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腹地一座小县城里,有这么一间气派的茶楼,它建在这座县城最繁华的十字街头,面南背北。起先,这里只不过是一处大些的四合院,后来,被它主人改建成了一座三层形似五角大楼一样的建筑,并且,用这座楼开起了一家茶楼。
茶楼门脸正对着十字路口交叉处,形制仿造古时酒楼样式,正门两侧搭了两座凉棚,里面摆上几张方桌供人乘凉饮茶。正门二楼之上,一幅红底金字匾额上面写着“闲逸茶楼”四个大字,门两边红漆柱子上挂着一副对联,上联“闲言闲语笑谈江湖轶事”下联“荒唐言论且说庙堂高远”横批“偷得浮生半日”
进得门来,正对面是掌柜,上面摆着算盘茶秤等杂物,掌柜后面是一面木头做的展示柜架,摆放着各种装茶的玻璃罐子,掌柜边有一架木制楼梯通向二楼,楼梯扶手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二楼雅座。
左手方向,深处一张戏台,上面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摆着纸扇醒木手绢,显然,这是说书的戏台。戏台前有四排桌椅,每一排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三把椅子,这是给听书人听书的地方。
右手边,码放着六七张四方桌子,每张桌子配了几把软垫椅子,桌子上棋盘麻将扑克规矩的摆在上面,玩什么由客人自己决定,其余的会有服务员收走。这片区域的深处还有一个楼梯通向二楼,上面也挂着牌子,写着“二楼咖啡”。显然这里的老板很会做生意。咖啡厅的布置就不像楼下茶馆那样,这里被装修成与其他咖啡厅一样的现代。隔音也做的很好,不论楼下怎样吵闹,这里都不会感觉的到。
时至中午,茶楼里并没有什么客人,门口的迎客椅上,一个服务员正靠在门柱上打盹。其他三个服务员找了一张桌子坐着边聊天边清洗围棋子,掌柜里还坐着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再用计算机计算着什么。
而此时的二楼咖啡厅里,最里面的座位处对坐着两个人,一个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的中年人,一个年轻俊朗的少年人。少年瘫倒在双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块乳白色的玉雕,一脸的玩世不恭。而中年人,正襟危坐,轻轻搅弄着面前的咖啡,嘴角也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少年眼光扫过对面的人,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开口说:“我说老顾,今儿您老到底为嘛来的?这都小十分钟了,您一直折腾那咖啡,您是想把它搅和成咖啡味的提拉米苏嘛!”中年人听他说完,停下手里的动作,从边上的包里抽出一条戒尺作势要抽少年说道:“小兔崽子,跟我你就这么说话!送你去北京待一年,你就给我装京混子!”见戒尺抽来,少年一挺身坐直身子躲开就要抽到腿上的戒尺说:“哎呀顾叔叔,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别生气别生气啊!”赔了个笑脸,少年接着说“叔,你到底干嘛来了?是不是有我爸消息了?”听他这么一说,中年人脸色一下黯淡了下来叹口气:“哎,你爸还是没消息,我们把那地方都翻了个个,也没找到一点线索。这次来是代表上面,来谢谢你上次帮忙的。”
不等中年人说完,那个少年再次瘫在沙发上,摆弄着玉雕,漫不经心的说:“上次?那不是帮你们,我只是看那个厌魂可怜,顺手超度了一下她。”中年人笑笑,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摆在桌上推到少年身前说:“不管怎样,你也是帮了我们,这是上面让我给你的谢礼,与你们家的藏品来说,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但也是世上难找了,你先看看。”少年并未在意,瞄了一眼锦盒淡淡的说:“顾叔,您都说跟我们家藏品比,这东西不算啥,那您还是拿回去吧,我可不想跟你们扯上什么关系,最后也跟我爸我爷一样,落的个下落不明!”中年人听出了少年话语中的怨气,无奈摇头,拿过锦盒缓缓打开,又重新推到少年身前什么爷没说,只是手放在盒子上看着少年。
盒子打开时,少年就感觉到了一丝炽热,当中年人把盒子推到他身前时,少年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显现出来无比的诧异。愣了两秒,少年马上坐直身子盖上盒盖,上身几乎都压在了按着盒子的手上,并警惕的回头盯着楼梯的方向。过了一分钟,少年转过头轻声对中年人说:“我说叔,这玩意你也敢在我这打开?不怕后院那位爷暴走嘛!”说着,他小心的将盒子捧起,检查盒盖是否有露缝的地方,随后小心翼翼的又将盒子还给中年人说:“这东西我可不要,容易把我后院的俩祖宗惹急咯,您还是拿回去吧,而且,你那位领导连这东西都舍得给我,看来对我是志在必得啊!”中年人没接盒子“不,你真想错了,上面知道亏欠你们许家太多,而你这一辈,就你这么一颗独苗,他们真的没有想过将你吸收进来,这东西,也真的就是一份谢礼。”少年盯着盒子摇摇头说:“谢礼就不必了,我只想你们把我爸失踪的地方告诉我,他又是去做什么任务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些而已。告诉我这些,什么谢礼我都不要!”中年人听他说完也摇了摇头“不行,你爸去执行的是绝密任务,就算你加入进来,也没有权限知道。就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干什么,去哪里也不知道!”“那你还说你们把那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少年怒吼一声拍案而起。中年人无奈叹气说:“世奇,我没骗你,这也是上面跟我说的,我们,不,是上面,为了你爸,把那三个坐镇的老家伙都请了出来,可还是没有什么用啊。”许世奇喘着粗气,恨恨的盯着中年人半天,最后也无奈的坐回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顾权见许世奇不说话,将锦盒推过去说:“世奇,收下吧,你爸的事我一定尽全力,毕竟我们俩也是生死弟兄,相信我,我和你一样着急。”许世奇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坐直身子伸手按住盒子,思索一下开口:“好吧,我收下了,不过,不是念他们的好,而是跟你顾权顾叔叔的情谊!”顾权摇头轻笑:“真是个孩子。”说完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说:“不管为啥,我任务是完成了,回去了!”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说:“啊,对了,我还是喜欢你们家的肾精茶!”许世奇轻笑的嘀咕一声:“肾精茶,真会挑东西。”
顾权下楼坐进一辆雪铁龙,对着前面的司机说了句回总部之后,靠在了软质的靠椅上揉着太阳穴低声说:“老许啊,你到底在哪儿啊!”汽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哈尔滨郊区一处大院前放慢了速度,司机拿出一张磁卡,在门岗处的机器上划了一下,再输入一串数字,面前的大门哐啷一声打开,顾权打开车门,走到洞开的大门前,在门边写着“黑龙江档案储存管理所”的牌匾上又按了几下才步行走进了院里。等大门彻底关闭之后,在门外看不到的地方竟然又打开一扇隐蔽的入口。顾权站进去,一动不动,过了大概一分钟,顾权站立的空间竟然一动,缓缓开始下降。等电梯再次打开时,眼前竟是一处看着跟外面公司的办公楼一样的场所,穿过办公区,顾权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一声浑厚的声音:“进来”顾权推开门进去,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办公桌上忙碌着,听到有人进来,他抬起头看清来人后放下手里的笔靠在椅子上说:“小顾啊,办完了?”边说边示意顾权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顾权走过去坐下笑着说:“嗯,办完了。”局长又说:“又问你许年尧的事了?”顾权隐去笑容,沉声道:“局长,老许到底接了什么任务,又为什么失踪?您一定知道些什么吧!”听顾权说完,局长沉下脸:“顾权,纪律你忘了吗?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以后我不希望你再提起这事!”顾权并没有退缩,双手按在桌子上紧紧盯着局长说:“纪律我没忘,但有些事必须问清楚!”局长沉着脸,也回盯着顾权说:“顾权,你给我记住,有些事并不是拨开云雾就能见晴天!这件事并不是你能知道的!别逼我处分你!”顾权微眯双眼冷声说:“处分无所谓,我只要个真像!”局长喘口粗气,态度缓和了一下说:“顾权啊,这事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但迟早会给你,给许家一个交代,只是需要时间!请你相信组织!”顾权见局长态度变了,也知道这一次他依然得不到什么答案,也松了下来说一声:“知道了,我累了,回去了。”局长摆摆手没再说话。
茶楼内,顾权走后,许世奇也拿着那个锦盒离开咖啡厅,从咖啡厅的厨房处进到了后院天井处。天井宽敞,并且,天井正中心竟然有一颗五人合抱粗的大树,这颗大树虽然粗壮,却并不高大,也只有三层楼高,在外面也看不到树的身影。其实,这处楼房就是因为这颗大树才建在这里的。不过,这是另一个故事,稍后回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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