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贾旭像丢了魂一样。
“宝宝，怎么不回我消息啊。”杨雨给他发信息，他一直还未回。
可现在的他一点心思也没有，每天都去路宛的家里，路宛却不知所踪。
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在公司有人做错事，当着众人面怒吼:“滚!”，连饭也不想吃。
想起路宛在高中时期就喜欢送他书，几乎每个月一本，还在每本书上写一段煽情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贾旭整整翻箱倒柜一个多小时，清光了桌面。
找到了，压在废旧的箱子底下，差一点就给当垃圾扔了。
那时候的贾旭其实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丢进了抽屉里。
这么多的书，贾旭吹了吹，灰尘在空气中迟迟不散，抽出纸巾一点点擦干净，他查看每本书的“信”，上面写着海子的诗摘抄，“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路宛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自已消失。
他心里下了一场沸腾的暴雨，刀一下接着一下刺进他的心里，没有人再眯眼微笑羞红嘴巴看着他。
就这么突然想通了，这十几年来，从相识那天起，他就从来没有为路宛付出过什么，还理所当然的这么霸道。
贾旭回想起那天晚上路宛那种呆滞无神的眼神，现在想想看得心都拔凉了。
晚上失眠，读书到通宵，下床后，站在月光的阴影下，望着床上的玩偶。
是他和路宛在娃娃机抓来的一个不值钱的猫咪，明明当时一股廉价的气味，路宛却当个宝贝，这个笨蛋，怎么什么垃圾都喜欢。
贾旭被沈丘狠狠踹了一脚，拳头顿时握紧了，他冲上前揪着沈丘的衣领，“就你还想抢我的人，上次打你还不够，信不信我把你废了。”
路宛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以后别再来了。”
她能感觉到贾旭的动作猛地僵了一下，随即又假装自然，而后听到他微微颤抖着的声线，“你现在都不心疼我了？你看我的手臂都伤了。”
“没必要了，太累了。”路宛蓦然红了眼圈，叹了口气，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我改好不好？你哪里不喜欢我都改好不好...”贾旭想抱住她，被沈丘瞬间阻隔开来，他带着轻微哭腔挽留，“明明是你...说永远不会抛弃我...”
路宛只是沉默着发呆，也没有做出反应，过了一会儿才平静的说，“你走吧。”
贾旭知道路宛不会原谅自己了，虽然不甘，但也不能讪讪离开。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恶狠狠的道，这么快就和别的人了，贱不贱啊你。
这一幕幕过往，都足够让路宛心死了。
贾旭揪起路宛的衣领，瞪着她:“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别想活到明天。”
路宛感觉丢尽了脸，一开始以为忍，视而不见，会让贾旭知难而退，可她想多了。
这种渣男，原来选择性忽略不是好事，她路宛也不是只吃素的，一拳头朝贾旭的嘴脸抡了过去，破口大骂道:“你再说一遍，到底谁贱，你和那些女人在我面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贱！”
贾旭长这么大就没被谁打过，还是第一次，还是路宛，竟然是路宛。
他只能威慑道:“路宛，你真为了这样的人打我?
贾旭突然死死抓住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再也挽留不回她。
如今路宛这样的冷漠的看着他，让贾旭都觉得陌生。
为了哄她回来，还是说些无用的话。
可路宛不想听了，什么都不想听了。
“结束了，我们。”
说完这句话的路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释怀，那些沼泽恶臭的现实，终于可以抛弃不再回头。
晚风已失控，吹得行人变形，唯独路宛眼里的坚定没有变化。
可对贾旭来说，压抑悲痛一同压来，让他喘不过气，眼前一片模糊，头疼欲裂。
他的天就要塌了。
结束?
怎么可能。
贾旭从来没想过和路宛真的不会有以后，也许和以前一样，她只是赌气，不会真的不要自己了。
路宛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没了他，怎么活下去。
“我知道你是在气头上”
贾旭默默想着，可是他曾想过自己也是这么被冷漠对待的吗。
被他这么缠着身心俱疲:“你再不放开我，一辈子都别想见到我了。”
“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路宛，永远都是我的人。
他害怕路宛来真的，只好慢慢放开，看着路宛和沈丘朝老宅走去，心也空空。
即使贾旭走了，恐惧气息仍围绕着路宛。
这几天霉雨天气，路宛心情糟透了，想起贾旭刚刚的威胁，阴影仍挥之不去。
洗完澡后，推开门是沈丘准备暖暖的粥，
路宛没有胃口，看在他的好意，还是全部都喝完了。
手机响个不停，不用看，知道是贾旭信息轰炸，又打来电话，路宛长按关机，不去看，不心烦。
望着外边的雨，仿佛渐渐忘记外面的世界，一切开始关闭，变得微弱，只有意识中的一个空白瞬间在发酵。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丘洗完澡向她走来，声音那么轻柔:“怎么还站在窗户前，不怕感冒。”
“我去睡了。晚安。”
也许是太累了，路宛沾枕头就睡着了。
梦里是贾旭揪着沈丘殴打，都在趁着黑夜灼烧梦境，憋闷、像坠入深海里。
“不要打了，好疼，好....”全身都在痛，路宛之刺猬般的蜷缩起来。
沈丘不放心路宛的状态，深夜还偷偷过来看看她睡得香不香，看到她痛苦的模样，立刻问她怎么了。
看她闭着眼流眼泪，想必是做噩梦了，立刻哄“我不走，我在的。”
“不要走，小朋友…”
路宛脖颈上蔓延着猩红，嘴唇霎白，沙哑的呜咽，喃喃说着梦话，哭得月光都碎，一片黑夜。
沈丘俯身抱住她，贴在她的脸蛋上，温柔心疼地一遍遍说着:“路宛，我爱你，我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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