二这时跑出来大喊:“都快停手呀!我们还要做生意,要打出去打去!”
趁乱之时,蓝衣男子挣脱开身子,拔脚溜之大吉,瑶瑶在后面穷追不舍。
“你给我站住!别跑!”瑶瑶气喘吁吁。
蓝衣青年愁眉苦脸:“怎么你又来追我了?!别追了……我……我真的跑不动了……”
“你别跑,我自然就不会追你。”
“你不追我,我怎么会一直跑!”
……
又过了一条街巷,蓝衣男子被瑶瑶施术定住了手脚,吃惊地立在街旁的墙角根。
瑶瑶双手叉腰:“我让你跑!继续跑啊!”
“别!仙女姐姐!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快放了我吧!不然那帮子人很快就会找到我了!”蓝衣青年不停地求饶。
“赔我酱筋牛肉来!”
“赔!我赔!你先松绑!我怀中的钱囊里有的是钱!”
瑶瑶将他的钱囊掏出来,仔细打量一番那人,点点头:“嗯,看起来倒是个富家公子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蓝衣公子的眼睛滴溜直转,机敏地说道:“我姓魏,家住襄平里……”
瑶瑶一掌劈在他头上,公子被打得“嗷嗷”直叫唤。
“还敢撒谎?你钱囊上明明写着‘司马’二字!欺负我不识字吗?!”
青年审时度势,连忙陪着笑脸:“仙女姐姐!我开玩笑呢!你别生气!我错了,不该诓你!小生司马无忌。”
瑶瑶见他还算老实,正准备解开术法还他自由,巷尾忽然又冒出了七八个家丁模样的人来,不由分说,先将巷子前后堵得水泄不通。
瑶瑶斜眼看向司马无忌:“你净招惹些什么人?”
“不关我的事!这都是我姨丈派人来抓我回去的!”司马无忌立刻讨饶,“仙女姐姐,你法术这么高强,不会像之前那样见死不救吧!”
瑶瑶毕竟做人没有多久,又受的尽是善良人的耳濡目染,当下真对这面前的贵公子起了同情心。
沉香几个赶来了,看到瑶瑶张臂护着身后的那蓝衣公子,警告四周的壮汉们不得造次,但那些家丁模样的人并不当回事,上前就要扯司马无忌。
几人见状也各自帮忙,拦阻一群普通家丁不过小菜一碟。
司马无忌站在一旁失了神,见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赶走了一众莽汉,连忙吹捧:“几位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在下佩服!敢问恩公侠女们师出何处?”
霓裳向来对油腔滑调的人没有好感,冷声威胁道:“小子!不要随便套近乎!”
司马无忌把心思放在了瑶瑶身上:“仙女姐姐,在下扰了你们用膳的兴致,本就应当赔偿。不如这样,赏在下个脸,让我请你们去‘昭文馆’摆一桌,以表心意,如何?”
瑶瑶不知赏脸为何意,但明白对方是要请客吃饭,自然是万分赞同的:“好呀好呀!”
沉香皱眉:“‘昭文馆’?”
那公子眼珠一转:“几位定是从外地来的,还不晓得我们长安城的各处地方。‘昭文馆’是长安城内最出名的膳食坊之一,也是京城最热闹的去处。那里名厨聚集,而且不光是东西好吃,更有文人骚客、奇人异士时常出没。最特殊的是,去昭文馆打听事情的客人,可以将难题留下来公之于众,方便获得有用的线索。求问者只需支付些费用就好。你们初入长安,‘昭文馆’这么有意思的去处可是一定不能错过的!”
瑶瑶听他说得天花乱坠,早就动心了,对沉香说道:“沉香,我们就去那里坐坐嘛!人多的地方自然消息也最灵通,我们可以打听你娘亲的事情,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沉香本就不忍给瑶瑶浇冷水,于是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
司马无忌连忙应和:“你们真的需要打听消息啊?!那听我的肯定没错!快跟我走吧!”
瑶瑶雀跃不已,开心地挽起明月的臂弯。
只有霓裳在最后嘟囔一句:“这人怕是‘昭文馆’的托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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