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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诀 第303章 旧友互问丧夫案,逆向推断诡异人

小说:龙城诀  作者:沪弄  回目录  举报

刚走回芜蔓居,懿泽看到了孟冬。

孟冬笑道:“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就怕你触景伤情。”

懿泽看了看孟冬的眼睛略有些红肿,笑问:“我倒觉得,你昨晚一个人睡,是不是触景伤情,又半夜偷着哭啊?”

孟冬笑道:“自我嫁过去,几乎每晚都是两人共枕眠,他这样说走就走,一时间难免不习惯。夜里睡迷糊的时候,总觉得好像他还在旁边似的,忽然一摸是空的,心里总要难受一会儿!有时半梦半醒的,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的。”

懿泽问:“你不过是不想让绵惠看见,所以只能夜里哭,对不对?”

孟冬轻轻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懿泽让金钿和跟着孟冬的那些丫鬟都在假山旁守着,她带着孟冬上了假山,在亭子里坐下,问:“我一直没有问你,永珹是得了什么急病吗?”

孟冬凭栏轻叹道:“没有病,没有受伤,就站着说话,好好的突然就死了。”

“好好的说着话就死了?”懿泽吃了一惊。

孟冬点点头,答道:“那是在太后丧仪期间,我和永珹奉命每日入宫守孝,与其他皇族子孙轮流守夜,有一晚,轮到我和他守夜,中间我出去小解了一下,顺便在外头活动一下筋骨,就回去的慢了一点。没想到,我快要回到灵堂的时候,他跑了出来,还是慌慌张张的跑着,一看见我就说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然后他就死了,也没来得及告诉我那是什么秘密。”

懿泽一脸惊愕,问:“听着怎么这么像杀人灭口呢?”

孟冬道:“我也觉得,可是他身边当时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我疑心是被人暗器所伤,检查了他全身,没发现一点伤痕,我还用银针试了,他也没有中毒。我说与履王府的人,他们都怀疑是中邪了,可这点我无法判断,我也不相信那些和尚道士什么的,这事就成了一个迷。”

懿泽思索着,她只觉得,那听起来根本是非人力所为。

孟冬也问起:“那么永琪呢?我记得,你曾在永琪灵前逼问过胡嫱,而她直接选择了死,显然,你认为永琪是被谋害的,但你不知道凶手是谁,她知道。”

懿泽答道:“其实,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她知道多少。那天,我和胡嫱都抱了必死的决心,赌一赌我俩谁死谁生。我们族中有一门秘术叫做白日梦,一旦进入,必须有一个人死去,其他人才能从里面走出来。可我从来不知道,白日梦竟然也可以用头发来牵连入梦,与凡人睡眠中的梦境连接为一体,我更不知道白日梦也能被龙锡杖左右。结果万万没想到,我和胡嫱都没死,死的竟会是永琪。我至今都不明白,永琪当时的选择,是因为他听到了我和胡嫱的对话,不希望我们任何一个人死在里面,才用他的命换取我们两个人的自由之身;还是他对我已经失望之极,所以没有了生存的欲望,用他的死来警醒我、惩罚我。”

孟冬虽不太知道白日梦为何物,也不明白头发与梦境的关系,但懿泽是梦神,孟冬也就基本想得明白,她十分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问:“竟然是你和胡嫱要赌命?然后把你俩都要抢的男人给搭了进去?你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懿泽冷笑道:“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体会不到三人行的痛苦。你们家那个紫玥,就和我们家的碧彤一样,都是摆设,所以忍就忍了。你说你这些年都是与永珹同床共枕,可我呢?细算起来,我根本不知道永琪是陪伴胡嫱的更多,还是陪伴我的更多。但不管是哪个,都说明永琪心里是两个都有。其实,不只是我因为胡嫱的存在而痛苦,她也因为我的存在很痛苦,只不过,感情的世界总要分一个先来后到,胡嫱又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才不敢多嫌我。但当我提出我们两个只活下来一个的时候,她也如释重负,才会有那场赌命。”

孟冬朝懿泽翻了个白眼,道:“照你这样分析,那永琪会死,也算是他一心两用、咎由自取的结果了?”

懿泽无奈的笑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永琪是愿意只选一个的,而且他最想选择的人,一直都是我。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一边想利用他的身份,另一边还接受不了与他身份共存的其他女人。我想了很多年都想不明白,我们会有这样的结局,到底是我太贪心,还是他贪心。”

孟冬听了,只是哀叹连连,又问:“那我就不明白了,永琪死于一个叫做‘白日梦’的秘术中,你本来就是梦神,又是龙锡杖的主人,而胡嫱只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凶手,她知道?”

“是啊,所以瑛麟才认为我有嫌疑,皇上也是因此才会相信。但有一件事,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胡嫱向我和永琪承认过,她是被派来谋害永琪的奸细,而且她老早就知道不少关于梦神的事,我却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逼问了多次,也没有结果。当永琪的事发生后,我猛然意识到,有人利用了胡嫱进入梦境,还利用了我的龙锡杖!龙锡杖是神龙之骨所化,只有我族历代女君才使唤得动,可是我祖母之前的女君都已亡故了,我几乎怀疑过我母亲是不是从天牢里逃出去过?但我心中的灵玉是可以感应到我母亲的,她一直离我很远很远。所以我实在是猜不透凶手是谁,但胡嫱应该知道,她就是宁死不说!”

孟冬神秘的笑了笑,凑近懿泽耳边,悄悄耳语道:“你猜不透,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猜猜。”

懿泽看到孟冬这个神情,猛然心头一震,问:“你猜到了?”

孟冬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胡嫱是什么样吗?她很诚实,也很老实,头一次跟我们说话,就把家底倒的干干净净。那时候皇后和令妃都觉得她的美貌稀世罕见,都想利用她,可后来又都觉得她很没用,放弃了她,连翊坤宫的宫女们都嫌弃她笨!我想,你当时也不会觉得她像一个魅惑人的狐狸精吧?”

懿泽摇了摇头。

孟冬又笑着说:“这就对了,这说明,胡嫱进宫前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懿泽又摇了摇头。

孟冬继续说:“我们第二次认识这个人,是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因为她已经成为永琪在外边的相好了。”

懿泽点点头,总结道:“你的意思是,永琪认识的胡嫱,比着我们最初认识的胡嫱,已经变了。”

孟冬也点了点头,道:“所以胡嫱的改变,应该在你成婚之后,在她和永琪好上之前。而在这期间,她一直都形同后宫的一命宫女,能够指使她的人,当然极有可能是后宫的人。”

懿泽听了这几句,有些失望,白眼道:“我还以为你发觉了什么呢?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怀疑过皇后、令妃、太后,可后来我都一一排除过,觉得不像,现在这些人都死了,更加无从考证了!”

孟冬笑道:“这么有能耐的人,哪能轻易死呢?你就从活着的人里面,继续猜嘛!”

懿泽挨个想着后宫现存的那些妃嫔,先想到的,当然是位份高的人,她问:“颖妃?她抚养永琰,有动机害永琪!”

孟冬笑了笑,轻轻的摇着头。

懿泽又问:“或许惇妃?她上次看起来对我回来很有敌意!”

孟冬又笑着摇了摇头。

懿泽像用排除法似的说:“宫中四妃还有……容妃?永琪和胡嫱一同随皇上下江南那次,她不是也在吗?”

孟冬还是摇头。

懿泽无奈的问:“你不要一直摇头好吗?你不能自己心里一琢磨,一否定,就完了,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孟冬笑道:“我麻烦你推测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时间点给卡准了?你说颖妃抚养永琰有动机害永琪,我且问你,胡嫱被指使魅惑永琪那会儿,永琰出生了吗?惇妃入宫了吗?”

懿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确,胡嫱与永琪好上,至少是乾隆携香妃去杭州之前的事,那时永琰尚未出生,宫中也没有惇妃,容妃也还只是个刚陪嫁过来的丫鬟。可是排除了这三人,再排除了已经不在了的人,懿泽觉得更没头绪,她印象中当年在后宫中有些分量的妃嫔,多已不在,若是去怀疑那些没有分量的,就多如牛毛了,又有什么实在的意义呢?

孟冬又说:“你若觉得不好猜,咱们不妨倒着来!你觉得,在后宫中,最不可能害永琪的人是谁呢?”

懿泽低头思索着,答道:“有子嗣的可能想扫清障碍,没子嗣的也可能依附旁人,唯一绝不可能害他的,大约只有他的亲娘愉妃了吧?”

孟冬笑了笑,笑得很诡异。

懿泽问:“你笑什么?”

孟冬又笑得很神秘,问:“提到愉妃的时候,你心里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是有一点。”懿泽望着远方,回忆着说:“她带发修行,多年从不侍寝,从不给太后请安,从不出现在皇后的朝会上,甚至连他唯一儿子永琪的大婚,她都没有露面。”

孟冬接住懿泽的话,道:“我再给你加上一句,连永琪从重病到去世,她都没来看过一眼!这位愉妃娘娘,未免也太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了吧?”

“你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你觉得呢?”

懿泽眼珠转动一圈,想了想,又说:“一个母亲,对于自己没有抚养过、甚至根本不熟悉的孩子,感情淡薄,这一点我能理解。也或许,愉妃只是曾经受过很大的打击,才会对亲生骨肉无情,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一个连儿子死都不会来看一眼的母亲,却会在久病苏醒后第一时间给从未见面的孙子送礼物,我倒真不知道,她是无情还是有情!”孟冬打趣般的笑着,问:“你是不是忘了在热河行宫,皇贵妃带领所有随行皇族女眷摆家宴时,陈公公带来了愉妃给绵亿礼物的事了?”

懿泽恍然想起,木兰围场狩猎归来,在热河时,是有这么回事,陈进忠捎来了愉妃给绵亿的礼物,本要让她来保管,后又给了胡嫱。可是懿泽当时对许多事都不放在心上,年深月久,几乎是要忘记这件事了。

孟冬又说:“当时你可能没有留心过,在胡嫱听到礼物来自愉妃的时候,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那是我所见过的胡嫱最惊恐不安的一次!我甚至觉得,愉妃那份礼物不是给绵亿的,而是给胡嫱的。”

懿泽愣住了,她也感觉到了很多不对劲,但却很难去想象孟冬的揣测。

孟冬又补充道:“有件事,我可能忘了告诉你,你的好姐妹青岚,早就不在冷宫了。皇贵妃临终前,告诉皇上说兰贵人并没有害过十四阿哥,一再求皇上释放。皇上为皇贵妃的死伤心不已,时常思念,青岚也沾了光,被接出冷宫没多久就被晋为诚嫔,做了永寿宫的主位。”

懿泽脑筋一时间没转过来,她没明白孟冬怎么又忽然提到青岚了。

孟冬接着说:“皇贵妃和青岚之间的恩怨,我暂且还没弄明白,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青岚,而是青岚在冷宫时,被指派过去服侍她的那个叫做海岩的傻宫女,你还记得吗?”

懿泽点点头,答道:“我当然记得,我们都觉得那个宫女跟愉妃娘娘长得很像很像,当时出于好奇,我还跟冷宫的太监打听过她的来历,但他们都不知道,就算了。”

孟冬道:“青岚离开冷宫那天,我也去迎接了,我看到她把那个傻宫女也一并带出了冷宫,但后来,我去永寿宫看过青岚几次,并没有见过她的傻宫女,她总说是不舒服睡着呢。”

懿泽问:“你是因为对愉妃心存疑虑,才去留心与她容貌相似的宫女吧?”

孟冬答道:“是的。那个傻宫女的名字叫海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早年愉妃在没有赐封号‘愉’字之前,就是被称作海贵人吧?”

“这么巧?”懿泽再次愣住了,这个巧合,巧的未免太多了,又问:“她们……有些亲缘关系?”

孟冬摇了摇头,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愉妃和傻宫女海岩,有可能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懿泽大吃一惊,问:“如何证实?”

孟冬道:“愉妃不轻易见人,我只见过她一次,还是你和永琪新婚去拜见的那次。但当时,我还没有见过傻宫女海岩,自然没有特别留心愉妃。但上次接青岚出冷宫时,我仔细观察了宫女海岩,如果能再见愉妃一次,我想,我可以对比清楚……”

懿泽又问:“如何再见?”

“你是她认可的儿媳妇,是她唯一孙子的母亲,你流浪多年,归家后探望儿子和婆婆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想,她无法拒绝见你。”

懿泽点了点头。

于是懿泽和孟冬一起来到了永和宫,这个她们只来过一次的地方,还是和当年一样冷清,正殿外的大香炉也没有多大变化。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正在用抹布擦拭这个大香炉,看到懿泽、孟冬后,停住行了个礼。

懿泽便向那个小宫女道:“我替永琪来拜见愉妃娘娘,烦请通报一声。”

小宫女打量了懿泽两眼,进了正殿,不一会儿又开门请懿泽进去。

懿泽和孟冬一同走了进去,殿内的神像、香案、香炉、拜垫、大磬、引磬、大木鱼、铃鼓,都如旧。愉妃也还和当年一样装扮,发髻简单、没有旗头,一身素衣。

懿泽走到打坐的愉妃身旁,轻轻拜道:“愉妃娘娘,永琪不在,我替他来向您问安了。”

愉妃点点头,并未站起,答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懿泽又说:“另外,我也要劝一劝娘娘,切莫为永琪故去过于伤心,当保重自己。”

愉妃微微抬起头,看了懿泽一点,笑道:“我乃方外之人,早已度脱沉沦、看透生死,只要你能看得开,便好。”

懿泽轻轻笑着,问:“我若看不开,娘娘能教我吗?”

愉妃也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孟冬在她们身后,一直默默注视着愉妃,仔细观察她从头到脚的每一处。

懿泽又问:“为什么?”

愉妃笑道:“修行参悟,只能靠自己。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没有看不开的事。”

“那就让我试一试娘娘的方式。”懿泽学着愉妃的打坐姿势,就在挨着愉妃的一张拜垫上坐下,闭上眼睛。

愉妃拿了几卷经书,递与懿泽,道:“你回去有空时不妨读一读经文,或者可以茅塞顿开。”

懿泽睁开眼睛,双手接过,慎重的翻阅着。

愉妃望着懿泽,温柔的开导道:“我知道,你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心里很难跨过那道坎,你流浪的这十来年,我一直担心你会有轻生之念,今日看到你安然无恙,使我放心许多。这经文中有许多人事和道理,等你参悟透了,或许能放下执念,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懿泽看着愉妃,很是好奇的问:“娘娘这么关心我?”

愉妃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收下了。”懿泽合上经书,准备站起,忽然发现这个姿势在垫子上打坐,站起来并不是很容易。

孟冬见状,忙来扶懿泽。懿泽将将站起,孟冬却假装脚下打滑,两人一起摔倒。此刻的孟冬就在愉妃侧后方,摔下瞬间,孟冬顺手摸过了愉妃的后脑勺。

愉妃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孟冬。

孟冬重新扶着懿泽站起,行礼拜道:“臣妾不慎冒犯娘娘,请娘娘恕罪。”

愉妃没有答话,懿泽和孟冬都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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