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老者面江而站,了无之前在竺不侠面前慵懒状态,身姿健挺,双目再无涣散,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出来吧,师弟。”老者淡淡的说。话音刚落,老者背后突兀的出现一根骨棒,正向老者后背砸来,老者并未转身,就在骨棒即将砸到老者,老者动了,很随意的往左边挪了一下,在普通人看来,就是很随意的挪了一下,躲过了这一击。也就是老者刚做完动作,一根泛着幽光的笛子突然射向老者头部,老者猛地一侧首,然后左手轻轻一握便抓住了笛子,这里说的繁琐,其实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骨棒阳间追魄,笛声催魂入棺。。。。。。”老者把玩着笛子上系着的玉葫芦呢喃道。身后,四人缓缓向老者走来,老者转身,目光淡然的望向四人,除了风声,一片安静,就这样过了片刻,四人中为首的那位突然呼吸急促,咳了几声,三人急忙去扶为首那人,背棺人更是从胸口拿出药瓶,正想往外倒,为首那人立了立身体,摆摆手说“不用了,多吃一粒,我便多遭一回罪,我续命就是为了把这东西亲手交给师兄,既然见了面,我也用不着遭罪了。咳。。咳。。咳。。。。。。。”老者闻言,双目突然一睁,然后没等四人反应过来,突然出现在四人面前,背棺人只觉得手上一麻,药瓶已落入老者手里,老者把药瓶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猛地向为首那人左手抓去,三人急忙向前一挡,但立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变得异常缓慢,等到三人恢复,为首那人的左手已被老者捏住,老者并未理会三人,就这样握住为首那人的左手,作探脉状,三人见状便不做阻拦,片刻之后,老者浑身一颤,目光射向背棺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沸。血。丸?”背棺人不说话,只是头一低,然后猛地一抬头吼道:“当初若不是你突然下山,师傅就不会死!师兄也不会成这样子!我倒要问问你,你。。。。”“师弟!”为首那人突然打断背棺人,老者愣了愣,然后看向为首那人,说:“九粒?”“今日我把这碑交与你,也算是完成师傅遗念了,之后我们四人便回京都,向宋家,讨个公道!至于我们的性命,师兄,也用不着你担心!”为首那人说完不等老者回话,便用手轻轻一拂,本来遮住他手中东西的素布飘然而落,老者虽然早已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当素布滑落,目光还是一紧,是的,那是一座碑,与普通碑不同的只是小了很多,但就是这座小碑,曾经让江湖乃至庙堂都闻之色变,老者死死盯住那碑,霎时间眼神又落寞了下来,“师弟,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怪我,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师傅安排的呢?”背棺人听完怒目圆睁:“不可能,如果那天你在,局面根本不会是这个样子,要知道,宋家的六大狗腿子联合起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对手,那时突破五时五候除了师傅,全天下只有你一人!”老者并未争辩什么,只是从袖口掏出一张布卷,为首那人也不说话,接过布卷展开,然后静静的看着,“你我同门,难道你们都忘了师傅一开始传授我们的口诀了?”老者说道,握笛人一怔,然后看向老者:“乾三连,坤六断?”天下只知道我执碑一门江湖上无敌手,却不知道封贴起卦才是本门之源,别人不知,你们也忘了?也对,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老者说完,接过为首那人手中的碑,小心抚摸着,此碑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整体呈灰色,长约十五寸,宽约六寸,碑的正面上方只有一字为“慈”,在字的下面便是一条条横杠,碑的背面无字,看起来这座小碑平平无奇,可是谁有能想到,当年就是这座平平无奇的碑,只要一露面,必会腥风血雨,江湖有云:“慈”碑不慈悲,见碑魂已飞,不义莫相遇,黄泉待你归。“我本名周寻,当年一家五口被恶匪截杀,蒙师傅垂怜,在雨中救下奄奄一息的我,自此跟随师傅,师傅传我衣钵,我自跟随师傅起便立志:荡尽天下恶,除毕世间魔,而后,便与你们相识,二师弟,你本名司寇凡,父亲本是一个小小的执笔,仅仅因为为一村民说了一句公道话,便被府尹扣之对朝廷不满,意欲谋反之罪名,落得个满门抄斩。行刑那日,我与师傅路过,听闻此事,前去施救,只是,当时除了你,你全家已被全部斩杀,师傅本意救下你就走,而我趁乱斩杀府尹一众三十七人。自此,我执碑,你执笔,三师弟,你本是江夏一大户小少爷,本名许枫,只因平日喜爱雅乐,你父亲花重金从塞外给你求得此笛,人心险恶,只因此笛音色绝佳,材质特殊,便被匪人盯上,深夜闯入你家,可怜全家三十七口,命丧匪首,师父带着我与师弟找到你的时候,你蜷缩在厨房炉灶之中,手中紧握此笛,而后拜与师傅门下,“笛声催魂入棺”便成了你的代名词。四师弟从小被丢弃深山,蒙上苍有眼,你命不该绝,被山中雌熊哺育,故力大无比,雌熊与你住与山中一地洞之中,其实那是一座墓。天下万物,皆有定数,没过几年,雌熊丧命,因雌熊对你如母般,你便把墓中棺材取出,成殓雌熊,背与身后,你便以山中鸟兽做食。师傅有次进山采药见你如此,不忍,遂带你入门,教你礼仪,识字,传你武艺,赐名熊晨道。你对雌熊念念不忘,整日背棺,师傅见此,便取出熊骨,为你炼化铸成武器,“骨棒阳间追魄”便由此而来。五师弟是师傅回嵩阳山的路上收留,只因被嵩阳山中猛兽撕咬到脑后,伤了脑,变得面无表情,不知疼痛,身体也受影响,异常瘦弱,师傅为你炼体,炼药,终究没能恢复,但毕竟,命,留下来了,师傅赐名白岚。因你终日不苟言笑,所以便有了“不怕夜道遇鬼,只悔无面白岚。”还有六师弟,七师弟他们,无一不是身世坎坷,幸遇师傅,得而重生。那段日子,天下凡作恶之徒,皆因我们的出现而收敛,或改过自新,或隐姓埋名。本以为世间会因为我们的存在而变得越来越好,到头来,害的师傅西去,同门惨死。这十一年,我经常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吗?这个答案我不知道。”周寻说完低头垂思,司寇凡本来一直在看周寻递过来的布卷,当听周寻说完,抬起头目光坚毅地说道:“我们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说完便把手中布卷扔向江中,风起,布卷随风展开,露出两排字迹:朝奉死,众生亡,临江,竺二。。。。。。除了他们师傅,谁也不知道,当初六大朝奉率兵攻向嵩阳山的时候,已有三十万铁骑把周边三座城围的水泄不通,如若六大朝奉身死,便是屠城之日。正因近年来,执碑人向来管天下不平之事,除世上作恶之徒,所以名声一度盖过朝廷,所谓的法纪,只是个虚名,有的城池百姓,甚至只认执碑人而不认官府。但恰恰因为执碑一门,心系众生,京都那位料准了他们不会弃百姓于不顾,所以策划了那场屠戮。许枫看着那布卷落入江中,然后回头说:“大师兄,二师兄,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还是回京都找宋家讨个公道。”说完望向熊晨道和白岚。白岚不说话,只是向许枫身边靠了靠,而熊晨道说道:“师傅待我们恩重如山,如再造父母,再说了,六师弟七师弟他们也不能白死!”说完便走向白岚。司寇凡苦笑:“沸血丸我已服下九粒,最多两粒我便身死,就算我不再服用,也撑不过今年入冬。所以,公道,我还是要讨的!”周寻望向司寇凡,又看了看手中“慈”碑,叹了口气说道:“师傅让我来寻竺二,你们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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