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熙这次可算是洗干净了。
身着州主府下人服饰,浅青色和白色相叠,清爽干净。
并不戴布帽,三千乌丝披散在身后,犹如上好的纯黑绸缎,衬肌肤如玉堆砌而成。
一双桃花眼,漾出丝丝桃花纹。眼角一粒朱砂痣,血红的,让慕容晚想起了自己喜爱的彼岸花。
想到这里,慕容晚指节收紧,莫明泛起了怒气。
好想也扣下来。
寻熙跪下行礼,道:“见过州主。”
少年的声音带有玻璃的质感。
见慕容晚不说话,微抿薄唇道:“草民昨日冲撞了州主,望州主恕罪……”
“从北邑城到上京城,不是我豫州草民吧?”慕容晚坐在梨木椅上,问道。
寻熙听后,不禁轻皱眉头,薄唇微抿。
他意识到,这并非传说中昏庸无能,无才无德,残暴苛政,奇丑无比的豫州州主。
“草民……”
“冲撞州主。这个罪名好!毕竟我可是个暴君啊!”
慕容晚弯身,手执玉骨红扇,挑起寻熙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两道视线交汇。
这个是丹唇外朗,咄咄逼人;
那个是冰肌玉骨,冷面相对。
“想活命吗?”慕容晚问道。
寻熙当然想活命。
当经历过紧挨着死亡,却要苟活下去的痛苦,死亡对他来说也是极好的;可对于死去的心来说,带着仇恨活着,也是极好的。
却只听得:
血瞳灾星,人人得而诛之。我将你带回,不过是望玩物听话而已。
“是……”
“下去吧。”
恰是晨请时分。
步入裕慈院中,蜜橘色的日光剖开晨雾,春风细腻凉人。
娇花欲醒,虫鸟迎晨。
花是富贵花,鸟是富贵鸟。
裕慈院主屋内,陈列佛像经书,四周皆有丫鬟待奉。
慕容贺氏(老夫人)高坐在晨席主座,身着锦衣绣祥云松鹤。头发半白,挽成一个圆滚滚的发髻,一支圆润光滑的玉簪子别在发髻上。
慕容晚的庶妹慕容婉儿正在老夫人身旁,谄媚又陪笑。
像个无知无畏的耍戏人。
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老夫人大笑不止。
慕容贺氏一向注重礼制,强调嫡庶有別,嫡尊庶贱。
不知怎地,到了慕容晚这里却变了。
慕容贺氏开始强调“嫡庶平等”(嫡贱庶贵)。
可怜黎民却不知情,而加以称赞其“慈”!
晨席上,甘果佳肴陈列,三双碗筷。
“祖母安好?”
慕容贺氏一见到慕容晚,便冷了脸色,阴阳怪气地问道:“州主为何来迟?可是瞧不上哀家这里的饭菜?”
慕容晚拂袖作揖,解释道:“府下有一些杂事,耽搁了。请祖母谅解。”
一旁的慕容婉儿扯着尖嗓子,喊叫道:“姐姐,来晚怕是因为府中带回来了个少年郎吧……毕竟,春宵一刻值千……”
“够了!”慕容贺氏喝斥道。
慕容贺氏最顾及礼制,将慕容婉儿喝住。
虽是宠爱,但也不能如此失礼,丢慕容氏一族的脸面。
慕容贺氏只好装作打个圆场,道:“哀家,也不是不明理之人。但你已将那个少年接入府中,此事有违慕容氏礼制。哀家便作主,将那个少年郎,封给你作个待君吧!”
老的唱红脸,小的唱白脸。
一唱一和,将慕容晚纳待君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慕容晚被她们吵得头疼,便搪塞道:“多谢祖母。”
慕容贺氏被这话一呛。她本以为慕容晚会顾面子,觉得一个捡回来的人被封为她的待君,有失她的身份,而和她大吵。
到时,她便有理由损坏慕容晚的名声,譬如:罔顾礼制、不孝等罪名。
谁知今日便竟爽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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