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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棠客 老向的攻击

小说:蕉棠客  作者:肀见  回目录  举报

这样在拧巴中扭曲,于笙都觉得自己的棱角都被磨成了鹅卵石。在对于歌的无限担心中,她还是按照如期的日子,返回了学校。内心里对父母,已经少了许多期待,大概自己已经过了,渴望亲情的年纪,分开的越久,觉得越无所谓,只是觉得,一切对于弟弟来说,太不公平。

九班也被老向看管的死死的,压抑的人连抱怨都不敢宣之于口。连平时去楼道里对着天空校园欣赏一番都要被老向说一通难听的话,说什么,只有青楼的人,才每天在楼上招揽顾客,言语间多是不屑,说谁要是去楼道上说笑,玩闹,那就是想勾引点人,要不你出去显摆什么。班里的男生们也哄笑,只有女生情绪高涨的抗议。许多女生都觉得老师这是对女生的鄙视,抗议老师的说辞,可是没什么效果,老向更加变本加厉的打击。什么露胳膊露腿的衣服都不让穿,破洞有挂饰的衣服不许穿,裙子也不许穿,染头发,带耳饰的一律严惩。这样强烈的高压政策下,大家不满的情绪都在隐隐的发酵,只是表面上都无法斗得过老向。

于笙觉得有些讽刺的可笑,自己在家要做那种别人家的孩子的模样,在学校,也不得释放本性。大家都抨击古宋的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是违背人性的,可是放在今时今日,不还是一如既往的效仿。历史不一定会教会你什么,但历史一定会影响些什么,几千年封建史对今人的影响,不是你剪了头发,穿上洋装就能脱胎换骨有所改变的。

这样默默抗议的结果就是,大家明面上尊师重道,相亲相爱的,私底下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隔壁说的林影也是找到了娱乐的好方法,趁着午休,自习课的时间,吃饭休息的空档,穿着薄外套,打开MP3,插上耳机,从衣服袖子里穿过去,用手捂着听歌,看上去就像是在支着脑袋看书似的,完全就是安静的美少女。如此几次都没被老向发现,偶尔几次危险的,也都被于笙几人机警的提示她躲了过去。但凡这种不务正业的举动,貌似大家都还有团结的默契。

袁清看人家玩没被老师逮到,也动了心思,从家里拿来新买的MP4,想让于笙看看,自己假期里拍的照片,推荐她听听自己喜爱的歌。这天吃过午饭,两人偷偷的欣赏着美照,袁清开心的给于笙推荐她最喜爱的歌手大玉米的歌,两人正看的欢,就看到一只肥胖的黑手,潇洒的拽走了两人的耳机,三两下就缠在手上,拿着小MP4潇洒的离开了。留下两人一脸的蒙圈,老向这手,也太黑了,全程没有一句话。

于笙看去老向离开的方向,人早没了。隔壁桌的林影正悄悄地从衣服里抽出耳机,偷偷的关上音乐,伪装成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于笙不由感叹,两人也太点背了,就放肆了这一次,就被老向逮住了。袁清一脸的不知所措,她平时谨小慎微的,这次也是突发玩心,谁知道这么不走运,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啦,指不定得怎么教训自己呢!袁清一想到家里家风严谨,不由的有些惊慌,不知所措的问于笙:“怎么办?要是老向让我请家长,我肯定死定了,家里人肯定得生吞活剥了我!”

“淡定,别怕,等会老向来了,我去问他要,看看能不能要回来!”于笙心里也有些慌,面上还镇定的住,这要是自己的东西,她是宁可不要,也不愿意低声下气的去求老向,只是这是袁清的,人家也是想让自己听听音乐才被逮到了,说到底自己也有责任,要是拦着不看不听的,也不会有这档子事,两人心慌慌,一边商量着对策,一边幻想老向能手下留情,饶过这一次。

这样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定论,不见老向回来,也不给两人个说法什么的。于笙不由得觉得老向真够腹黑的,拿东西走人,回头等着自己去求饶,有意思嘛?有什么事当面发作不好吗?虽然心里大概知道不可能拿回来,于笙还是抱着一丝幻想,不住的张望教室门口,一边安抚受惊的袁清。

过了不多久,果然老向春风满面的踱步回来了,跟隔壁班的老师有说有笑的的,于笙等的都有些焦急了,一边还在思忖,组织语言,想着等下该如何跟老向沟通。

终于,门外的两人说完了话,老向也没有进来的意思,于笙看袁清委屈巴巴的眼泪都在打转,一脸的愁苦相,看来自己得亲自出马了。她轻轻的长舒一口气,缓解下情绪,淡定的朝外走去,看老向的意思,大概是等着两人去自首的。

于笙先是礼貌的打了招呼,才说明了来意,希望老向饶过两人这次,下次考试,保证把名次,成绩都提到理想的地步。一番忏悔,一次保证,于笙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真诚过,句句肺腑之言,自认自己言辞有度,周全有礼的,要是搁讲老那里,大概都会和解了。

谁知道老向根本不吃这一套,一脸的鄙视说她:“你说这些都没用,你是学生还是我是学生,这都是你分内的事,你还好意思跟我谈条件,你父母花钱送你们来读书,就是让你们这听听小音乐,享受人生的?”

于笙被呛的无言以对,自己怎么说怎么错,老向认准了两人是十恶不赦,不容放过了。可也不用现在道德的制高点,动不动就拿父母也压死人吧!于笙几乎是好话说尽,尽量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克制自己委屈的情绪,老向说话却是句句带刀似的戳在她心窝里。若不是为了袁清,她都想摔门回教室不跟他沟通了。

袁清看她半天没回来,踌躇了半天也出来认错。想要老向网开一面。

老向冷哼了她一声说道:“哼……,我当你做缩头乌龟了呢!怎么,有胆子听,没胆子来要,还派代表来呢?你这姑娘有两下子呀,平时看你不言不语的,老实巴交的,玩的还挺花。上次,看言情小说的是你吧?这次又玩音乐,下次你准备干嘛?蹦迪开演唱会呀!就你这样的,活着都是糟蹋父母的钱,一个女孩家,一点也不老实,你不老实就罢了,还带坏于笙。你想学坏也别带人家,你不考学别人还考学呢!……”

老向越说越难听,连不知廉耻的话都说了出来。直说的袁清哭的稀里哗啦的泣不成声,于笙想为她分辨几句,也被老向呛了回去,气的于笙也是克制不住眼泪。就算两人违反了学生守则,也不至于上升到人格高度的吧!何苦语言攻击,把女孩子的自尊心撕的破碎。直说的两人不再还口分辨,哭的梨花带雨的,老向才为自己巧言令色的教训画上句话,心满意足的认为,自己又为走上歧途的学子,引上了康庄大道,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于笙回到教室就恢复了冷漠的样子,没了悲喜,把自己冻成了一座冰山,全然没了刚才在教室外,温婉乖巧的模样。如果礼貌换来的是践踏,她宁可高傲的仰起头颅做人,起码自己气顺了。也是不想让老向太志得意满,自己就是这样傲,即便被打压,也要维持风度和修养。

袁清被老向怼的颜面尽失,几乎是被言语攻击的体无完肤。气的她再也不顾什么风度内涵的趴在桌子上抽泣,不就一个听歌的小玩意嘛!自己不要了,也不应该去要,惹的老向鄙视她,攻击她。自己何曾被老师这样数落过,几乎就差直白的说她,让她以死谢罪了。

两人这样一静一动的都窝着一口气,旁边坐着的林影心虚的不敢说话,小声的跟她同桌说,幸好不是自己被逮到。于笙不由得觉得悲凉,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林影这举动算什么?看别人的笑话,庆幸自己的幸运吗?

于笙也不打扰袁清,任由她哭够了哭累了才对她说:“哭完了,心里就别堵着了,以后也别去跟他求情了,伤自尊。也没必要,我们省吃俭用再买一个就是了。”人要是不大哭一场发泄下,有时真会憋疯的感觉。袁清这样也好,哭过了,才能翻篇。

“不用。”袁清语气也多了几分坚决的狠劲。“我不要了,家里问起来,就说丢了。就这么点事,至于把我说的跟老鼠屎似的嘛?好像我是九班的祸害似的,又不是我非要来九班的,我宁可在以前的班级,也不想在这没有人情味的九班。”

是啊,九班没有人情味,大家都是学习机器,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娱乐。所有娱乐,都是罪恶之源。

哭过了,情绪平复了。于笙大大方方的带着袁清去校园内的洗手池去洗脸,做人还是要有些体面的,不能一脸狼狈的被各科老师欣赏,被全班同学嘲笑。

两人互相打气,算是跟老向划清了界限。洗完脸互相检查了下对方,还好,眼睛有些许的红,过会儿应该就消了,已经比刚才的狼狈相好多了。

互相给对方一个安慰的微笑,于笙只觉得满心的澄澈明。两人早已知晓是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老向对待犯错误的学生向来是毫不留情的,没直接把两人从尖子班除名,大概已经算是十分的给面子了。

算算今日,于笙只觉得近日哭的太多,眼睛都有些发疼。上楼时不知是泪眼模糊还是真的,她好像看到沐严在远处的教室门口一直看着她,这时候校园里已经不算很多人了,但还是有很多同学在楼上楼下楼道里说笑打闹。九班因为是尖子班,都会比其他班提前四五十分钟进入战斗状态,于笙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去,果真是沐严,他坐在他们班的教室外面跟老师不知道在聊什么,看到她看过来,也是笑着对她招手致意,那老师回头看到她也点头致意。于笙只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狼狈,洗过的脸上还带着水珠,额前两侧的头发带着水珠无法擦干。只好坦然的对着那个方向点头致意,回以微笑。他们不会看出自己的狼狈吧,毕竟自己已经努力做到坦然自若了。

越是窘迫的境遇,于笙鼓励袁清越是要硬起脊梁。不为别的,哪怕就为了赌口气,也要活出个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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