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看到门口站了个陌生男人，将刚到手的竹笆背到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大声问道：“你是哪个？”
奶凶奶凶的模样，将林光茂给逗笑了。
看着已经长大的林晓，林光茂第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为人父的喜悦。
五年多的时间，当年未足月的婴儿，都已经比自己膝盖要高了，头上的两个小辫子，用红绳绑着，白嫩嫩的面庞。
林光茂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丈母娘和妻子都觉得养不活的孩子。
他的眼眶有点温热，顿时转身捂住眼睛。
“我又没凶他，他啷个叫唤（哭了）呢？”林晓小声地问弟弟。
“我也不晓得，可能傻了吧。”林记回答。
“嗯，我也觉得。”林晓煞有其事的点头，很是认同弟弟的看法。
他俩自认小声的谈话，让背过身捂住眼睛的林光?茂听到，又气又好笑。
林晓看着这个男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感觉更笑傻子了，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林光茂看到，不由恼怒道：“老子是你爸爸，你个没大没小的。”
一声怒吼，让俩孩子不由地抖了一下。
“叫啥子叫，一回来就晓得充老子。”林奶奶回来正巧看到林光茂这话，以为他在欺负俩孩子，也就吼了一嗓子。
“婆婆”林晓跑过去抱住奶奶的大腿撒娇。
“乖，幺儿，先侧一哈，等我把背篓提下来哒。”
林晓乖乖地侧身，林奶奶今天也是去捡柴去了，这个季节秋高气爽，稻谷也收上来晒干装仓了，油菜也已经播种长苗了。
所以大家几乎都在砍柴，准备着一年的柴火。
学校中午放假，这些学生吃完饭要回学校继续上课的，林奶奶是回来给两个孩子准备午饭的。
放下装满柴火的背篓，林奶奶重重的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能歇会儿了。
虽说十月尾的天气已经不热了，但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回来，还是出来一身的汗。
“妈，老汉儿呢？”看着只有林奶奶一人回来，林光茂问道。
“你爸爸还在坡上砍柴，今天整得有点儿多，对门坡底角（juo二声）河沟那片山林，砍了两根树，今天怕是整不完。”
林奶奶歇够了，准备去厨房做饭，一把将林晓抱起，指着林光茂说：“你瞄，列就是你爸爸，幺儿快叫爸爸。”
林晓盯着眼前的男人，是那么陌生，她没有叫出口，而是反问着林奶奶：“婆婆，是我们上次到郑爷爷屋头去接电话，电话里头那个爸爸吗？”
得到林奶奶的回答，林晓奇怪地问：“那他是啷个从电话里头爬出来的呀？那个电话那么细。”
林奶奶“……”
林光茂“……”
这个，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孩子解释。
之前带着林晓去郑家给老二打电话，让她叫爸爸的时候，就问过这个，林爷爷逗她的时候骗她说，她爸爸在电话里头，想他的时候她爸爸就会从电话里头钻出来。
现在真人就在面前，面对她的疑问，林奶奶还真的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气氛有点不对，好在小孩子忘性大，加上又中午肚子饿了，林晓摸着肚皮，跟林奶奶小声地控诉着：“婆婆，肚儿扁了，它说它饿到起咯！”
“好，婆婆去给我幺儿煮饭饭。”将林晓抱进厨房放下来，叮嘱她不要乱跑就去煮饭了。
饭菜很快上桌。
万年不变的红薯干饭外加一盆炒咸菜，又单独给俩孩子蒸了个鸡蛋羹，一个鸡蛋，少得可怜，一人分一点就没了。
林奶奶做饭的时候，林光茂事先就说了不用煮他们夫妻俩的，刚刚吃了面条没多久，还没那么快就饿。
婆孙三人吃完饭，林晓进学堂了。
林记被林奶奶抱去了地坝，继续捣鼓着他的那些小玩意儿。
林奶奶给猪圈里的几头猪喂了食，将单独装出来的饭拿好，另外带了壶水，背着背篓上坡去了。
农村人，除了过年那几天，几乎一年到头都有活干，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跟你闲聊，所以根本就还不晓得二儿子回来到底是干啥的。
林爷爷又是个锯嘴葫芦，一上午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准备等晚上回来的再问问到底是个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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