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夫人和桃浅走进婵娟酒庄时,正遇上这一群情激昂的时候。
众人饮完酒,手高高举起,正想和程伯早上一样摔碗壮志,就被春夫人赶紧叫停了。
“等等等等!”春夫人说,“这客人马上就进来了,你们现在摔碗,满地碎片,准备让客人往哪儿落脚?”
众人一愣,眼瞅着吉时就快到了,门外已经有不少人聚集,这才默默把手收回来。
“那就…不摔了?”
老王挠挠头,刚从极致的高昂中抽离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
桃浅掩着嘴笑了起来,程昱也才注意到门外的客人,于是挥挥手让老王和阿昌赶紧把大堂归置好,然后走过来向春夫人行了一礼。
“幸亏夫人提醒,我们刚真是鲁莽了。”
春夫人挥着手帕一笑,转身从桃浅手上拿过一个锦盒递给程昱,然后说道:
“呐,给你的贺礼,这可是我们桃浅精心挑选的。”
“夫人!”
桃浅在身后轻轻拽了拽春夫人的袖子,薄纱都遮挡不住那一脸娇羞。
程昱从春夫人手中接过锦盒,话却是看着桃浅说的,目光温柔、含情脉脉,硬是把“多谢”两个字,说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春夫人抖着鸡皮疙瘩退出两人之间,像是担心自己挡了他俩爱的讯号。
程伯倒是一脸‘我家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欣慰,他在程家几十年,程昱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像是他自己的孩子。
之前船行形势不乐观,众人也都没这个心思,加上桃浅的身份,程伯一直不太喜欢。
但今天,桃浅一身粉裙、婷婷袅袅,轻纱掩面,行为举止丝毫不输名门闺秀,程伯是越看越欢喜。
年轻人就该这样,可万不能学旁边站得板正的展云,对这郎才女貌、郎情妾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像是个呆愣的木头。
程昱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柄纯金打就的沽酒勺,底上用云纹锦铺垫着,勺柄尾部分为三道,卷曲而出、如同凤尾,雕花细致、做工精巧,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
“春夫人,”程昱合上锦盒笑着说,“这下边儿垫底的云纹锦,不会就是您选的贺礼了吧。”
知道程昱故意调侃,春夫人便也笑骂了回去:
“有这些就不错了,我又不是桃浅,何必对你费那么多心思。”
“哈哈哈哈哈,这到也是,我也只要桃浅姑娘的费心就够了。”
“哎呀夫人!”
桃浅一跺脚,脸红的快要透出那层薄纱。
外面的客人越来越多了,程昱便也不再笑闹,吩咐程伯和伙计们把东西备好,准备开张!
婵娟酒庄门口围了不少人,但真正前来恭贺程昱的,却没几个。
禹继安和房予平将贺礼送到前台,在几人的鄙夷眼神中,淡定自若地站了回去。
“这程昱可真是个人才,”禹继安低声说,“别人店铺开张,门口全是前来恭贺的,他这可倒好,聚了大半看热闹的。”
房予平向四周扫了一眼,轻笑一声道:
“我看不只是看热闹的,还有来制造‘热闹’的。”
“怎么说?”
“你看那边树下的几人……”
程伯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打开了酒庄大门,准备让程昱出来讲话、剪彩,正要转身时,眼睛却瞟到了对面树下的几个人。
那些人正围靠在一起,听为首的一人给他们分工讲解,尖酸刻薄的嘴脸再次出现在程伯眼前,正是昨天抢酒的那个赵家小厮!
“少爷!少爷!不好了!”程伯奔进大堂,语气焦急,
“昨天抢了咱们酒的那个赵家小厮也在外面,身边还聚了一群混混,看样子是想闹事啊!“
程昱朝外看了一眼,却没对程伯的话作出回应。
“展云,快,快去把他们打走!”
昨日之恨犹在眼前,程伯扯着展云的袖子,恨不得让展云出去把他们暴打一顿才好。
“等等!”
就在程伯扯着展云快要走出大门时,程昱终于开了口:
“程伯,你刚出去时,他们在做什么?”
这么一问,程伯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那些人只是聚在一起,说的什么,自己也没听见,要问在做什么,那只能是
“就…聚在树下,但一看他们那模样,就知道没安好心!”
“程伯啊,”程昱摇了摇头说,“今日酒庄开业,门口闲杂人等众多,我们要是没有证据就平白无故把人赶走,岂不更是落人口舌?”
程伯心里也明白,今日来酒庄的人中,有不少是为看程昱的笑话才来的。
虽然很多人已经相信程昱是在给望春楼造画舫、是合作关系,但‘吃软饭’这个印象,却还是随谣言一起,久久留在人们心中。
尤其是江南船行暂且还处境艰难,程昱又开了这么大间酒庄,更像是坐实了‘吃软饭’这个名头。
谣言总会被现实打破,但如果他们现在‘无故’打骂走了客人,那可就是实打实的坏名声了!
“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当’
程昱刚说完,外面锣声响起,吉时已到。程昱又交代了几句,便和程伯、春夫人还有桃浅一起,走了出去。
而展云,正从酒庄后门窜出,奔着江南船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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