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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长安月下 第四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第107章

第107章

玺者印也,印者信也!皇帝诏策,官爵任免,通关边防,命令发布,以玺招诚信,代表龙颜。而在初唐贞观年间,太宗为谨慎起见,除诏书决策留有国玺御印外,还有在重大决议书中加盖私印的习惯。以免别有用心者篡改诏策,动摇根本。因此,各阶官员都清楚,太宗皇帝陛下诏书中,除了国玺印外,还必须有太宗私印落款才算完整,方可实施。

要想篡改圣意,两方玺印都必须兼有。杨冠深谙其道,那晚在李世民沉睡之际,她悄无声息从他袖口中摸出那方私印,再偷偷溜入甘露殿写下那张“新诏书”,加盖两方印,再无声无息溜入寝殿,将私印还原。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怎么,这东西不记得了?好好看看!”男人将私玺举在眼前,冰封眼露出刺骨的寒光。

“什,什么?”杨冠贼兮兮盯着那方黄田玉玺,舌头似乎有些不太灵活。

“我还记得在与松赞诏书中,对出云的态度只有四个字,“不得回京!”,如何现在的出云已经越过蜀道,正在回京的路上?这件事,与你有无关联?那张补发诏书,究竟是何人代朕转达?居然新诏书手续完整,做得有模有样,就像真的一样。你可否解释一下?”他站起身来,带着洞察一切的炬目瞪着她,步步紧逼,杨冠只得步步后退,在脑海中飞速盘算如何来应对。

“干嘛让我解释?一口咬定是我,这也太武断了吧!”杨冠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妨都告诉你,你这狐狸最好牢牢记住,朕有个习惯,朕的东西一贯都有固定的位置,不会东西颠倒更不会丢三落四。私印一直都是放在左袖袋,不会放错地方。更不会放入右衣袖中,这下你可记住?”他带着难以描述的眸光,似笑非笑,实难判定现在的他究竟是生气还是高兴。

“原来放错衣袖啦!”杨冠一听这话,立马做无限痛苦样,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想着那晚做贼心虚,根本就没留意究竟将玉玺从那个衣袖偷出,只是一直提醒自己做事悄无声息,勿惊动睡梦中人就好。还回去更是没想过方位,连忙塞回去就可。现在被他这么提起,才发现自己真是傻到家了!

拙劣啊!拙劣!在他面前怎么就显得如此笨拙呢?杨冠立马堆出一张嬉皮笑脸,柔声一句:“本人那点儿小伎俩在李大人这里怎能瞒天过海呢?实在是班门弄斧了!惭愧之至,惭愧之至!”她讨好般的伸手抚弄他胸口龙纹金饰,一副云淡风轻样。

而男人满眼瞧着此女子似乎没当这是多大一件事,被抓住现行,依然一张嬉皮笑脸,心中怒火更甚。他猛然抓住她手腕儿,疾言厉色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假传圣旨,造假篡改圣意的大罪!如若拉到大理寺,就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声音很低沉,但沉重又严厉的口吻还是让人有种紧迫感。

杨冠本还想凭借一副嬉笑将这事儿一笔带过,但见他怒气更甚,听他那话自己今日还没完了。于是,心一沉,挺起胸膛,一把推开彼此距离,义正言辞道:“是,我承认,假传圣旨是我,那你现在就将我押去大理寺啊!”现在反而是杨冠步步为进,逼得李世民倒退几步。

“我承认,偷你私印是我不对。但我是为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小妹!”杨冠继续昂首挺胸,依然理直气壮道:“还有,你那样毋庸置疑,不容商议,又极其武断,谁能劝阻与你?我除了想到先斩后奏这一招,还有行之有效的办法吗?难道要眼睁睁瞧着安大人奉着诏书就这样离开,束手无策吗?像你这般绝情绝义,我还真是做不出来!”她双手抱臂故作生气,仿佛犯错之人是他一般。

“大言不惭,还理直气壮得很啊!”他愤恨一声,但声线压得极低,生怕殿外侍卫听见。

转身落座在几案中,重重翻开一本奏折,严肃一声道:“今日不认错,就罚站到认错为止!”说完,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沉重命令道。

杨冠就这样,紧拽着拳头,咬着嘴唇,倔强的伫立在几案旁。时不时瞟眼在奏书中写写画画的男人。一会儿右脚站酸了,将脚踩在左脚上,一会儿左脚站麻了,踩在右脚上。一会儿左肩偏偏倒倒,一会儿抠抠右肩。总之是磨皮擦痒,没规没矩。连着双喜端着茶水或手捧奏折进进出出好几回,惨淡又不解的瞟眼被罚站的杨妃娘娘,完全不知这两口子,究竟演的是哪一出。

一直如此这般站到亥时,杨冠那脑袋早就耷拉下来,似乎还能听见稳稳的呼吸声。李世民抬眼大声清清嗓子,却罚站人双肩一抖,迷迷糊糊睁开眼,可怜样瞧着他。

“罚完啦?那我去睡觉了!”杨冠揉揉困倦的眼皮,开始迈开腿就想一走了之。却听身后一句:“站住!”很是严厉。

“认错没?”许久,那人如一家之长,严肃喝住疲态尽展的背影。

杨冠本就站得腰酸背痛,想着这人怎么得理不饶人,今日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居然到现在还不依不饶。心中立马愤怒异常,瞪着倔强的眼神埋怨道:“还要怎样?开弓之箭,不得回头。人也在回来的路上,不可能让她调头再回吐蕃的道理。做也做了,罚也罚了。你还要怎样?反正,这事我自觉没有做错,要令我认错,没门儿!”这女人依然嘴硬,干脆屈腿席地而坐,打算今日就杠上了。

男人紧皱着眉,瞧着极不让人省心的女人,蹲在她眼前长叹道:“你知不知道,如若这事被外人知晓,你居然能假传圣旨,你会给自己和我惹多大麻烦?”

杨冠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还会有谁知道?何况,我是在救出云,那可是你亲妹妹啊!”杨冠甚是不解,“虽手法是拙劣了点,但自己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啊!”

“这种事,有过一次就会有二次。接下来,如若还有你想维护之人,你还会如法炮制吗?家贼难防!我以后是不是还要时时提防于你?更何况,朝中又有多少人等着抓你把柄,你可知?你这些行径如若被朝臣知道,连王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我如何能保你?到时,要如何处之?”他声线很低,语重心长的话语只有她能听见。

“只要你不说,还会有谁知道?”杨冠依然不明了,但听他这样一番理性分析,不禁打了个寒颤:“很多人等着抓我把柄,是吗?为何?”布满血丝的眼中有一道水雾闪现。

“你难道就真以为安孝志不会怀疑?他如若有疑惑会找你我问清楚吗?他怎么会冒得罪皇贵妃的罪名直接追问你?他只会找自己一众党羽商议。那些个想要拉你下马的老姜嗅觉比狗都灵敏,如何嗅不出这里面的异样?你这个笨蛋!”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紧握住冰凉手掌,怅然摇头。

“党羽?不是现在的朝廷不会结党营私吗?”懵懵懂懂的杨冠被他一路牵引着,行往寝殿。

“口号谁不会喊?你就真以为那些个老家伙没有私下拉拢?拉帮结派在历朝历代都有,如何到我这里就消亡的道理?”他摇着头,长叹道:“你呀!在生意场上还算是个清醒人,到政治圈中,如何就变成糊涂蛋了?”

杨冠一听他这般分析,心里不知怎的,拔凉拔凉的。“他们如何还是讨厌我?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能接纳我。”想到大理寺那狴犴令,想到长孙无忌如匕首般的眼神,杨冠感到做人还真是失败。

“谁让你是朕的娘子呢?”他带着微笑,眼眸中流露出柔和的光彩,“树大招风,难免遭人记恨!”他将她按在床榻上,扯出锦被盖在她腿上,说道。

“这也要怪你!谁让你刚愎自用?害得我铤而走险!”她拿衣袖狠狠擦去眼泪,很是委屈。

许久,他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掠过她那泪痕,感叹道:“恰恰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你啊!这辈子管了多少闲事?所有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感情深厚的,或是仅有一面之缘的,你都要管到底。现在竟然连性命都可舍去,也要维护到底。值得吗?下一次,如若还有人死在朕手里,你也要如此这般管到底。你要让我如何自处?又要如何让众人封口?”

望着男人眉间深深雕刻的那道川字纹,杨冠心中一股难言的酸楚油然而生。她伸出双臂,紧紧圈住男人的颈项,将脸深深埋藏在他胸怀中,颤抖着声线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为难的!”

而男人双臂紧紧围住她的身体,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带着欣慰的笑意,轻柔声线道:“今后无论做任何事之前,考虑考虑恪儿还有我好不好。要记住,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在你身后还有家人啊!”

杨冠将手圈得更紧,仿佛要将此情此景牢牢圈在手心,不愿提及未来,更不愿忆起朝廷一众老姜锋利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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