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上砖瓦大片碎裂。
树木和插焚香鼎席卷倒地东倒西歪。
各种金属制器乒乓作响。
赵士城这一吼,吼来了一阵狂风。
云雾漫不经心驻步注视着赵士诚癫狂样子。
赵士诚当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云雾的姿态。
他知晓这一切的主事者是云雾。
调动全身的血气在爆凸的经脉血管中运转。
震的背后两把弯刀颤抖出鞘嘶鸣声不断。
他血气调度运转越来越快,刀鸣声越来越大。
始终没有出现双刀从背后弹出落到手上的景象。
赵士诚艰难的扭过头来。
看见有一缕轻雾被云雾牵在手中。
轻雾的末端正缠绕在背上的两柄刀鞘上,牢牢将弯刀锁在鞘里。
赵士城粗狂的五官上惊恐。
除了武器上充满了一缕缕细雾外,手、脚、腕全都被一团雾纠缠住。
动弹不得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雾气。
他身后又传来温文尔雅的笑声。
“士诚兄何必走的太急?”
赵士城心智运转极致,云雾此人隐藏极深,单凭一缕雾气便可制住自己,实力非凡难以对付。
当下心生力断。
臂膀用力震碎了身上衣服。
果然随着衣服破裂开后,缠绕的雾气束缚感大消。
赵士诚提起内劲向落雾观门外跃去。
起身刹那。
他仿佛听到了一身来自身后娇喘妩媚的叹息。
“唉~”
然后他身旁两边飞快后退的景色止住。
光着膀子的身子静止半空,被定住。
低下头。
发现身体各处又重新缠绕了密如蜘蛛丝浓稠的细雾。
这次完全是缠绕在了皮肤上。
暗道:“糟糕。”
还没来得及反应。
身后的女声妩媚道:“收~”
缠在赵士城身上的细雾纷纷脱落向身后飞去。
他感觉身子一轻。
以为是有高人相助,脸上露出喜色。
左脚跨出。
但是接着身子一软。
半个腿脚薄的犹如纸张,一下子跪坐在在地上。
赵士城心中大骇。
还未来得及其他。
然后从眼睛中,鼻子中,耳朵中,嘴巴中,不断有精纯白色细雾向身后流去。
同时还感觉五脏六腑中积攒巨量血气,抽丝剥茧般被一缕缕细雾剥离。
此刻赵士城的身体上升腾起无缕细雾。
他伸出手企图将掠夺血气的细雾重新塞回身体。
伸出手时,却连同整个手臂都化作薄纸垂下来了。
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是了,这些年来吸食了不少落雾观送的细雾。”
直到赵士城完完全全变成一张纸人贴在地上。
像一张人皮。
这些大量的雾气不断在云雾袖口回荡。
直到云雾脊梁上的红唇吸收完细雾,才收了吸向赵士城的五指。
云雾拿起赵士城摊在地上的人形纸张。
往身上一贴。
一个活脱脱精壮的汉子跃然而显,正是赵士城的模样。
畅快道:“哈哈哈哈..怎么样?锻骨期的血气怎样”
古铜色皮肤的背部脊梁上重现露出狭长的红唇柔声道:“自然是极美味。”
“神刀宗的封刀山可以去了,不枉在此经营二十余年。”
女声柔柔道:“雾哥,莫忘记了命石任务。”
说完红唇中一阵蠕动,吐出了一块圆形的绿色玉佩。
云雾反手接住。
玉佩背面打磨平整,正面雕刻着一只邪异的眼睛。
见是绿色玉佩不由一惊生出了几分好奇。
云雾道:“要复活的竟是位宗师境。”
“不知这位同僚能否安然进入神刀宗。”
红唇则有些担心道:“神刀宗的寂灭刀不好拿..”
“不用太过担心,法王不做没把握的事,我们辅助好就行,再说天寂门早就一分为四派,区区神刀宗不足为据。”
云雾不以为意地答道
“话虽如此,一日没有天寂老人的死讯,组织教众在齐国始终不敢太甚张扬。”
红唇劝说道。
但转念一想天寂老人自百年前就下落不明,是她太过谨慎了。
于是红嘴唇没有再说话,
“是啊,不过落雾观不宜在西岚城久留,收了吧。”云雾顶着赵士城模样道。
话音刚落。
朱唇轻笑,整个落雾道观似光影扭曲了一下。
蓝底的牌匾,白墙青瓦的围墙,还有正中间的神殿神像上,开始升起三尺青烟。
连门口两个打盹小道童,道髻开始雾化。
云雾缭绕,随风聚集。
在‘赵士城’背后诱惑红唇的轻嘘下。
道观内所有事物开始雾化。
一缕缕的雾气汇聚成流。
簇簇没入云雾道长的背后。
如巨鲸吸水般全部化作云雾吞进了红唇的口中。
任谁都想不到,西岚城十多年来的落雾观竟真是云雾所化。
不一会,荒山野岭出的深山里只剩下一名健壮魁梧的大汉和一方炊烟袅袅的铜炉。
大汉一手抱着两把刀。
另一手摊开。
青铜炉越缩越小,转眼间便成念珠般大小,跳进手掌被大汉挂在腰间。
大汉纵身跃下山涧消失不见。
那方向正是西岚城的伏魔司。
正往山上前往落雾观的游客旅人,突然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纷纷心生疑问:我是来山上干什么来着。
得不到答案的众人一头雾水,用散步的理由安慰自己下了山。
仿佛‘落雾观’三个字,从所有人的记忆力抽去了。
秦启带着两名少年到了西岚城伏魔司的衙门公办处。
许安安静捧着茶杯喝茶。
柳川连桌子上的茶杯碰都没碰。
秦启伸手拉着伏魔司差役的脖子威胁道:“赵士诚什么时候回来?,耽误了老子大事老子砍了你。”
差役放开双手,任凭秦启揪着脖子不敢反抗。
怯懦道:“秦..秦爷,您问的是第三遍了,赵司长是去..去..”
许安镇定自若的在心里模仿回答:“去..去..落雾观了..”
然后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喝茶。
但差役后面的‘落雾观’三个字突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像被生生掏走了这三个字。
衙役‘去’了很久,‘去’不出所以然来。
令许安喝茶的手为之一顿。
就在刚刚墨刀的刀身凉了一下。
他等着差役的下文。
秦启也在等着差役的下文。
差役早就面露难色不断用衣袖擦汗。
场面陷入僵局之时。
一声豪爽的大笑声搁着好远从伏魔司衙门外传来。
“秦兄,久等久等,气大伤身,气大伤身。”
一个宽肩宽背的古铜色皮肤大汉,双手抱拳从门外走来。
解了差役的困境。
秦启没有给来人好脸色。
“赵司长好大的威风。”
赵士诚自知理亏,延误了回宗门的时辰,连忙拉过秦启赔礼道歉。
将秦启拉到其他房间详谈赔礼事项。
许安目睹了整个经过暂时没放心上。
认为秦启可以借此敲这名赵司长一小竹杠,不由为一脸漂亮络腮胡的大汉默哀片刻。
又想到自己可能也有赔礼拿,心生了些期待。
趁机将茶水美滋滋送入口中。
见差役小心翼翼在角落整理被秦启抓褶皱的官服。
便随口问道:“差役小哥,落雾观是哪里?”
差役小哥听到‘落雾观’三个一脸疑惑。
挠着脑袋思考:“小的听过落日寺,倒是没有听过落雾观。”
许安认为差役有隐瞒的心,就无意再问。
回过神便看到柳川一脸嫌弃的表情。
放过了衙役,对着柳川道:“不会有人听衙役小哥说了三遍,还不知赵司长去哪儿了吧。”
柳川左顾右盼,一脸紧张模样,期期艾艾小嘀咕:“是什么来着..散步..还是青楼?”
没有正面回答。
许安听到柳川的嘀咕声后,内心一沉。
他知晓了这种熟悉感来自何方。
出其不备问柳川道:“落雾观你是第几次听到?”
语速又快又直。
小声嘀咕的柳川一下子被打断不由答道:“第一..”
“次”字还未出口,连忙改口:“这有什么稀奇的,经常听人谈论。”
柳川心里吐槽,那是什么乡村的土道观,一面掩饰。
许安听到回答后,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刚才衙役小哥说了三遍的‘落雾观’,竟然没一人记得。”
包括衙役自己。
许安不由地想起了李家村夜间的那场浓雾。
同样的遗忘。
怪不得墨刀生出了一丝凉意。
他对刚回来的赵司长生出了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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