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很快,便有侍者前来开门。
嬴政走进院子中,目光所及,徐骁正坐在石桌旁,饮着桂花酒,好不惬意。
“骁兄,你这日子过得可比本王幸福多了。”嬴政闷闷不乐地端起酒杯,痛饮一大口。
辛辣的桂花酒伴着一股微微的苦涩,向喉咙侵袭而来,让嬴政不禁有些难受。
随后,一丝香甜从喉咙中缓缓升起,闯入鼻腔。
伴随着微风中的八月桂香,惬意感油然而生。
“既然拿起酒杯了,就要做好准备,在体会甘甜之前先体会辛辣与苦涩。”徐骁微笑着看向嬴政,手中是一卷刻着《诗词曲选集》的竹简。
嬴政不禁苦笑着,“骁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讲大道理。”
徐骁自然知道,在历史上这个时期,正是赵姬和吕不韦架空嬴政权利的时期。
因此在这些天,徐骁也多次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尽快找个机会把吕不韦和赵姬一把掀翻。
手中的黑冰台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
只要嬴政有心反抗,那么徐骁便可以凭借着这些证据直接和吕不韦,赵姬鱼死网破。
现在嬴政主动找上门,机会便来了。
嬴政三杯桂花酒下肚,立刻开始向徐骁大倒苦水。
从刚刚即位时,吕不韦的花言巧语,到后来不断拢权,再到整个朝堂都不敢对他有所反抗,最后到今天晚上讨论出兵支援燕国一事。
接着,又是对其母赵姬的抱怨,不仅不念亲情,反而唯权是从,与吕不韦二人在朝堂之上一唱一和,简直不把他嬴政放在眼里。
“回不去了。骁兄,再也回不去当年在赵国的生活了。唯有你还陪着我......”嬴政伏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远天的那轮圆月,鼻腔有些酸楚。
圆月上,不断浮现着一个个面孔,吕不韦的,赵姬的,嬴子楚的,赵偃的,郭开的......
从嬴政的语气中,徐骁已经感受到了积怨已久的不满。
徐骁静静听完了嬴政的吐槽,开口问道,“阿政,黑冰台最近调查到了不少关于吕不韦和赵太后的秘密,可能当做把柄为我们所用。”
徐骁一开口,嬴政瞬间酒醒了一半。
“什么秘密?骁兄,你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呢?”嬴政不禁急切地询问道。
徐骁朝着院子外按照一定节奏拍了几下手。
随后,一个黑影宛如一只猫般轻盈地翻过院子,无声无息地站立在徐骁面前。
如果不是嬴政已经准备好了,还真会被吓一跳。
这就是徐骁手下训练有素的黑冰台高手。
而这样的高手,在咸阳城还有上千个。
如今的黑冰台,已经将人手扩充到了数千人,分布在以大秦为核心的各个国家中,为徐骁带来各种即时情报。
而吕不韦和赵姬的秘密,便是这些黑冰台高手调查汇总的。
“参见首领。”
黑衣人屈膝跪地向徐骁行礼。
随后又向嬴政行礼,“参见大王。”
“讲讲你们收集到的关于丞相和太后的情报吧。”徐骁饶有趣味地看向黑衣人。
“诺。”黑衣人随即娓娓道来。
而嬴政的脸色,却逐渐变得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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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四日夜,丞相吕不韦进入太后寝宫后,彻夜未归。”
“六月十八日夜,丞相吕不韦进入太后寝宫后,彻夜未归。”
“六月三十日夜,丞相吕不韦进入太后寝宫后,彻夜未归。”
......
一连串的彻夜未归,让嬴政的脸色从刚开始的疑惑,到震惊,再到极度愤怒,前后用了不到几分钟。
父王才去世多久,母后竟然敢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更没想到,丞相吕不韦居然如此大胆!
“这个老贼,本王现在就要去将他和太后一并治罪!”嬴政手中拿着白玉酒杯的手重重拍在了石桌上,晶莹剔透的酒杯顿时粉碎,玉片四溅。
徐骁轻轻拍了拍嬴政的肩膀,“阿政,要稳住。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不要急于一时。”
嬴政缓缓低下头,沉默不语。
徐骁说的不错,时机尚未成熟,这是事实。
身边的黑衣人继续念起了手中竹简上记录的证据。
“八月三日晌午,丞相吕不韦将一名名叫嫪毐的寺人送入太后寝宫,随后嫪毐便没有出来过。”
“根据在下调查,嫪毐未曾净身,是一假寺人,并且与太后多行不轨之事。”
嬴政霍然站起身子,瞪大了眼睛。
丞相和太后两人,竟如此胆大妄为!
章台宫可是历代先王居住和处理政务之所,岂容如此玷污!
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太后与作为儿子的自己如此疏远,而与丞相吕不韦却关系甚亲。
父王才去世不过数月,太后竟然就已经在宫中公然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丞相为了迎合太后,还敢送去假寺人......
嬴政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控制不止自己的悲痛的情绪,头痛欲裂。
父王在临死之时,还在一心想着大秦的未来,还在牵挂着东出收复六国之志愿。
而母亲和丞相二人,却将整个朝堂变为他们的玩具。
如此一来,大秦江山还有什么前途?早晚要被赵国等强国瓜分蚕食!
“骁兄,本王到底该怎么做?本王实在无法忍受大秦六世君王辛辛苦苦打下的大秦江山,断送在这些下流之人手中啊!”
嬴政急切的话语中,带着悲凉与不甘。
徐骁如苍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紧凝视着远方,思索良久,开口道:“大王可随我一同在今年正月新年的第一次朝会上,来一次逼宫。到时候借着悼念先祖先王的机会,你我将吕不韦和太后所行之事一并揭发。”
“朝会时,朝内朝外大臣皆会前来。只要有蒙氏一家在场,吕不韦即便想拥兵自重也不可能。”
“不过到时候很可能会遇到危险,我必须提前训练好安插在咸阳宫中的黑冰台高手,这是我们唯一可以信任的力量。”
嬴政听到这不禁有些困惑,“我手下还有三千天子近卫,应该足够了吧?”
“阿政,在这种时候,你手下的天子近卫,恐怕也会成为丞相手中的利刃。别忘了,吕不韦现在可是在朝中位高权重,调动天子近卫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徐骁说完,细细地品着桂花酒,再次眺望着远天的圆月,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目光柔和如初,碧波荡漾,宛如未经世事的孩童。
嬴政一边钦佩着徐骁的沉谋远虑,一边也暗自感叹其泰山般稳重的心态。
“对了骁兄,你手中拿着的那一卷,是哪位圣人写的典籍啊?”
嬴政忽然指了指徐骁手中的那卷《诗词曲选集》,好奇地询问道。
不知道如此博学的徐骁,还有哪位圣人典籍能入其法眼。
《诗词曲选集》自然是徐骁凭借前世记忆写下来的,平日里权当娱乐。
不过在这种时候,也只能隐瞒一番。
“哦,这个......这是我自己无聊的时候写的......”徐骁干笑了一下。
嬴政随即接过竹简,找了一篇顺应季节时令的《赋菊》,沉声诵读起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嬴政由于连续饮了数杯酒,朗读时的话语已经有些断断续续。
繁复咀嚼着语句中的含义,嬴政拿着竹简的手激动得微微颤抖,脸色也不知道是由于醉酒还是激动,升起一阵酡红。
“彩!”
“竟能写出如此壮志凌云的诗句,骁兄,不愧是你!”
“秋菊绽放之时,即便是再繁盛的夏花,也得枯萎凋零!”
“待到正月朝会,我便要做这永冠绝伦的秋菊!什么吕不韦,太后,都得给本王低下头!”
“只是可惜这黑冰台的高手都穿一袭黑衣,倒是无法让满城尽带黄金甲了......”
说着,已经酒到酣时的嬴政叹一声遗憾,伸手一把将徐骁搂过来,举杯痛饮。
徐骁有些无奈地苦笑一番,也举起白玉杯,相邀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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