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见过姑父。”张明明也不问林如海深夜找人的原因，只见礼就是。
如此一来，林如海更加高看了他几分。
“你我姑侄客气做什么。”
古人说话比较含蓄，文人含蓄更甚。但此时林如海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不是那么好了，又深陷在江南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也就懒得跟张明明再客气。
“我听你姑妈说，往日里你就跟着二舅兄处理些杂事，你如今也娶了妻，就没什么想法吗？”
张明明不是真的贾琏，对于林如海问什么他都不会奇怪。
“我们家有蒙荫的资格，到时候我老爷多跑几次就成了。”
反正不会去参加科举，就是这个意思了。
林如海当然也没有让贾琏科举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有点可惜，在他看来，贾琏实在是一个科举的好苗子。
记忆力好，头脑灵活，还能举一反三。这实在是多少老师都盼望的学生啊！
“你若肯下苦功夫，我保你进二甲呢。”林如海这话就纯粹是在试探了。
张明明立刻就苦着脸，“姑父，我从小就不喜读书，您怎么就能确定我如今就念得下去呢？”
林如海作为一个学霸，从来没有过厌学的情绪，但他昔日的同窗们有比张明明还要厌学的，想到年轻时候的趣事，他都忍不住笑出来。
“你呀！须知这蒙荫得来的官职，想要往上升可就难了。”
张明明能不知道这些吗？他不愿意科举一方面确实因为自己不想吃那个苦头，另一方面就是不想在此时出头。
荣国府在军中，尤其是在平安州还有一定的影响力，若张明明真的科举入仕，那才是比蒙荫还要难走，说不得权力交替之时就要被推出来做了炮灰。
张明明觉得自己有能力，而林如海确实也值得拉他一把，就直言道：“荣国府在军中的影响力依然还有一点，所以我这一辈是肯定不能科举入仕，只能等换了天，看下一辈如何了。”
官场的倾轧和朝堂的反复，林如海比张明明看得更加明白，这江南都已经杀疯了。
林如海见张明明实在是清明得紧，考虑到黛玉，就想干脆推他一把，将来也好让他回报到黛玉身上。
“我自己虽然陷在江南，但朝中也不是丝毫人脉都没有。琏二你想去哪一部？说不得你姑父我正好能帮得上忙。”
要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张明明相信林如海肯定是有扒拉亲戚的想法，但更多的肯定是为了林黛玉考虑。
贾琏常在外面跑，虽然没有入仕，但至少朝中六部的主事以及几位皇子的性情还是知道些。
张明明按照贾琏的记忆做对比，发现行七的肃王有几分乾隆他爹的风采，而这位肃王，恰好掌管着户部。
张明明也不客气，他本来也有找林如海帮忙的意思。
“侄儿想去户部做事，据说户部的肃王不是那等作妖的，想来侄儿过去只要安心做事，那别的事情就牵连不到我身上来。”
林如海吃惊地看向张明明，他这话可不仅仅是在评判一位顶头上司的意思。
“这是你们府里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林如海自己还是保皇党，但如今命都快保不住了，他也真没那么迂腐，就死顶着不转弯，只是他如今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投效！
张明明随意笑笑，道：“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们府里如今还在观望，我父亲是哪头也靠不上，就看老太太跟二房了。”
林如海猜测老太太肯定是站在甄贵妃那一系，不然，甄应嘉不可能在贾家来人之后就立刻上门吊唁。
而其他人呢，不过是看着甄应嘉行动了，这才闻风而动。
有不少同人文里都写贾敏虽然身体确实不好了，但她的死却是跟甄家有关，不是正常死亡。
张明明作为贾敏的娘家代表，自然有资格过问贾敏的死因。
“姑父，你也跟我说句实话，我姑妈真是病死的？”
林如海眼神一厉，这才有些做满了两届巡盐御史的风采。
“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林如海立刻就想要隐瞒下贾敏的死因，但他本就乱了，不说张明明看过的诸多小说，就说他带着的系统，也不能轻易让林如海给糊弄过去。
上午上香那会儿，他就让系统扫描过了贾敏的尸身，确认贾敏是中毒而亡。
这倒是让张明明相信贾敏是替林如海死的，这也是为何林如海后来会因为贾敏的死而抑郁。
“侄儿今日才到扬州，往常也都是听说朝中的皇子们都惦记着江南的赋税，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情况一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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