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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长安月下 第四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第六章

第六章

长孙皇后听完自己大哥这番惊天动地的猜测,惊吓得落座于几案,再无心情书写。

如若大哥所言是假,那这女子入宫却是要跨过重重关卡,以后在宫中只能陛下一力护之,在层层内外围攻下能护到几时?恐怕自己拼尽全力支持也不见得保以周全。

如若是真?她简直不敢再往下想,如若是真,陛下知道后如何自处?这顶绿帽子,放在平常男子身上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无上至尊的天子。实情到底如何?恐怕只能眼见为实吧!倒抽口冷气,蕙芷心中不断思量。看来自己说什么都免不了走这一遭。看人,看那个陛下心尖尖上的冠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人?是善是恶?这才是件头等大事。

还在来回踱着步子,左右斟酌思量是否找圣上面谈时,“皇上驾到!”大监一声打断思绪,蕙芷急忙起身接驾。

“今日陛下可是在朝堂再次提起册封贵妃一事?”蕙芷连忙斟上茶饮,落座于他身旁。但见他愁容满面,甚是不悦:“可还顺利?”她侧过眼,试探性的问道。

“不太顺利!”他单手撑住头,焦虑与疲惫写满脸。

看着全身上下大大写着失意二字之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夫君这般挫败。曾经的他,战伐疆场,运筹帷幄,再大的风浪,再难解决的难题都能一一化解,而此时这种表情却似乎遇上死结,无论怎样都无法解开的死结。

猜想,不仅仅是在朝堂面对一干刻板老头带来的烦恼吧,应该还有更大的问题。是那边的问题。

沉默片刻,“冠公主,还是不肯入宫?”蕙芷果然玲珑剔透心,一语道破某人难言。

而那人又是无语,紧锁眉头,只愁容萧瑟翻看一堆《女则》稿卷。

认真思量后,蕙芷带着淡淡的笑容道:“如若臣妾以皇后名义出面做做诸位大臣工作,能否帮上陛下忙,替陛下分忧?”

蕙芷明白,陛下主动来到立政殿定然是为此事找自己帮忙来。毕竟一群反对人等中,最大绊脚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大哥也!陛下是聪明人,知道要想让一干人等服从听话,闭嘴枉谈,长孙无忌必须拿下。而自己却是最好的说服者。

“知我者,莫过蕙芷也!”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仿佛有希望之光在闪烁。

而她只浅浅一笑,拉起他来,温柔一语:“陛下舒展眉头就是臣妾最大心愿。今日来得正好,臣妾新得一块上好衣料,寻思为陛下做件入秋衣衫,来!咱们量量尺寸!”她从红木匣子拿出一块深紫掐丝暗纹衣料,开始在他手臂上摆弄起来。

“宫中有织造司,如何还辛苦自己做?不是还在写《女则》?太过操劳却不是好事!”他看着忙前忙后,比比划划的人,心中有种酸楚油然而生。

“不过是臣妾为人妻的心意罢了。织造司固然制作精良,但却少了几分心意。”她抬起他修长手臂,拿起布料比划着。不慎撩开金丝衣袖,却看见一处从未发现的伤痕。

她紧抓手臂,定定看着那处伤,不新也不旧,不像刀伤,更不像火烧痕迹,倒像是咬痕。他放下衣袖,淡然一笑,不言不语。

然,她却有些固执的继续拉起那处伤疤,瞪大充盈着水雾双眼问道:“何时伤成这样?”心中顿感绞痛,忽又心领神会,定是那冠公主所为吧!遂挤出笑脸道:“与她,陛下许是藏得太好,还从未对臣妾讲起她的过往,臣妾也只能通过身边只言片语了解冰山一角,但云云众口,恐怕也甚多偏颇。如若陛下信得过臣妾,能否与臣妾一讲?”她缓缓拉下衣袖,轻轻盖住伤疤,甚是明白,这伤痕恐怕永远留在他手臂上,如某个人,不得消失。

他长叹一声,看着许是要听故事的蕙芷,淡然一笑,也罢!总归要见面,更是以后在一处的关系,先了解了解也是好事,但讲无妨。

于是,他似乎来了兴致,落座于桌前,自斟一杯青茶,饶有兴致的讲起杨冠那各种年少轻狂荒唐事来。一阵讲述,蕙芷嬉笑声不断,时不时问句:“后来呢?后来怎样?”,“真的吗?太有意思啦!”或又连连点头,若有理解,若有思绪......

看着陛下从未在自己面前讲这许多话语,恐认识若干年与自己加起来的对话都无今日这般多,而这些不过是在讲与自己即将要同分享一个丈夫的女子,这是不是一种讽刺呢?还是在证明自己有多失败?一个本就少言寡语的男子,让他在人前讲起谁,会如此神采飞扬呢?无外乎自己值得骄傲的孩儿,又或者值得炫耀的爱人。

一路听来,不禁感叹他居然深爱的是这般女子。却与自己截然不同。奈何,幼时自己就立下誓言,定要刻苦求学,富有诗书,才能日后与他相配。却不知,是走在了截然相反的道路上。是啊!如若有一日,自己也能如这般被你倾述,该有多好!蕙芷望着柔光闪现的皇帝陛下,有无限思绪飘向远方。

海棠树下,接过双喜双手奉上的封恪儿蜀王圣旨,杨冠幽幽打开卷轴,轻扫一遍所写内容,不屑一笑道:“怎么?桂公公是让我磕头谢恩吗?”

双喜一听这话,立马匍匐在杨冠跟前,抱着她的腿死死不放,连连磕头道:“公主啊!陛下这般情深义长,公主怎会无动于衷?纵然陛下有再大的错,但公主您扪心自问,从始至终陛下有任何对您半点亏待之处?陛下那般巴心巴肝,贴心贴肺,连咱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公主您就真如此绝情绝义?奴才不信!”双喜抹着眼泪,开始抽抽噎噎。灵芝急忙赶来,被这一幕惊得傻愣在一旁。

“双喜,别说了!”杨冠缓缓转过身来,背向二人,萧索惆怅,强忍着泪花仰天长叹。

“不!奴才要说!今日就是公主治奴才一死,奴才也要将心中憋屈已久的话一并讲出来!”双喜挺起胸膛,大义凌然模样。

灵芝从未见对主子温顺有礼的双喜这般决绝,立马上前攥住他衣袖,示意不好再说下去。但双喜只是紧握住灵芝的手,继续道:“看着才过几天好日子,奈何一个玄武门却把一对有情人分割两地。公主您倒是潇洒,您倒是说放手就放手,一走了之,但您可知,在您走后,陛下是如何度日?”

“别说了!”杨冠颤抖着声线,热泪滚落入地。本想迈开腿,夺门而入,但奈何双腿却不听使唤的怔怔站立纹丝不动。

“好些日子,白天朝堂一堆烂摊子等着陛下处理,夜里陛下一人待在这别院,不让任何人靠近,只是呆呆一人关在内室,望着一屋公主用过的东西发呆。看着都让人心酸啊!”双喜擦干眼泪继续道:“还有那日,尉迟将军称发现一具女尸,像极了公主,陛下听噩耗,如五雷轰顶,虽并未在人前展露,但奴才最是清楚,陛下的心早已撕成千万片!”双喜不再看她,自顾自沉浸在痛苦中,呜呜咽咽道:“还说那玉门关,接到明月寨寨主挑衅信函,陛下毫不犹豫只身前往,单刀赴会,却只是可能公主被挟持,可能被害。只是可能,但陛下却说,哪怕有一丝可能,也要去。这场赌局输不起。这些您又可曾知道?您又可曾真正了解?”双喜哭喊着,仿佛在发泄一生怨恨,把心中满满悲愤一吐为快。接着从胸膛衣兜里颤抖着掏出某件东西递与杨冠。

“公主知道这是何物吗?”杨冠接过那金黄锦布,展开却是一方圣旨。“这是陛下当日决议赶赴明月寨时,写下的遗诏!是遗诏!”双喜仰望着天,痛哭流涕。“陛下是打定主意与您共赴生死啊!公主,您怎可这般心狠。一点情分都没有吗?”双喜跪在地上,拉住杨冠衣袖,泪水倾盆而下。灵芝见此,也齐齐跪在杨冠面前,抱住双喜,泪水涟涟。

“双喜,你切起来,你起来!”杨冠转身试图想拉起他来,奈何双喜似乎像打定主意一般,死死跪在地上。“双喜,你不会明白的!我与他,不是这样简单,无关感情,只关人命,道义!这些与你如何说得明白?”杨冠死劲儿扒开双喜紧抓的双手,奔跑进内室,严严实实关上木门,留下跪在院子中紧紧相拥而泣的两人。

颤抖着双手,展开那一卷遗诏,豁然立于眼前的还是那俊秀挺拔,刚劲有力的字。一字一句,透着坚定与决绝。

“遗诏!为何?人们都说帝王最是无情,寻新欢忘旧颜,但你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紧紧抱住那卷遗诏,水泽早已浸湿衣襟,她卷缩着死死抵住门,这一次难道还要把一切抵死在门外吗?

很矛盾,心,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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