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结束后的几天,沈槐九原本还担心当日虽放过了许瑞霖,但那白若歌却且不肯罢休,可如今这风平浪静的日子也正代表了白若歌的聪慧和器量。
至于叶瑶,叶家家主一娶就是三个老婆,她作为三房最小的女儿,虽也得父亲宠爱,但在家中还是少不了遭受兄长和姐姐们暗戳戳的排挤与欺凌,有钱人家与修仙家族大概就是这点不同吧,修仙门派一向最是在意名声,很少有听说家主娶了几个夫人的。
沈槐九对她的好就像是一束温暖她照亮她的光。
但这段时间除了陪陪叶瑶外,沈槐九还遇到一个难题,他用无相深渊修炼,修为和灵力都极速上升,达到突破风灵之境的边缘却迟迟不能真正突破。
究竟是缺少了什么契机呢?
思来想去他本打算请教大哥二哥或师兄们,但大哥门中事务繁忙,又有妻儿需要陪伴,他不便过多打扰,二哥又不知为何老是往外跑,时常不见踪影,至于师兄们嘛,几乎都不太搭理他,毕竟原主造的孽现在是自己在还啊。
“你,过来。”
沈槐九大喊一声,又立马意识到在自己的世界这样叫别人好像不是很尊重人,门口的两个佣人走过来紧张地看着他。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嗯?我们...”两个佣人有些局促,别说是这位三少爷,就连老爷夫人和大少爷二少爷都不曾问过他们名字。
“回少爷,我叫沐辰,他叫卿辰。”
“名字这么像,你们是亲兄弟?”
在修仙世家中,只有弟子才会赐名,这两个应该就是他们本来的名字。
“是的,我们年幼丧父,是沈家收留了我们,我们兄弟俩早就决定要一生侍奉沈家了。”
“一生侍奉?”好家伙,这个词对一个现代年轻人而言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别说一生侍奉,就连一生干好一份工作都难,“那我以后若是有事便直接唤你们名字可好?”
“当然,当然,谢谢三少爷。”虽然兄弟俩是生于古代的佣人,但毕竟年纪尚轻,主人愿意给他们更多的尊重和重视,他们心中自然是真心感到高兴。
“嗯...那么沐辰,你现在去帮我把崇影和漠云叫来吧。”
“...是。”
这个吩咐还是让兄弟二人心中一紧,平时沈槐九对这两个小师弟就是非打即骂,手段残忍,今日突然召见,只怕又免不了皮肉之苦。
但是沐辰作为佣人自是不敢违抗命令,还是按照吩咐将二人带了过来,然后退下。
进屋前二人听到了一段悠扬又怪异的笛声,这笛声音律虽不和谐,但却并未让人觉得不适,反而觉得很放松。
看见屋内吹笛之人是沈槐九,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未曾多问什么,毕竟沈家没有弟子会有兴趣知道关于三少爷的任何事情。
“漠云,我听闻你在小师弟中修炼和学习都最为优秀,也最有天赋,现师兄有一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一二。”
见二人进屋,沈槐九放下手里的玉笛,说话语气也非常平和没什么架子,但如此平常的话在眼前这二人听来反而显得阴阳怪气。
“槐九师兄,您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作为师弟师妹中较为年长的漠云虽然也才十六七岁,但说话办事却比许多成年的大弟子都要稳妥。
“修炼中的境界突破你知道吧,我想问问这风灵之境应当如何突破?”
“风灵之境?”这个词从沈槐九嘴里说出来让漠云有些惊讶,一是他没有想到居然真会是个如此正经的问题,二是风灵之境已算是中高阶的修为境界,想来与沈槐九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对方,“我只知道境界越高,突破的难度便越大,条件也会更加复杂,以我如今的修为,离风灵之境甚是遥远,突破方式需要翻阅书籍才能详细准确解答。”
“这样啊,那麻烦你现在去一趟书室帮师兄将那本书找来可好?”这个原主脑中竟对此类书籍毫无印象,沈槐九弯眸微笑,语气也很客气,虽然在两个男孩眼里这幅样子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们背脊发凉,“崇影就不用去了,我有话跟你说。”
“这...”去书室拿书本是件小事,但漠云还是有些犹豫,他担心地看了崇影,只见崇影眼神凝重,黑玉般的瞳孔定了定神,坚毅地朝对方点头,漠云会意后便答应到,“好的,师兄,我去去就回。”
见漠云走后,沈槐九随手将房门关上,快步走到崇影身旁。
“上次你后脑被我砸伤间隔已有一月,我记得伤口不算深,为何时至今日你还包着头?”
“我伤势如何与你又何干?”
相比起漠云的谨慎,崇影依旧保持着他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和脾气,毕竟这位小少年不仅倔强,还具备很强的反抗精神,敢爱敢恨,这点许多大人都不一定能做到。
“让我看看。”
面对沈槐九的靠近崇影并未躲闪,而是偷偷摸着自己别于腰间的一把小型匕首,只要对方敢动手,就算无法给予致命一击,斩掉对方一节手指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就在沈槐九伸手正要碰到崇影的前一秒,崇影抓起匕首用力一挥,却没想到被对方抢先一步抓住手腕,将匕首夺了去。
“就这?还想伤我?”如今的沈槐九修为与原主大不相同,这点小动作自然是尽收眼底,
匕首被夺,崇影垂下暗淡的眸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薄薄的汗透过他洁白的衣裳渗了出来。
“怕了?”毕竟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少年,在生死面前再这么强装镇定心中也是会慌的,沈槐九将匕首放到旁边,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背对自己,“怕就老实点,别乱动。”
崇影感觉到对方正一点点揭开自己包扎的纱布,他心乱如麻,又不得不隐忍至极。
纱布下的情况几乎和沈槐九想的一样,伤口只是胡乱上了点药,周围的头发完全没剃,只有极少的药量附于伤口位置,汗液也让伤口有些发炎。
“是不是很痛?”看着这红红的伤口在如此年幼的孩子身上,沈槐九不禁有些心疼,暗暗痛骂原主太不是人了,他拿起小匕首说到,“千万别动。”
感觉到对方正手拿匕首,崇影害怕了,不动和等死有什么区别,他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躲开。
“不是叫你别动吗,”却不料被沈槐九一把又拉了回来,这一下反而让他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倒进了对方怀里,沈槐九顺势伸手将他揽住,“乖一点。”
“别碰我!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被抱住的崇影挣扎着大叫,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不只是厌恶、愤怒还是害怕。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沈槐九只好暂时放开他,让他重新与自己面对面,并坐下来抬头看向他。
“我保证,保证不会伤害你,你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这句话的语气近乎哀求,在这张绝美的脸上,温柔的眸子清澈得仿若一汪泉水,随时可能泛起涟漪,仿佛再硬的心都能被揉碎了扔进美酒中。
那是崇影,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沈槐九。
以往的他身躯凛凛,比他们当中最高的漠云都要高出一个头,面对他们时从来都是居高临下,趾高气扬的姿态。
如今的一反常态让崇影仿佛中邪一般停下了动作,甚至选择相信这个曾经如恶鬼般的人渣。
他听话地转过身,任由对方重新拿过匕首靠近自己后脑,虽然已是满眼的惊恐,但仍旧听话的一动不动。
万幸他很快便清晰感觉到身后沈槐九正一点点帮他剔除伤口周围的头发,而且动作轻柔地仿佛在对待一个婴儿。
随后还很仔细地帮他清理伤口,再拿出不知从哪儿出现的金创药替他上药,期间许是怕他太疼,还轻轻吹着气。
“你这个伤口啊,千万不能碰水,汗水也不行,”耳边沈槐九的声音伴着他鼻息传过来,让崇影的脸颊有些发烫,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这段时间尽量少出汗,头发脏了来找我,我帮你洗,你自己不要乱碰伤口,知不知道?”
倔强的少年撇了撇嘴,没有回应,但是微微点了点头。
“真乖。”
包好了绷带的沈槐九看见崇影点头,语气更是柔软了几分。
“好了,回去吧。”
说完,他轻轻拍了一下崇影的肩膀,待崇影转身又将早已准备好糖果用纸包好了递给他,“听佣人们说你最爱吃街角那家洪记的糖果,我特意去给你买来了,痛就吃一颗。”
此时崇影心里早就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把抓过糖果便一溜烟跑出了屋,好像生怕沈槐九会反悔一样。
屋内的沈槐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回房拿起床边的醉心妖笛凝视了很久。
这个笛子说是高阶法器,实际也不过是迷惑人心有点效用,若真的打起架来,这点功效怕是保不住小命吧。
再说,刚才若不是自己诚心诚意,那崇影恐早就跑没影了,笛声大概也就发挥了那么一丢丢作用吧。
那字画说不定还能卖点钱。
失算失算。
话说,那孩子还会这么讨厌自己吗?
想到崇影,沈槐九勾了勾嘴角。
如果真能对自己有所改观,那这支笛子也算是有些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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