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屋檐的雨滴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将道路浸湿,在艳阳下晶莹闪烁着。
街道上的行人来往,有的穿着得体,头发梳得周整,走路时闲庭信步犹如观赏般。有的人快步向前,急忙整理着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衫和凌乱如鸡窝般的头发,时而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脸色焦急无比。也有的穿着潮流,出没在女生汇集之所,说话间逗得一群女生掩口轻笑,男生表情便越发得意,猪蹄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街道旁有着各色摊点,小贩们尽力吆喝着,希望能吸引到更多的客户来买自己的东西,茶馆里坐满了喝茶聊天老大爷,一个个都是面容褶皱蜡黄,穿着一件坎肩,手拿蒲扇,谈笑间露出几颗大黄牙,笑声如同打雷般,吓得一旁六七岁的小孩子哇哇大哭。
这条街看上去十分热闹,给人一种很接地气的感觉,在街道巷拐间总会有些要饭的乞丐在这里坐着,一个个骨瘦如柴,男的女的都有,有的没有了胳膊,有的没有双腿,有的眼睛瞎了,两只眼没有眼珠极为吓人,还有的张嘴间没有舌头,往里看去却是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这些残废乞丐在这个地方也有十多年了,有见这些人可怜的就想给些钱,却被周围好心之人阻止,那人问其何故,好心人都会说,你是新来的吧?知道真相后,那人也是面色难看,有的黑着脸走了,脾气不好的还朝着那些乞丐吐口水,将他们的铁盆踹飞出去,可那些乞丐却出奇的的平静,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李大爷,还搁这儿坐着呢。”
这时,只见一个看上去十八岁左右,穿着一身蓝色校服的青年向这儿走来,他左手里提着一个大饭盒,右手拿着一大箱啤酒面带微笑道:“这天这么热还出来卖艺呢?”
“许家小子,你可算来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饿的没力气了。”说话之人是一个看上去年过八十的独臂老人,穿着一件破烂的白衫,看见那青年男子褶皱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那饭盒眼睛里直冒星星,哈喇子止不住的往下流,将他的白胡子都打湿了,他赶忙起身,走到那青年身前,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
那青年回以微笑,将手中的饭盒递给那个老人,老人接过饭盒,立刻乐呵呵的走到一旁坐下准备吃饭,他左手打开饭盒,香喷喷的饭菜香扑面而来,里面有好几碟菜,有荤有素,还有一大锅汤和一盆米饭几双筷子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那老者深吸口气,饭菜香将他的味蕾填满,他立刻伸手就向其中一个菜抓去。
可就在这时,一颗只有黄豆大小的石子飞来,砸在那老者伸出的手背上,让老者的手剧烈颤抖几下,石子与他皮肤接触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窟窿,可以看见里面的血肉和还在跳动的经脉。
“李老头,跟你说过几遍了,不许拿手吃饭,许小子的东西更不能。”说话之人是一个没有眼珠的老妪,身穿一件布丁棉衣,在这大热天下却未留一滴汗水,她靠在身旁的石墙上,如同行将就木之人,一双空洞的眼眶却是一直看着上空。
“还有,你这几天吃的太多了,都不懂得体谅一下我这糟老婆子,目无尊卑的东西,下次再敢这样,将给你脑袋上打个洞。”
那白衫老人也不恼,只是嘻嘻笑了几声,拿起那饭盒走到那老妪不远处,将饭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成一排,自己拿着筷子吃了起来,四周之人却如同未看见拿石子打穿老人皮肤的场面,都只是对着那青年摇摇头,叹息离开,有的好心人像上来问他是不是新来的,却被一旁的人拉住说了几句什么立刻面色大变,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般,迈着僵硬的步子向远处走去...
那青年见此,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司空见惯般,拿着一大箱啤酒走到那个没有了舌头的哑巴面前道:“林老您要的白酒我今天去晚了,已经被那些大爷买完了,给你买了一箱啤酒您看成吗?”说完青年向着那老者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给人好感。
那哑巴穿着一件破烂的黄毛衣,没看那青年一眼,盯着其手中的啤酒嘴角向下扯了扯,显得有些不高兴,过了一会对着那青年阿巴阿巴两声,一把夺过其手中的啤酒,将一瓶啤酒往他那漆黑的嘴里塞,只听见玻璃碎裂磨牙的咯咯声,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两秒就被喝完了,拿出来时只见啤酒上端三分之二都不见了。
那青年却是大喜,向着那哑巴抱拳弯腰深深一拜表示感谢,接着他又走到那没有双脚的老人跟前道:“风老这这是您要的报纸。”说着他往自己裤兜里拿出一份最新出版的日报递给了那老人。
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结果报纸想他点点头,拿着手中的报纸看的津津有味。
青年微笑着走开,不打搅这群乞丐吃饭,等他走远后,那独臂老人对着那瞎子老妪说道:“周老太婆,你今天准备教那许家小子什么东西?”
那老妪立刻怒目而视道:“你管谁叫老太婆呢?没大没小,叫姐姐知道吗?”说着,那满脸褶皱的老妪竟然露出媚态,声音都变得尖细许多,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
那独臂老人没有接话,只是嘿嘿怪笑两声,吃完饭后,躺在一旁的石头上,回味着之前可口得饭菜,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剩下的饭菜,忍住要吃的冲动,只能悻悻道:“可惜了,这么好的饭菜,给这群老东西浪费了。”他说的很小声,不想让别人听到,因为他们若是知道了,自己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其他老头老太太好像真的没听到般,真的没说话,就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如同一张大幕将天空遮盖住了一般,四周行人也越来越少,有些人看了看手机时间或是手表内心都紧张起来,干嘛加快脚步离开这个巷角处...
等巷角没了行人的影子,摆在那几个老人身前饭碗内的剩菜剩饭慢慢化作颗粒消失不见,而那些碟子和碗却如同没有使用过般干净漂亮,与新买来的一样。
黄昏将天空渲染成霞,蓝白色的轻雾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将街道淹没,让这里云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色彩渐渐变淡,如同老旧的照片般,慢慢褪去了光鲜的色彩,转而代替的是浅薄的灰白...
独臂老人依旧躺在石头上仿佛已经睡去,嘴边口水还止不住的往外流,瞎子老妪依旧抬头望天嘴巴张开,不知在想什么,哑巴继续往他那黑漆漆的嘴里塞这啤酒,地上却没有一个啤酒瓶盖,天色虽然暗沉下来,可没有双腿的老人依旧盯着报纸看,仿佛还很高兴一般。
灰白的画面渐渐扩张,覆盖了小贩的摊位,遮蔽了老人们的茶馆,淹没了人们居住的楼房,将整个街道笼罩其中,那颜色逐渐充斥着四周,四面八方向着那四位残废的老人涌去,老人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轻雾之中...
叮!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房子的主人大喜,将手中的水晶放在茶几上,走去开口。
嘎吱~
房门被打开,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开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头戴黑帽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他面容有些苍老一眼可见的黑眼圈表示着他最近没有休息好,身上有着一股浓重的香精味和伤口腐烂的恶臭味,混合在一起让闻到之人说不出的难受,手上带着白手套,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箱,给人无限的神秘与遐想...
“你下次最好先洗个澡...”房子主人闻到这股气息有些难受,赶紧捂住鼻子,避免自己想要呕吐的可能。
“这不是怕徐公子等着急了嘛。”那中年男子恍若未闻,微笑开口,也不能对方是否同意,直接走进了房间。
“你这可算是私闯民宅,我可有权告你。”房子主人捏着鼻子走到一个房间里去取出一瓶类似香水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喷了几下,这才消除那种不适感。
“我想徐公子不会的,毕竟我还有用,不是吗?”中年男子没有透露出丝毫紧张,将黑色公文箱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只脚放在茶几上,另一只放在脚的上面,双手枕于脑后,一脸的悠闲。
房子主人一脸的无奈,这沙发和茶几是他昨天刚买来的,价格着实不菲,可眼下这人却这般不懂得珍惜,让他又气有无语。
“好啦,对你这个公子哥来说,这点钱算的了什么,大不了在向你父亲要不就行了吗?”中年男子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放在一旁,看了一眼房子主人手里类似香水的东西,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晶,拿起那块水晶把玩起来。
“许公子路子很广嘛,情凌幽香这种二级试验品都能弄到手,这么放心的使用,就不怕半成品出问题?”中年男子似笑非笑道。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这是父亲那边拿来给我的,说是第一批完成品,打算在高端人群中先来次拍卖狠狠赚那些人一笔,父亲也是有熟人才拿到了几瓶。”
“许科长的关心网很大嘛,连科研部那边都有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再这里给我阴阳怪气!”房子主人听着对方的语气有些不爽道。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许家的手可别伸得太长,小心砍了都不知道是谁做的...”中年男子坐起身来,突然看向对方,中年男子的眼瞳突然变成了红色,红色外面还有一道妖异的紫色转变成一个奇异的模样,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他人的目光,让对方的灵魂处于迷离状态,仿佛周围都变暗了,那双奇异的双眼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如同两团幽火牵引注视者的灵魂...
那房子主人与中年男子目光对视,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整个人有种灵魂要被拽出身体的感觉,也就在这时,一股清凉钻入其眉心,让其精神一振,从那种状态中挣脱出来,立刻别开目光呵道:“陆空,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违背明幽会的旨意,向雇主使用异能!”
被称作陆空的男子也是一怔,有些惊讶和不解,对方是如何拜托自己的灵魂控制的,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一言不发,扔下手中的水晶,带上黑帽走出了房子。
等房门掩上,脚步声渐远,房子主人瘫倒在地面上大口喘息,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全是后怕,刚才的那个勇猛自然全是装出来的,试问那个普通人会不害怕一位精神能力者的正面威示呢?
过了好一会,他才镇定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公文箱陷入了沉默,他不确定里面是否是他要的东西,这次的见面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他与陆空也算是老朋友了,每次有任务都是找他,可这次与他相见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有些说不出奇怪,让他有些惊惧。
他深吸口气,带上一双工艺十分精致的手套,缓缓打开公文箱。
只见那公文箱中是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盒子上有些古老晦涩难懂的文字,历史极为悠久却没有任何风化的痕迹,他深吸口气,打开那个木盒子,只见里面是一枚通体暗红的戒指,戒指上还镶嵌这一颗妖异的红宝石,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和死亡的沉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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