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可曾知晓,无诏入正宫,乃是大无礼。”
王子最上前,先向着周王延以及苏厉一稽首,问安无恙。然后,方才起身对着姬嘉说道:
“太子以莫须有之罪,杀西周国相御展、王室太宰单布、大司寇史厌。又夺西周国国政,擅立苏师为王室太宰,这难道不是大无礼?!”
“大周千载之威德,岂不尽丧太子之手?!”
“太子可对得住王兄嵩?!”
王子最越说越激动,不断的靠近姬嘉,吓得子休慌忙的挡在姬嘉面前。
若不是王子最进来的时候解下了佩剑,姬嘉说不定就准备跑了。
姬嘉与苏厉掌控朝政以来,王室近支的周王延子嗣,也就是姬嘉的各位叔父,都陆续来过王宫,向姬嘉表示过支持。
毕竟不支持也没办法。往年全靠西周君养着,这些王子们才没有饿死,姬嘉夺权后,他们就是想清君侧也聚不起兵马。
姬嘉本以为这位姗姗来迟的王叔最,也是来表忠心的,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周王延、或者说是个王室正统的拥护者。
面对王子最的咄咄逼问,姬嘉轻笑了一句,“王叔今日倒是一改往常,颇多言语。”
笑声过后,姬嘉也不回答王子最的质问,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苏厉。
“苏师,孤听说,孤的这位王叔,亦是您的弟子?”
眼下王城的形势都看不明白,这也不像是纵横弟子啊。
苏厉急急忙忙的离开座位,拽着王子最的手就要往回拉,“太子,王子最为臣子弟子已有二十年矣…”
姬嘉点点头,随之站起身,“既然如此,便让王叔在王城闭门思过,专修学问便是了。”
“传诏王城令,为孤之王叔在王宫边选个住得舒畅些的房子。”
“喏。”子休躬身领命。
王子最兀自有不服之色,但姬嘉没有再过多理会,魏国一行在即,他没有太多时间处理这个顽固的王叔,他还有个更顽固的人要去找。
…………
王城,刘修家中。
今年刘修一家变故颇多,先是巧遇了离宫的太子嘉,兄弟三人顺势投靠了太子。刘修去绘制萑苻泽的地图,刘昐刘止两人则帮着太子做蔗糖。
然后,太子嘉积蓄力量,夺权成功。刘止虽然懵懵懂懂不曾参与,但刘昐却招来行亮民夫进宫,立下了实打实的功勋。
本来刘家应该就此腾飞,但可惜,在最关键的时候,刘家是主事人刘修,却选择从太子嘉的圈子中离去,并且投靠到了对立面。
太子嘉之前问过刘修:“刘君尊孤焉?尊周室焉?”
刘修用实际行动给出回答。
“吾尊周室!不从反贼太子!”
正因为刘修这样的行为,他已经被太子勒令闭门思过了近二十天,连带着刘昐的封赏也迟迟没有下来。
刘昐的同胞兄弟刘止,这几日也察觉到家中的苦闷气息,因为看得烦躁,最近少有在家中停留,整日都浪荡于市井。
“不就是不能提爵么,这值甚么……”
刘止越出大门,双手枕在脑后,晃晃悠悠的走远了,反正提爵又没自己的事。
刘昐听到了刘止出门前的牢骚话,但是他对这个只比自己大一炷香的哥哥一直没什么办法,只能唉声叹气的转身。
这两个哥哥都让他头疼。
朝食结束,一个在刘家服侍了多年的老仆出来收拾餐桌。
刘修旋即起身,要去接着看买回来的《曾子十篇》首篇——《曾子立事》。这是太子嘉推荐给他看的。
往年刘家的钱财并不算宽裕,虽然有着行亮山的土地赋税,但刘家作为一个士的门庭,自然要拿出士的开销。
士出行需要有马车,马车又需要御者。吃饭要有庖厨,朝食飧食要用三鼎二簋,这都是免不了的。也就是今年刘昐跟着太子嘉卖蔗糖,刘修才能有的余钱去买竹简来看。
“大兄。”
看到刘修起身欲走,刘昐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何事?”
刘昐犹豫的片刻,还是开口道:“昐有一言,实在是不吐不快,请大兄解惑。”
刘修想了想,点头道:“可。”
“且来吾书室。”
两人掀开门帘,进到刘修的书房,房间架子上堆积着一层层的竹简,有新有旧,便不算整洁。
刘修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又示意刘昐在书案的另一边坐下。
刘昐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当日王国之乱时,大兄虽响应故大司寇史厌号召乘车冲宫,犯下协同之罪。但是后来,大兄亲斩西周国相御展,可以算是对太子有功的。”
话说到这,刘昐停顿了一会,才满脸疑惑的接着说道:“既然如今史厌已死,太子又不曾将大兄您归为史厌的余党。那大兄何不去面见太子,请太子宽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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