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颚号第三十一回
-小六和摩诺-
[拜拜喽长臂猿大叔]
两只孩子抱着摇杆半蹲猫过书架，来到他们之前找到的转盘旁。
只要安上手柄，转动转盘，使下面的钢琴升上来，跳到对面的平台，就能通过通风口离开书房。
“我来！我来！这种粗活请交给我！”
摩诺自告奋勇，抓过摇杆稳稳安上，一脸兴奋地摇起来。
小六满是鄙视，分明自己想玩才会这么积极。
果然，对于孩子来说，不管多么简单普通的东西，都能勾起他们的玩心。
算了，只要不盯着电视发呆，玩什么都好。
在摩诺转动摇杆的同时，小六小心翼翼地靠近书架边缘，往下望去。
“再来一圈，钢琴差不多就到我们可以过去的高度了。”
贴心地为小伙伴提醒到。
“好的！”摩诺甩了甩略微有些发酸的手臂。
这架钢琴比苍白之城，学校里老师的都要重，就算已经把全身的重力加上去，也十分吃力。
但你以为我会放弃么？
不！我非要吊起这架钢琴不可。
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钻牛角尖。
“吼！”
而当摩诺想要慢慢来的时候，死亡的怒吼向他逼来。
是长臂猿，他听到我的声音了！
很多时候，小小的人儿总是需要有人来给他打气加油，这样才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就比如现在的摩诺同学，一听到大叔标志性的怒吼，立马铆足劲儿，咔嗒一声将转盘卡到底。
“可以了！摩诺快！”
小六催促着，听长臂猿刚才发出的怒吼，距离他们应该不远，所以要抓紧时间！
“好的，我来了！”
摩诺放开转手啪嗒啪嗒地朝着小六跑去，然而就在跃过去的一瞬间，左手腕处突然传来恐怖的拉拽力。
“啊......。”
在他以为自己要摔下去，变成一滩，铲都铲不起的那种，右手突然传来热度。
只见小六用右手一把抓住自己，而她的左手则吃力的攀着钢琴的边缘。
“......小六......谢谢。”
闻言，伙伴责备的话语传来。
“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那个距离你应该没有问题的呀？
“我的左手......好像有什么东西......。”
左手？
记得晓冬给的纸条里面曾经说过，当心神出鬼没的头发，会出现在左手和右脚处。
这么想着，小六低头往下看去，果然在摩诺的左手处瞧见一抹黑红，向着看不到尽头的深渊衍生而去。
渗血的头发之前见过，原本以为那么久没有出现，已经放弃追逐他们，没想到居然阴魂不散。
“唔！”
向下的拉力再次传来，摩诺发出一声轻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缠在手腕的发丝，似乎在渐渐收紧，想要划开他的皮肉，钻到里面进去。
怎么办？
如果在这个时候放出电流，虽然自己不怕，能电到底下的不明生物，但是小六会受到波及。
身上也没有刀具这种利刃，可恶！早知道就学晓冬，多带几把刀在身上。
而眼下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行。
同伴抓着自己的手心，已经渗出些许汗水。
......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可能！”
就在摩诺开口的前一刻，小六先一步回答。
这种老套路我已经看腻了！
什么为了我最好的朋友，愿意牺牲自己，把活下去的机会奉献给你......
我不要！
这种机会我不要！
牺牲的人其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抱着拯救自己最好的伙伴的至高幸福，离开这个世界，使其成为永远。
但是活下来的人？
活下来的人会怎么想？
踏着伙伴的尸体得到的生命，她会活在愧疚和谴责之中，永远也得不到救赎。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也许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触......
但是现在不一样，你是我的好朋友，不可抛弃的好朋友！
我不许你擅自决定你和我的生命！
“......小六。”
摩诺察觉握着自己的小手，又加重了一度力道。
他笑了，笑得一脸释然。
是我钻牛角尖了，以为只要能让你活下去，不管付出什么，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希不希望这样，你想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为了你好，所以做出让你难过的事情，也要独自背着伤痛完成，然后相互误会，相互痛苦？
这算哪门子的为了你好？
说到底也不过是自我满足，为了内心膨胀的虚荣心罢了，根本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好好考虑过......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这些话。”
是呀，如果换位思考，小六为救我，牺牲自己，那活下来的我......
怎么能把这么痛苦的事情留给她呢？
一定有破解困境的方法！
摩诺开始思考起来，他们一路上遇到诡异头发时候的场景。
首先他的样子眼下未知。
第一次遇到是在水蛭的冲凉间那边。
第二次是躲避长臂猿追捕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鞋子怪之后的电梯里。
而眼下是第四次。
第三次之所以能逃脱，一是找到通往地板的入口，躲开他的视线，二是有长臂猿的存在。
可能怪物与怪物之间的领地意识。
所以他们只能冒险地把对面摸瞎的长臂猿给叫过来。
因为被长臂猿抓住，最多被用布打包起来，而头发怪却是未知。
“喂！！！”
打定主意后，摩诺扯开嗓子一通吼。
对听力超好的长臂猿来说，那是魔音穿脑般的难受。
气势汹汹地大叔，将手伸向钢琴架，撑着自己的身体就是摸索过来。
小六的脸颊流下一滴冷汗。
摩诺在干什么呀！
奇怪的头发他们都没解决，现在把长臂猿大叔叫过来，雪上加霜是怎么回事？
摩诺抓着小六的手用了一丝力道，表示不要担心。
如果没有赌错的话，头发应该快要撤退了。
不过，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一切都是猜测，如果他们之间并没有领地意识的话，那等待孩子们的，也只剩下被两只怪物给分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腕处的束缚却丝毫没有解开。
头顶上长臂猿的呼吸声也越来越厚重。
错了么？
下一刻，手腕的力道再次加重，就在摩诺要怀疑自己的时候。
他从暗处，头发的另一端瞧见往上攀爬，只剩下白骨的左手，接着传来诡异的声音。
“算你们赢了......不过，来日方长，你们肢体和那块怀表，都会是我的......。”
摩诺的瞳孔微缩，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他在暗处看到了一张满是疤痕，十分狰狞的鬼脸。
这张脸似乎尤为熟悉，之前在挂钟里面，很像团子的人偶，她身后的那张脸......
所以他们到底是招惹上了什么怪东西？
渗血的头发放开孩子的手腕，咻的一声没入黑暗之中。
没了束缚，摩诺很轻松攀上旁边不远处的钢琴腿脚，小六也跟着一起过去。
终于可以从这高压的紧张环境下解脱，孩子们不禁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吓坏了吧。”
摩诺不会有太大的感触，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头发怪物上，但小六不同。
她一门心思都在长臂猿身上，而且离怪物也是最近。
小六想说，你还知道吓坏我了？
不过也多亏摩诺的方法，头发怪物走了后，只要等待长臂猿大叔失去耐心转移至下个地方就好。
而大叔可能是被激怒的缘故，没一会儿就转移阵地。
见此，孩子们立马爬上钢琴，跳跃至对面，往通风口里钻去。
虽说长臂猿在的时候危险，但他不再的时候更危险，所以要加快脚步。
通过蒸汽房，跑过烂掉好大一块的地板，地板下方是长臂猿挂裹尸袋的传送带。
不知道晓冬他们怎么样了，但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因为还不知道头发怪物会从什么地方跑出来。
怎么办！竟然迫切地想要快点遇到大叔？
钻进通风管道，一路小跑。
刚跑出管道口没几步，身后的木门就哐哐直响。
“我去！这是头发怪物还是长臂猿？”
“也许他们两个都有。”
小六幽幽地说道。
“你别吓我啊！”
两个都有？
别这么刺激！
不过害怕归害怕，摩诺拉起小六的手，带着她往前方有亮光的电梯口里跑去。
身后的女孩子一脸呆萌，小伙伴是怎么了？
摩诺突然想起，在瘦男的记忆里，黑塔最后的断桥上，小六放手抛弃了他，独自一人踏上贪颚号的旅程。
因为瘦男没有小六在贪颚号里冒险的记忆，有的只是船上一部分的路线，所以摩诺也不清楚贪颚号上怪物的凶险程度。
但现在和小六一起来到这里......摩诺的心中不禁心疼。
只想说，另一个世界的小六，你是不是傻？
丢下另个世界的我独自踏上这么危险的旅程，如果带上那个世界的我的话，你就不用这么辛苦，还有免费的劳动力可以差遣，多好啊！
偏偏那么无情地放开手！
不过......
摩诺回头望了眼呆萌的小伙伴。
握着伙伴的手加了几分力，不过这个世界的小六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带上了我一起！
你放心，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危险。
距离电梯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电梯门哐啷一声地滑了下来。
孩子们的心瞬间凉一半，如果门完全关上之前没有抵达电梯口里，那就是被长臂猿逼入死胡同。
但好在上天没有太残忍，电梯口中间正好放了一个笼子，门卡在上面，留出能供他们通过，长臂猿却过不了的缝隙。
小六比摩诺先一步反应过来，对着小伙伴说。
“滑铲进去。”
“嗯！”
可是，来不及高兴太久，孩子们发现，关不上门的电梯没有办法启动，而长臂猿认死猎物就在里面。
一只大长手，来回摸索个天荒地老，不愿离去。
这样下去，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那个笼子。”
小六指了指电梯门下快要破碎的铁笼。
“你想把它破坏掉？”
摩诺问道，的确，如果卡住门的笼子不在了，门自然会关上，关上后，电梯就能启动。
可是......长臂猿的手反应速度很快，而且攻击范围广阔。
在短时间里破坏铁笼，又不被他察觉，风险会不会太大？
要不还是我去，如果被抓住的话，我还能用能力电他......
不对！才刚答应小六不独自一人面对危险，现在就食言是怎么回事？
片刻的思考，摩诺说道。
“我们两个人轮流把铁笼破坏掉。”
小六的嘴角微扬，是的，我就是希望遇到绝对的危险，摩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牺牲自己让我先走，而是两人共同面对。
“嗯！”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是小六，巧妙地躲着长臂猿的大长手，一个釜底抽薪，干脆地扯掉一根钢铁。
受到惊吓的长臂猿瞬间将手摸上铁笼。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危险，之后长臂猿并没有像第一次来的那样肆无忌惮。
他将手往回收了一点。
这个现象对摩诺来说再好不过，小心翼翼地绕行，小六则在后面看得满是担心。
也许是有前车之鉴，察觉出熊孩子的目标是扯铁笼，他将左手随意地移到另一边，右手却始终搭在笼子上。
可能摩诺有些紧张，导致他没有发现，小手搭上笼子，刚想用力扯，长臂猿移得老远的左手就杀了个回马枪。
“唔！”
牢牢抓住这调皮捣蛋的坏小孩。
“摩诺！”小六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她要赶过去救小伙伴的时候，摩诺开口说。
“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小六却满是焦急。
什么没事？
你都被抓住了，又要来这种无聊的自我牺牲精神么！
而在下一刻，摩诺的手心汇聚光点，将不大不小的电流打入抓住他的大长手。
见此，焦急的孩子才放下一颗不安的心。
但还是觉得摩诺太乱来了！
长臂猿感觉手心一阵刺痛，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开坏孩子，将手缩回查看。
趁着这个间隙，重回地面的孩子毫不犹豫地撤下铁栏杆。
电梯门轰的一声，重重关上，接着失重感传来。
电梯启动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成功了？”
“嗯，成功了，向厨房进军，给小六找好吃的。”
闻言，孩子拂上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能吃到好吃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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