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既然都已商量妥帖，就各自回去好好想想，有无妥当储存的法子。这事不光光是杨妃一人之事。而是织造司所有人之事。不然，朕要尔等来有何用？朝廷俸禄是白领的？不如，限十日之内，都拿出各自方案。就如此定下，不得有误！”还是他最终这句让杨冠猛然察觉自己刚刚太过大包大揽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集众人之所长呢？什么事都自己扛，实则不是上上之举啊！杨冠撇撇嘴盯看着耷拉脑袋的一众大臣，纷纷退出两仪殿。
“记住，万事都要动用众人的力量，不得一人肩杠背挑。像你这般什么都自己，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他瞟眼伏于几案的人，继续批阅奏折。
“我能有几个事？连儿子都没得养！眼下就这件事可以动动脑子，还能忙成何样？”杨冠拖着腮，怅然一句。
却那人一听这话，淡然发笑，不紧不慢一句：“没人不让你养啊！只是不让你在我监控范围外养，我看着才放心！”说完，合上奏折，伏在案上，带着温情眸子与她四目相对。
听他说这些，杨冠似乎感觉他还想继续养下去。惊讶道：“听你这意思，你还真要把他留在身边？”猛然站起身来，顺带着几案上砚台里的墨水都跟着摇晃剧烈。
“有何不可！三岁了，连最基本的字都不识，你让我如何放心交于你之手？难道跟你一般，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他又变回一张冷脸，继续翻开文卷，拿笔写写画画。
杨冠听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了？我承认，那些个之乎者也，我是学不来。但我也不笨啊！东边不亮，西边亮！我不会你们那套，其他我也在行啊！说你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我，那又把我强留在这里作甚！反正就是个山野村夫，你放我回山林啊！区区一个小娃娃，要晓得那么多字做甚？小娃娃就是要........”
“就是要爬墙爬树，还是沿街乞讨，或是赌博行骗啊？”他冷峻着脸，抬眼看着她，就如审讯犯人一般严肃认真。
杨冠简直受够了这个男人，深深吸口气，希望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李世民，你有那么多儿子可以今后为国所用对吧！他们今后都是饱学之士，国之栋梁。不差恪儿一个！不如就放过他，让他任其发展，顺其自然？”杨冠蹲在他身旁，带着期许的目光哀求道。
他先是怔怔望着她，像是忆起往事般，带着哀伤的眼神，而后意味深长一句：“恪儿与其他不一样。”
杨冠皱起眉头，莫名其妙有何不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你的儿子。你就不能去调教调教其他？为何非跟我过不去？”杨冠深感委屈，为何老是要与自己作对，不让自己过上理想生活不说，现在连自己的孩儿也不放过。
“我看你这脑袋真就是豆腐做的。下去吧！这里很忙！”他继续冷峻着脸，低头不再看她。
杨冠把嘴撅得老高老高，完全都可以挂个油壶。愤愤然夺门而出，但似乎又想起什么来，返回到几案前继续说道：“宫中宫人你不觉得太多吗？像你这般提倡节约，反对浪费之人，这次释放一些宫中人可好？”
“嗯！这句可行！”他还是不看她，老半天悠然一句。
“那你答应了？放多少？各宫自行决定？”她又似乎忘了前仇旧恨，匍匐在几案整个身子挡住了文卷。
被扰得完全无语的人，一脸嫌弃外加无奈：“你不知这些后宫之事都是皇后钦办？”
杨冠眨巴眨巴眼睛，方才领悟道：“额！对哦！”点着头，如小鸡啄米。忽，像是想起什么来，又一转头，恰好自己额头撞到他的下巴，顿引得某人一阵生疼。
啊！杨冠瞪着大眼无辜瞧着直捂住下颚的李世民，顿觉怎么就如此解气，噗呲笑出声来。那人恶狠狠盯着她，没好气道：“上辈子欠了你的？还笑！”猛地一大手用力挥舞，瞬间却停留在空中，轻缓而下，掠过她已经笑红的脸颊。“嗨！拿你没办法！”他只微微摇头，抛开某人，开始继续工作。
杨冠已经捂着笑痛的肚子，在软垫上打着滚。许久才坐起身来，对着他变出忧心忡忡的脸来说道：“你可知，皇后这几日身体不大好？昨儿咳了一宿？”
他听着这话，长叹道：“她一向身体都不太好！一个冬没消停过。”似乎听起来有些习以为常了。但杨冠是从小见着自己阿妈也是这般情形的，知道久咳成疾的利害关系。
于是乎，再凑上前去，急急道：“不能掉以轻心啊！长此以往，就更难除根了！”
那人似乎只被这句勾出笑意，“不如你代我去看看！等手头事忙完，我再去？”
“嗯嗯！我先去找找钟太医！”说罢，女子提起衣裙奔向门外，只留下伏案者嘴角微微上扬。
踏进御医馆大门，才知钟太医已经三日未曾到医馆报道。因为年事已高，加之初春天气反复，病倒在府，实属正常。
杨冠怅然走出医馆，长叹一声：“原来神医也有生病之时啊！生老病死，看来老天还真是一人都不放过呢！”嘟着嘴嘀咕着，忽觉自己那个不该说出的字已经脱口而出，一阵“呸呸呸！”直往地上吐出晦气。
“你又在做何坏事？”一阵傲娇女声银铃般穿入杨冠耳朵，抬头望来，却是出云小丫头片子。杨冠清清嗓门，一脸木然样：“今日嗓子不舒服，来请些药！”她不愿太多人知晓皇后的病症，怕生出无畏事端来。
“哟呵！像皇兄这般菩萨供着，天天补药吃着，也有病着的一日？”出云一脸不屑，斜瞟一眼此人，随即大摇大摆走进御医馆。
“什么补药？我那是调养身体！”杨冠莫名有种想给这人解释清楚的冲动，跟在她身后继续道：“那你这又是那里不适啊？”
出云侧脸一笑，拉着杨冠贼兮兮直穿入药房。低声说：“这里有味药，不过说是药却又不是。只是这季节甚是难搞，只这里才有。”出云两眼放出光彩说道。
杨冠心想，是何种药，让堂堂公主大费周章，来此地做贼人之事？不过好奇心驱使下的杨冠很想探个究竟，看看到底是何药，这般神秘。
只见出云弓着腰，提起鹅黄衣裙，蹑手蹑脚行走在如藏书阁木架之间，嘴里一直数着数，当数到20时，停下脚步，再从上往下数到第八阁，打开抽屉，取出腰间锦囊，一把一把装着那药材。又往杨冠手上塞，脸上露出因为做贼无比兴奋的快感。随后，两人如轻风般从药房无声无息冲出，快步行在绿杨林荫里，确信没有人追来，才停下飞快的脚步。忽，对视放声大笑，如烟青柳也在随着女子们的笑声随风飘荡。
杨冠摊开手中一直紧握的那样稀罕物，却是满手黑漆漆小颗粒。像是晒干的枸杞？还是风化的果脯？“这是何物？”杨冠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诶！你一个高昌来的不知这是何物？”出云一脸惊奇，瞪大不可置信的双眼。“这可是西域最稀罕的黑葡.萄干儿啊！”出云啧啧称奇，“还说是西域来的什么了不得大人物，连西域一宝都不认识。”
“很奇怪吗？我离开高昌那会儿还只有八岁，哪里见过这等奇怪之物？即使见过现在还能忆起来？”杨冠捡起指尖，慎重又疑惑地往嘴里一放，一种酸甜又浓郁的葡萄果香夹杂着玫瑰花香立马充盈整个口腔。仿佛整个人飘荡在苍茫原野，沐浴在温暖阳光里。
“怎样？好不好吃？”出云从锦囊中拿出一颗丢进嘴里，眯起眼，享受难得的美味。
“说葡萄干儿也没什么稀奇的啊！但此物怎是黑色？香味又如此独特？”杨冠捡起一颗对着天空翻看着。
原来听出云一番介绍，此物唤黑豆果，生长在阿勒泰山脉以北地区，受冷气候影响，生长时间长，天生黑色外表，是少见的葡萄一种。而这种果树必须同玫瑰一道栽种，方可生长存活，所以它也具有一股浓郁的玫瑰香味。只是这果子只产于盛夏，而后就只能吃到果干。产量本就稀少，因此果干自然也少。都只能进贡皇家，平民百姓根本闻所未闻。又因它具有安神解郁之神奇疗效，因此这个时节只有太医院才能找到。
杨冠是一颗接一颗往嘴里丢去，完全不能自控。却瞟眼身旁人，一脸满足笑意合上锦囊，别在腰间。杨冠深感莫名“为何？为何又不吃了？”
“我不吃了，我给佳佳留着！他最近再弄什么新武器，操碎了心。”出云一脸理所当然样，自顾自沉浸在甜蜜中。
一听“佳佳”二字，杨冠不禁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一地。“有那么熟了吗？还称佳佳了？”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看着出云继续走在金光大道上。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