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整个事千头万绪，想要厘清也不急于一时。今天我们就事论事，就先说说最近的案子。”林国桦又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你在管理局应该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狂犬病发病率出奇的高。”
唐青元点点头，“为了处置疯狗，警察都出动了。”
昨天处置那条边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又似乎过了好久。
“人的病例也不少。”林国桦说道，“部展开了。只针对案子，我从头说起吧。”
“大约一个月前，我接了个案子。医院报警说有病人家属闹事。最近几年，医患关系闹得比较紧张，上头怕事态扩大。就派我去处理。”林国桦笑了笑，“因为我年纪大嘛，经验比较丰富。小年轻容易冲动。我到了以后，简单询问了一下，事情不复杂也复杂。因为是狂犬病人，医院就按照要求把他控制起来了。但家属就说他不是狂犬病，要接病人出院。双方因为这个原因起了争执。我首先看了下诊断证明，确实是狂犬病。就去作病人家属的工作，结果病人家属坚决否认。他们说病人虽然有典型的狂犬病特征，比如极度恐惧、呼吸困难、多汗流涎、咬人等。但是头脑大多数时候很清醒。而且具家属所说，病人这段时间都没有接触过猫狗、更没有被咬伤或抓伤。我又把情况反映给了医院。医院对病人家属说的并不否认，病人大多数时候确实很清醒，他们确实没发现明显的伤口。但是免疫荧光试验、抗体检查等诊断手段都确诊为狂犬病。按照现在的要求医院也不敢把他放出去啊。我又仔细询问了一下，偶然发现了一个信息，让我决定要亲自去病房看看病患。”
唐青元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病患职业是运输公司的卡车司机。我给他们公司打电话了解情况时发现，他们也为C·R公司送货。我确认了一下班次。这个病患之前就是给跑C·R这条线。听说我要进病房查看病患，医院刚开始坚决不允许，说狂犬病人很危险等等。但我坚持要去，毕竟我是警察嘛。最后医院给我穿了几层防护服，才让我进去。病房里拉着厚厚的窗帘非常暗，病患现在畏光，也不能开灯。我看见他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显然他非常非常的害怕。我走近了细看，他流着口水，目光有点呆滞，时不时有抽搐的现象。但是交谈之下，他的头脑却是还算清醒。我先简单询问了一下时间线。知道吗?他正是给C·R公司送完货回来之后的两三天，有了症状，这期间他绝对没有被动物咬伤和抓伤。我当时还想再问问细节。比如运输的货物是什么？到CR公司之后有没有任何特殊事件发生？或者他看到什么任何可疑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上头又来电话了，说我不按规矩来，还违反医院的防治规定。医院投诉到局里了，他让我立刻回去。”
“这和阻止林警官去租车公司的情形有点类似。”唐青元暗想。
“没办法。作为警察我必须执行命令。回去之后，我就在思考怎么找个正当的理由再去见那名患者。结果，第二天我再去医院时。医院说病患跳楼自杀了。我又找到病人家属，以我从警多年的经验，他们显然被威胁过。他们一口咬定，病患确实是狂犬病，他们当时去闹是为了讹医院的钱。而病患跳楼也正是因为狂犬病发作，失去意识后所为。实际上狂犬病真到了后期会全身麻痹。我又去查阅此案的卷宗。不出所料，口供、现场勘查都支持是自杀。完美。”林国桦说到这，脸色变得有些悲哀，继续说道：“后来我听说病患的妻子也自杀了。她，我相信真的是自杀。”
“乐佳思呢？林警官，你也真的相信她是自杀？”唐青元问道。
“如果口供、现场勘查纪录没造假，那她是自杀无疑。她的卷宗我仔细看了。首先我绝对相信师父，这样就排除了口供、物证、勘查记录造假的可能性。”石文说道：“除了她坠落的窗户。其他门窗皆从里面反锁。家里只有乐佳思自己的指纹和DNA，没有打斗等异常痕迹。尸检显示符合高空坠亡的特征，没有被性侵，不要说伤口甚至连个以前的伤疤都没有。电梯和楼梯口的监控连续，录像显示之前三天都只有她自己到过居住的顶层。之后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员下来。这些连续的证据都指向了二种可能性，自杀或者意外坠亡。”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从楼顶或隔壁爬入她家行凶，然后又从某处速降到地面。或者乘坐别的单元的电梯。”唐青元提出自己的疑问。
“大哥，你以为别人都是特种部队出身啊。”石文笑道。
“石文，别开这种玩笑。”林国桦很严肃的说道，“整栋楼其他单元、小区所有出入口的监控也都调取了。因为涉及C·R公司，所以我梳理的特别细。楼顶和周围的房屋，除了她家对门时空户外，也都勘查了。都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或疑点。很遗憾小唐。根据现有的证据，她确实是自杀。但是C·R公司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她的尸检报告也有疑点。一个是太完美，身上几乎没有陈旧性伤疤。谁从小还没个磕磕碰碰。处女摸完好。再一个牙齿磨损的也很小，难道她从小只喝稀饭？这两点也许和案件本身无关，但能说明她是个···”石文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措辞：“很特殊的人。”
“这两个案件和二十六年前我处理的一个案子很像。那个案子也是我追踪C·R公司和相关事件的开始。”林国桦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那个时候我刚才加工作，和老周，也是就是现在的周局长搭档。也是一个自杀案····”
刚说到这灯光忽然熄灭，一片漆黑之中，唐青元看见一个身影走到林国桦身边耳语了几句。
林国桦长叹一声，说道：“青元，石文，时间很晚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咱们改天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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