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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长安月下 第四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第117章

第117章

什么是人生圆满?是一生所求终得如愿,还是波澜无惊,风平浪静的渡过一生?本人认为真正的人生圆满,不是无忧无虑,风平浪静。而是一种有价值的体验,是成长,是受伤,是尝尽世间万般滋味,酸甜苦辣。就像最完美的爱情不是在自己最美的那一刻遇上那个他,而是为了那个他,让自己变得更美好。

这一生,她穷尽所有只为守护在那个男人身边,用尽全力变成他所需要的战士,哪怕成为他手中一件称手好用的工具也是甘之如饴。与一生认定的男子并肩而行,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这一生,后宫大总管。皇后并不好当,既要当好太宗的好妻子,又要当太宗的第一助手。所以,长孙皇后就像是太宗后勤部长,简称:老妈子。管吃管住,还管睡,还管其他人能平衡被睡,雨露均沾。放在三宫六院的帝王之家,很正常。

长孙皇后的一生,几乎只围着皇帝一人转。她爱他,爱得苦,爱得就如在唱一场独角戏。他一个眼神,一句软语,都能让她心动。起初的爱是爱他的容颜,爱他的气质,爱他的冷若冰霜,不可一世。当成为她唯一男人那一刻起,她的天地就只剩下了他。她敬畏他,依恋他,崇拜他,所以,她决定先他之乐而乐。哪怕帮他找回一生挚爱,白首不相离,自己却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他抿而一笑,就如整个世界花开,也是知足。

他起初不爱她,但是他尊重她。他遵守游戏规则,因为他明白得这个女人得天下,因此他服从组织安排,而且婚后一直相敬如宾,平静祥和。她的温柔贤惠,持家有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夫复何求?所以,这个皇后位,她当之无愧!从此由她操持后宫,他自是放心的。她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个无害的存在,既然无害,摆着也就摆着,无关痛痒。

但也不能说太宗对她是没有爱的。只是这种爱是一种发展中的爱。一种东方男子内敛深沉之爱。没有因为爱恋而结合,他们之间的情感是满满的培养和滋长。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潜移默化。但这样东方含蓄式的爱,却再没机会说出口,当失去时恍然大悟却也追悔莫及。

“菁菁者我,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菁菁者我,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菁菁者我,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靠近她耳畔,唱起那首初见她时的歌。他还记得见到她的第一次是在长孙府寿宴上,她为祖父献上这首歌谣。想起了初见的她只有九岁,而他只是十二岁的那个韶华年。

“那时的你还是个梳着小辫儿的小姑娘,却做事有种超出年龄的专注认真。记得唱歌时的你,字正腔圆,力求每一处都能表演完美。曾经让在场的所有宾客都赞叹不已。一丝不苟,力求完美,只求别人愉悦,却少了自己!多年来,从未改变过!”他微微拢着那巨冰凉的身体,希望自己的体温能传递给她,令她温暖起来。但,他又怎会不明白,逝去的终是逝去了。温度早已消失在惨淡空气中,凝结出的只有如冰的尸体。

缓缓打开内室门,杨冠瞧着一个小孩儿猛然抱着自己双腿,奶声奶气一声:“母后!”,再抬眼瞧见所抱之人,

怯怯缩回手臂,陌生而胆颤的望着所抱之人,

杨冠关上木门,呡笑着缓缓蹲下,轻声问道:“是治儿吧!你是治儿?”

那小男孩儿睁着水汪汪大眼睛,怯怯点着头。

“母后呢?为何你在母后寝室?”良久,治儿疑惑的问完,就想推门而入。

“母后累了,治儿乖!不要吵醒母后,好吗?”杨冠拿食指抵住嘴唇,轻声答道。

那孩子心领神会,很认真的点点头,也拿食指抵在唇边做嘘嘘样,跟着小声道:“不吵,不吵,治儿很乖的!”

见着那孩子如此乖巧,杨冠心中一阵酸楚,将治儿一把抱在怀中,一行热泪滚落。

再将治儿送回寝殿,灵芝搀扶着行在立政殿庭院中。而此时的庭院回廊已点起了白灯笼。显得深冬的庭院更冷冽。望着庭院中央的那株古柏,想起了初次涉足这里的那个早晨。她与自己并肩伫立在柏树下,她依然柔声细语,讲起关于古柏的气节。

“如竹苞矣,如松茂矣!草木秋死,松柏独存!”仰望寒冬柏树的斑驳星空,长叹一声:“如何只有松柏独存,而不见了养柏之人?”

再瞧见在大树背后隐隐一身黄衫。“是陛下?”灵芝轻声一句,有些不可思议。

杨冠摆手示意灵芝先行退下。再缓缓行到大树背后,瞧着他极度失意坐在花台上,低垂下头,看不清此时此刻的表情。

她弓下腰,伸出颤抖的双手捧起那个男人的脸庞,却借着烛光瞧着他憔悴苍白的脸在白色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一双黑而深邃的眸子中有一汪水雾,影影绰绰中如一层薄冰冰封在眼睑中,不得夺眶而出。

看着这一切,杨冠什么都能读懂。什么都能理解。她一把抱住这个高傲的头颅,将那男子揽入怀中。如抱住心爱的孩子一般,大手轻抚他如山的脊背。

他双臂圈住她的腰肢,紧紧圈住,如圈住仅存的倚靠,颤抖着声线:“我只有你了,阿冠,我只有你了!不要再离开我,不要离开!”

杨冠抱着那孤寂害怕的身躯,行行热泪不自觉的滚落。哽咽着说道:“不离开!我哪里也不去,不离开!”

男子瑟瑟发抖手臂越圈越紧,如掉进洪水旋涡中的遇险者,圈住仅存的树桩,说什么都不愿放弃。

入殓,进驻昭陵。一切均按照皇家最高礼仪完成,自不在话下。

话说,尘埃落定,皇帝陛下拖着疲乏的身躯行回甘露殿,正倚靠在扶手中打着盹儿。睡意正慢慢袭来之时,双喜耳畔,轻语道:“陛下,阴妃娘娘有要事觐见。”

他微微睁开沉重眼皮,沉沉一句:“宣!”

却只见阴妃一脸愁容,眉头紧锁,低垂着头跪在几案前,带着哭腔说道:“陛下,燕妹妹情况真是不太好啊!臣妾觉得真不能再欺瞒陛下。还请陛下定夺,拿个法子。”

见着阴氏这般无措,他撑起身体,带着审视目光问道:“如何不好?说来听听!”

“自从小公主夭折后,燕妹妹就一日消沉一日,茶饭不思。刚开始,臣妾还想着时间长了,兴许一切就淡了,燕妹妹定能看开。哪知,这都过去一个多月,燕妹妹不但没好转,整个人似乎看着更糊涂了。”阴妃皱着眉,拿衣袖轻拭泪痕。

“如何糊涂?”

“昨日,臣妾又去凝芸殿,却瞧见她不仅仅茶饭不思,还说些糊涂话。甚至做些匪夷所思之事。”阴妃前倾身体,瞪着大眼睛,恐惧的望着皇帝陛下。

“说下去!”

“与燕妹妹说话,她似乎都还活在小公主出事之前。连日子都记不住了。甚至在吃饭时,都将一个小枕头当做孩子,定要抱在怀里,才能勉强吃些粥食。人也消瘦不少,连眼睛都凹陷下去一个洞,看着吓人极了。”阴妃说得有感有情,甚是可信。

“先命太医前去问诊,该用的药都用上。”李世民紧锁眉头,长叹一口气,吩咐道。

“臣妾以为,燕妹妹这不像是身体毛病,倒像是心病。她还一直拉着臣妾说些,说些不可思议的话。臣妾都吓得一身冷汗呢!”阴妃摸着胸口,一脸恐惧说道。

“什么不可思议话?”李世民单手撑着额头,眯上眼不再看她。而那俊挺的侧颜完全展现在她眼前,如此令人心悸。

阴氏直直盯着那完美侧颜,心中一阵涟漪,遂,紧拽着拳头细声说道:“燕妹妹说是有人害死了小公主的。这是场谋杀!”

却听这一句,上一秒还在打盹儿的李世民立马睁开眼,但却不动声色幽幽一句:“她说是谁?”

“她说是,是......”阴妃还未说不口,那男人却一把大手握住她手腕,狠狠瞪看着她:“谁?”

“说,说是杨妃娘娘!”阴妃额头冒出微汗,喘着粗气道:“因为她说得有凭有据,理直气壮,臣妾想着这事关重大,她既然敢对臣妾讲,那自然也有很多妃嫔,宫人侍女都听了去。如若此事是假,那岂不是坏了杨姐姐名声;如若此事是真,如何不能给燕妹妹和小公主一个说法。所以想找陛下商议商议,此事要如何处置?”盯着那双炬目,阴妃后背已经冷汗一片。

听完一通说辞,李世民渐渐放松紧拽的大手,双眼游弋在外,不再作声。

该来的总该来,躲?如何能躲得过!说法?一切说法总归只有一种。真相?有价值的真相只能是一个。

倚靠在床楞,灵芝正在伺候主子难喝的汤药。而乖乖喝着汤药的杨冠现在早已尝不出苦甜,只是机械的吞咽。吞咽不知是啥滋味的汤汤水水。

却这时,双喜垂首而来,带着难看的神色,禀报道:“娘娘,陛下唤娘娘去凝芸殿问话。现在就得与老奴前去。”

望着双喜如此难色,杨冠也能猜出五六分。灵芝一脸不悦责怪道:“问话?所为何事?还生着病呢,如何能下地?”她叉着腰,愤愤不平道。

“带着步撵呢!”双喜挡着愤怒满满的灵芝,急忙解释道。

“灵芝,更衣吧!”杨冠艰难撑起身体,吩咐道。

撑着灵芝的手,跨入凝芸殿,却瞧见皇帝陛下背过身子站立在最里面。而站在一旁的却是一脸泪痕的阴妃,倚靠在她肩头的是燕妃。顺着燕妃看下去,在她手中抱着的却是一个长条大红锦枕。就如怀抱婴孩样,她还在咿咿呀呀与那枕头说着话。杨冠见此情景,心立马沉到谷底。这般情节确实是始料未及。

而站在殿另一侧的却都是宫人侍女无数。看着杨冠进入,纷纷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头。

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笼罩在杨冠头顶,她知道,今日是为小公主开的审判大会吧!专为自己一人审判之用。

那燕妃一瞧着渐渐走进的杨冠,呆呆望着她,再慢慢走进她面前,只是盯眼看着。良久,“啊!”一阵尖细刺耳声从她口中发出。带着不可置信的恐惧,紧紧抱着怀中的枕头大喊道:“杀人啊!杀人啊!”

一边大喊,一边直往墙角躲。蹲在墙角,死死抱住那个“婴孩”,嘴里直喊:“不怕,不怕!有娘亲在,不会让你有事!不会有事!”

众人望着那可怜的女人,都揪着一颗心,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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