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这荒野道路上一群人的脸色却是凝重,周遭的光芒照耀下隐隐能够看到这群人眼中的恐惧。
那个叫许泽的中年男人站在哪里,脸上露出谄媚的笑,看着其中为首的一人,点头哈腰道:“老板,我们也是出来混口生活的,都是青山里出来的穷苦人家,哪里有什么钱?”
那人却没有开口,瞪了一眼许泽,眼中尽是冰冷。
“老爷子,您看这一次的咱们怎么办?”那人转身开口问道,语气之中带着难言的恭敬。
灯光下,人群四散让出一条道路,那黑暗的尽头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逐渐清晰。
“是那个老头?!”赵桀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缓缓走来的佝偻身影,那赫然是在路边买饭的那个淳朴老人!
赵桀不由苦笑起来,看着那个身影,心中隐隐出现一丝不妙的感觉。
这个老人伪装如此之好,绝不仅仅是为了打劫!
老人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站定,气氛浓重极了,只有老人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刺目光芒下氤氲烟气飘渺而起,叫人看不清老人具体的脸色。
“你也算是聪明人了!这么大的传销路子,会没钱?”老人的目光锋利,拖着烟猛地吸了一口,而后将浓郁的烟气吐在那个脸色大变叫许泽的男人脸上。
强忍着咳嗽,许泽强行镇定,可颤抖的身体却是无法掩盖,“您......您恐怕是认错人了!我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包工头!”
老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手中的烟斗一转,轻轻的在布鞋底灭了烟斗,淡淡的看了一眼额头泌出汗水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周遭的手下顿时会意,数个大汉狞笑,从背后掏出一把把锋利的长刀。
刀是最为锋利的砍柴刀,但此刻却不仅仅是用来砍柴,更散发一股冰冷的阴寒,许泽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能够清晰感到,这一群人是真的敢杀人!
许泽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群人面前是隐藏不住了,他缓缓挺直腰杆,直视眼前老人,“老爷子可曾听过江下黑虎帮?我是黑虎帮的堂主,阁下可否卖我一个面子?”
在车上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许泽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赵桀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却并不觉得有任何的意外,这许泽出现的时机和说的话他早已经有所怀疑,此刻只是确定了他内心的想法。
然而许泽的话并没有任何的威慑作用,眼前的几个大汉嘴角露出嘲讽,“这样小的帮派就不要说出来了,即使是江城的帮派我们也不放在眼里,兄弟们都是道上混的,你知道规矩,给钱!不然死!”
大汉甩了甩手中长刀,刀光扬起惊起周遭一片惊呼。
许泽的脸色难看,看着眼前的刀锋利的寒冷,他终于妥协:“兄弟,别!别!我给你拿钱!”
他终于认清楚了这群人的凶狠,这些人远远不是因为穷而出来抢钱,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猎人,专门挑他们这样的人当作猎物的猎人。
“真晦气,今年大半年白干了!”心中愤愤想,可他却不由得将藏在驾驶室的现金全部取出。
看着地面上散落的一捆捆的纸币,周围民工的眼睛都瞪大了,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赵桀有些震惊的看着地上散落的钱币,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现金,心中难免震撼。
“抢劫可真是暴利行业,这一个晚上就能赚这么多钱?!”他眼中冒着小星星,心中感慨。
许泽有些不舍得的看着被大汉捡起来纸币,可在看到周围一柄柄锋利的长刀后,眼中露出惧怕,这个时候只能拿钱保命了。
间地上的钱被收完,许泽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板,我们能走了吗?”
大汉看着许泽,嘴角露出戏谑的笑:“走?去哪儿?你们这些钱只能买你一个人的命,至于其他人嘛......”
此言一出,许泽的脸色一变,他探出头看向老人的背影,大声道:“老爷子,你不能不守规矩......”
可他还未说完,那大汉便是一刀落下,许泽的声音戛然而止,之间一股鲜血喷涌,他来不及痛呼便倒在血泊之中,灯光下一颗头颅跌落在地上,在地面上扬起一丝灰尘,而后滚落在血泊之中,溅起鲜红的血花。
那大汉一刀斩了许泽的头颅,那平滑的端口暴露在空气中,足以可见那大汉这一刀的精准和力量的可怕!
鲜红的血液在灯光下如此的刺眼,众人尖叫一下混乱起来,一些人更是直接弯腰呕吐身体不住的颤抖。
赵桀看着地面瞪大眼睛滚落的头颅和洒落一地的鲜红,脸色苍白,他的胃里不住的翻滚,这真实的血腥场景,比那场梦境还要恐怖。
大汉在杀人之后,脸上更加狰狞,他背刀而立,一双嗜血的眼睛在颤抖缩在一处的众人的身上划过,似乎在搜寻下一个猎物。
“老八,够了!回去有的是人给你杀,这些人现在还不能杀!”远处一直静静看着的老人在见到那颗被斩落的头颅并没有说什么,却在那个叫老八的大汉目光划过人群之中开口。
老八眼中露出可惜之色,只能应声说是,缓缓后退,但目光却是盯着眼前的人群,犹如饿狼盯上了羊羔。
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没有人敢动,人们蜷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一群人被赶上车厢,而车厢被这些人用木板死死的封了起来,显然这些人早已经摸清他们的一切,这一次的抢劫早已经准备妥当。
车厢陷入黑暗,众人蜷缩在黑暗之中,身体却在不住的颤抖,虽然没有一丝光看不见神色,但却能感受到弥漫在众人间那股恐惧的气氛。
车在一阵震颤后动了起来,行驶在前路与来路同样黑暗的公路上,众人的未来和眼前的黑暗一样看不清前路和来路。
明天是否还能见到太阳,是否还有机会见到家中的妻儿?这世界原本就黑暗,所谓的秩序有时形同虚设,活着,不如死了!
赵桀盘膝坐在最里面的角落,他的身边是因为恐惧不住颤抖的小九。
车厢传来的震动,让他逐渐冷静下来,他回忆着刚才一切仿佛像是做梦,但是现实告他一切都是真的。
老人最后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那是在告诉众人,你们虽然不会立刻死去,但总有一天他会杀掉他们,因为赵桀在那些人的眼中,他读出了对生命的漠视,这群人都是十足的疯子!
他一刹那他想了很多,脑海之中有些许的混乱,混乱之中一个个回忆的片段划过,有在学校的,有和爷爷一起在垃圾场的生活,有和秋思雨的,还有夏荷,一切的一切划过犹如梦境。
他不由自嘲起来,自己这是已经认定死亡了吗?在做死者最后的回忆!他一个激灵,目光逐渐凌厉,而后又平静下来。
他开始缓缓修炼起来,现在只剩唯一能够救他的办法,那就是那个功法,这是他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从被封住的木板缝隙中投射进来,赵桀睁开眼,看着依旧蜷缩在一处目中尽是恐惧和迷茫的众人,心中无奈叹息,他知道这些人已经认命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尽的奴役,而后在他们没有丝毫价值后被无情的抛弃。
一边小九轻轻的推了推赵桀,在赵桀疑惑的目光下,他附身在赵桀耳边开口:“赵哥,昨天夜里这车已经插入了山林,我们现在正往青山城和江城之间的原始森林深处行驶。”
赵桀有些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和自己差不多大却比他还要瘦弱的男孩,“你能感受到他们行驶的方向?”
“能!”小九点头道。
赵桀眼睛一亮道:“这样我们或许有机会逃出来!”
“真的?!”小九眼睛也是一亮,沉寂的眼中升起渴望。
赵桀点头道:“能!这一去我们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你记清楚路线说不定我们有逃出来的一天!”
“你放心,我一定会记清楚的!”小九重重点头。
周遭的光线再次暗淡下来,透过木板的缝隙,赵桀隐约可以观察到一丝周围的景象,这是一片如同青山城那密林一样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树木比之青山城的树木更加的高大。
一颗颗挺拔的树木伸展树冠,浓密的叶子将阳光完全遮挡,就像是一个天然的保护伞。
车颠簸起来,却没过多久便停下来,随后一阵木板拆卸的声音在车厢回荡。
砰砰!一声声的击打,每一声都使众人的身体一颤,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每一声都意味着死亡在缓慢靠近。
木板被去除,外界刺眼的灯光照了进来,蜷缩在一处的众人不由眯起眼,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这是一片巨大的营地,周围能够看见关卡监控和游动的巡逻。微风袭来,一股阴森腐败的气息同时铺面而来,笼罩阴暗下的营地犹如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了猩红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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