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马上出发，因为敏锐的海猴子直觉告诉灰太郎，酒店周围已经陆续开始出现了一些监视的汪家人。
虽然他们看上去不过是平常的住客，但有些训练的习惯是无法轻易改掉的——比如无论坐在沙发上再怎么放松，经过严格训练的人也会表现出身体紧绷和高度警惕的微动作。
第二天下午，众人就乘上了去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火车。灰太郎跟霍有雪一个车厢，还有个半梦半醒的苏难，把胖子则扔给了陈教授他们。
于是，当凡吐拉的药效过去，苏难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立刻看到了少儿不宜的一幕。
“啊——！！！”
那声音，连乘警都被惊动了。
“咳，我说你没上过生物课吗？生物老师没给你讲解猴子的繁殖行为吗？”灰太郎淡定地重新穿上机甲，戴上头盔，霍有雪则笑呵呵地裹着浴巾，泡了杯热腾腾的咖啡。
“哇靠，你们才是荷尔蒙异常好吧，大白天的窗帘都不拉？”苏难捂着脸尴尬地吼道，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等等，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们……要去哪里？”
灰太郎慢悠悠地抿了口咖啡，往里面丢块冰糖，说道：“你正在去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路上，不过很快，我们就会转道昆仑。你的小伙伴们到达目的地后会发现，自己只能在沙漠里瞎转悠了。”
“……”苏难沉默了一下，快速回忆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随后往枕头上一靠：“你们要去找鬼洞。”
“不错。而你有关于蛇的全部知识，必要的时候可以把你扔出去喂蛇。”霍有雪说。
“当然也不用太紧张，既然你是来处理掉Shirley杨的，那么身上肯定也有带镇压那些蛇的东西。我们最多会在找到精绝古城后，把你抛到沙漠里变成干尸。”灰太郎一唱一和。
“……”
苏难看上去并不紧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说道：“不得不承认啊，风魔灰太郎，你是一个计划之外的变数。我们的运算部门有你们九门所有人的数据，而你作为与霍家联姻的人，而且还是拥有穷奇血的非张家人，也被纳入其中。但我们从来不知道一只海猴子也有自己的想法。”
“过奖过奖。”反正隔着个面罩，灰太郎脸皮很厚地摆摆手笑道：“从我父亲开始，察觉到你们——第十家人的存在，但老头子自己也是一团浆糊。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查清楚，你们背后究竟是什么。”
在火车上吃了盒装快餐后，他悄摸摸地溜到车厢末尾的门缝处，点了根烟。正吞云吐雾的时候，一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小伙子也过来蹲下抽烟。
他绑着个艺术家般的马尾，双眼微凸，一身黑色布衣，颇似个流浪诗人。
“大哥，穿这么厚的铠甲和面罩，像太空人一样，不热吗？”他问。
“这样比较安全嘛，长途旅行，最怕的就是人多眼杂，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贼人。小兄弟，这火车是去沙漠的，沙漠里晚上冷得很，我看你穿这么单薄，别着凉了啊。”灰太郎孜孜不倦地说着废话。
男子快速抽完了烟，意味深长地说：“但丁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但当年的周天子正是因为一意孤行啊，才因为远征西域而空耗国力，春秋战国，终至末日。”
历史上，周天子穆王西征王母国，从她那里知晓了长生之法。
灰太郎微微一笑：“可惜我大学的专业是考古和古生物学，不是历史。有的时候，从猿猴变成人不一定是好事，因为人类的进化已经到此为止了，而猴子却还有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你没听说过北美有个动物园，里面的猴子都学会抽烟煮饭了吗？”
男子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到晚上，我们就知道，究竟是人更会用枪，还是猴子更会了。”灰太郎拍拍他的肩膀，随后回了车厢。
……
晚上十点，火车各个车厢基本已进入熄灯状态，一片黯淡。从外面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漆黑的古龙，在旷远的黄土高原上行驶。
汪灿带着十多个全身黑衣的兜帽人从各自的车厢里走出来，幽灵般穿过通道，四人一组来到Shirley杨和我的车厢前。他们手里拿的是弩弓和匕首——在这个国度，这是他们所能搞到的极限的装备了。
而灰太郎他们在这方面就不一样了，因为风魔家族原先是在云贵高原的族群，有一部分外族人继续定居岜沙苗寨，是唯一有持枪证的部族。
但汪灿有信心，在狭窄的空间内近距离格斗战，刀比枪快。
“动手。”他挥了挥手，车厢门的电子锁被悄无声息地打开，然而冲进去后，却发现瞄准的对象是一片虚无！
没有人，床上，床下，哪里都没有人！被子干干净净地叠好，所有行李都不见了！
“头儿，是空的！”
“我们这里也是空的！”
汪灿愤怒地一拳砸在床板上，木板深深地凹陷下去，发出吱呀的断裂声。
窗户敞开，风猎猎地吹刮着。他从小桌板上拿起一封信，摊开来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小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族名是什么，不过你干脆改名叫汪汪算了。我说让你晚上来，你还真晚上来啊？我是海猴子，又不是菩提老祖啊。接下去火车过了地形破碎的黄土高原，车速提高，不可能跳车，你们只能等到了大漠再下车了。
“如果你们心情好的话，可以在沙漠里找几匹骆驼骑一骑。我们会先去昆仑山玩几天，再慢慢地逛去塔克拉玛干沙漠，有耐心的话，不妨就在那里等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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