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文化传承,历史悠久。
自九洲界诞生之初,就有文化传承。
到后来,历朝历代都有专门史官记录前朝诸事,添油加醋,逐渐形成各种不同版本,真实历史不可考,后人只能凭借想象与一厢情愿的立场认同在脑海中形成属于每个人心中不同的历史文化。
这也是一种传承。
只是这类传承越走越偏,到如今,多出于小说家的稗官野史,相当不入流。
这也解释了为何小说家曾是九洲界百家显学之一,最后竟一退再退,如江河水倒流,逐渐从三教之一退居九流,甚至成为九流之后的十家,到如今,更堕落为百家之一。
不像儒墨道法四大家,一路登高,甚至稳居诸子前列。
反观小说家,沦为最平常的百家之一,而且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九流之后,究其原因,多是不按史时作书立传,为了博取噱头,写一些胭脂俗粉,风流韵事。
也有民间乡野的鬼怪传说,摘录删减成一个个小故事,篇幅不长,作为夜话谈资,只供消遣。
据说那位写成了《聊斋》小说的蒲松灵,就曾在家乡那边的驿道旁摆开一个小小茶摊,用一壶茶的时间,供来往客商行人休息,盏茶不收钱,却要在休息喝茶的间隙里,给蒲松灵讲一个新奇诡谲的故事,多为道听途说,少有客商行人亲身经历,因此这些故事灵异鬼怪居多,迷信居多,怪异轶事居多,统称“志异”。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针砭时事,从江湖说书人口中听来的某朝某代的国主微服私访,七下江南,什么一夜御十女,无女不欢。
可谓脍炙人口,清新脱俗。
启云国重文化底蕴,曾有段时间,对小说家推崇备至。
宫中也有类似科目,随意执笔写下某些故事,称官学,也称太学。
太学中的学子门生,多出自世家大族、名门显贵,因此被视为有钱有权的富二代汇聚之地,有时坐而论道,讨论一些国家大事,市井趣闻,也就是清谈。
太学并未规定毕业年限,读书学习都很随意。
但学制内很注重考试,特别是一年一次的国考“岁试”。
岁试的考试方式叫“设科射策”。
简单来说就是,考试前,考官将写有考题的竹简根据难易程度分为两科,学生根据自己的水平选择一科,然后进行抽签选题。
抽签选题类似于投射游戏,用没有箭头的羽箭任意投射案上的试题竹简,射中哪个就答哪个。
经过岁试的学子,成绩好的直接授官,成绩不好的勒令退学,成绩一般的就继续留在太学读书。
启云国兴科举,与太学合称“学科制度”。
楚宁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不久后的科举。
这段时间中,只要楚宁跟随荀老头修行之余,神识总会化为楚枭,穿越来到那片林中,在与曹随约定好的地方和曹随碰头,被后者秘密训练,进步神速。
出生兵家的曹随,以楚宁第二元神师傅的身份,帮楚宁起了新名字,单字一个“枭”。
意为“乱世枭雄,一代天骄”。
楚宁自己做主,很是满意。
兵家倡导“以法治国,以武犯禁”的守身原则,决定借力打力。
倘若楚宁真的能在日后帮助曹随完成那件极难做成的事,即便他不属于兵家门徒,也绝对有兵家的一份功劳在里面,这份功劳是记在曹随头上的。
而楚宁也会因为这份功劳,获得兵家高层对其的关注,这在自己日后的人生道路上,对他将有不小的帮助。
此即,顺势而为。
……
林中空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
楚宁再次被荀老头毫不留情的击飞出去。
周围树木丛林,已被他们摧毁的差不多了。
新枝未长,古树荒凉。
都是荀老头与楚宁的杰作。
但身为儒家圣贤的老人,往往是君子不成人之美,将这些砍伐树木,推倒树上精灵安息之所的罪魁祸首,都归罪于楚宁。
并非功劳却被荀老头强行说成功劳。
楚宁当下忧郁啊……
之后,少年神志不清,双臂已彻底麻木失去知觉,又是相同的经历,他不知感受过多少次。
楚宁艰难站起身,双臂不能用,他还有腿,腿不能用,还有头、还有牙齿,即便最魔图在迅速修复身体,也仍抵不住荀老头的捶打破坏速度。
已将荀老头视为障碍的楚宁,更加有恃无恐。
期间,楚宁的确从中感受到不少境界攀升后的快感,即便那感觉只在转瞬之间。
少年快步向前,这一次高高跃起,拧转腰身……
他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很让荀老头感到意外了,而他迅速接近荀老头,甩出的一记鞭腿轰杀老人头颅的举动,更让老人在意外之余,多了一层震惊!
对双方而言,都是始料未及。
那记鞭腿甩出去就没有办法收回,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楚宁借势在空中旋转,抛开了首次鞭腿,第二记鞭腿很快旋转而至,甩到老人被第一记鞭腿踢中的相同地方。
坚如磐石的一侧头颅,如同佛门金钟罩,坚不可摧。
纵然楚宁有摧枯拉朽的悍然手段,在荀老头面前也完全施展不开,先前看似明显的双腿优势,荡然无存。
只是这一次楚宁已经没有办法在第二记鞭腿结束后,接连踢出第三记鞭腿了。
干脆落地,双脚瞬间疲软无力,两次鞭腿重击,都如同踢在了石头上,对方坚不可摧,己方精疲力竭。
双腿更是隐隐作痛,不用荀老头亲自动手,楚宁自己就能把自己玩废了。
少年肩头一高一低,数次矮身,脚掌抓地平衡才勉强稳住身形,只是双脚指都已鲜血冒出。
楚宁却仍迈步前行,似乎已感受不到从双腿脚尖传来的痛楚。
荀老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楚宁,最后叹了口气,问道“你是真不怕死,还是感觉不到疼啊?”
楚宁如实回答“有何区别?”
荀老头道“如果是前者,你是个可怜人;如果是后者,你是个可悲又可怜的人。”
楚宁想了想,觉得两个都沾边,又似乎两个都不沾边。
荀老头继续道“不知你是聪明还是愚蠢,愣头青一样的打法,能得到什么好处?既然一开始左腿就已经吃够苦头,为何第二次右腿还要出力更大?”这是荀老头的第二个疑惑,觉得楚宁平时还能足够冷静的面对一些事,可一旦真面临什么问题了,就会头脑昏聩,神志不清。就像这次,寻常切磋都如此拼命,倘若遇到本身实力超过少年太多的对手,难道还要一条道走到黑,连逃跑都不会了?为了防止少年日后真做出那样出人意料的蠢事,荀老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指点迷津道“怕死之人可叹,不怕疼之人可悲。”
楚宁没在说话,静静听着。
荀老头见他没了下文,知道少年是将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只是还差最后的盖棺定论,笑道“别觉得我说话有多难听,这已是不争事实,我只是将这层本不存在的浅淡窗户纸给你捅破了。以你目前水准而言,距离七境巅峰,还差得远。”
楚宁一怔,他晋升武夫六境以很长时间了,向来自信可凭借武夫六境战七境,甚至在暴露真正实力后,可灭强七。但如今,听荀老头的意思,似乎他与强七境的武夫比起来,差距不小。
荀老头面如平湖,楚宁不置可否。先生向来不说假话,除非……
少年悻悻然,直截了当提出自己的疑惑“先生,我们做学问的目的是什么?”
荀老头不置可否“修身养性。”
“怎么修,怎么养?”
“从心出发,随心所欲;从道出发,顺其自然。”
楚宁置若罔闻。
对自己有用的这十六字圣贤真言,被他牢牢记在心中。
小镇少年,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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