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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是前世遗留 第三十九章 转圜

待热热闹闹吃完了午饭,一众人又去了园子里听戏。

虽刚过了春节,天气且还冷着,又不想辜负这难得的日头,园子里临时建了玻璃棚子,玻璃顶上遮了竹子编的帘,既能晒到点太阳,阳光又不会很刺眼,又在棚子边角留了口子,能让声音清楚的传进来。

众人进了玻璃棚子,都说这个好。

二太太很是得意,“这可是我家云姐儿想出来的。”

这倒让顾群芳有些意外,不过这个主意确实好,也就夸了几句,顾云兰一一回以微笑,并不骄傲自得。

待戏开场,顾群芳故意坐到顾长安边上。

顾长安朝顾群芳一笑。

因着是顾长安生日,老太太让顾长安点戏,顾长安将戏单子递给了顾群芳,“我不大懂这些,不若芳姐姐帮忙选?”

顾群芳倒是不客气接了,“今日元宵佳节又适逢久儿妹妹生辰,不若来出《闹元宵》与《五女拜寿》?虽是年年听的,可也就是这年年岁岁皆相似的才更好呢,代表着平安、顺遂、昌盛。”

“好,好,好。”老侯爷大赞。

老侯爷都叫好了,底下人机灵,立马跟戏班主说了,班主也料到会选这两出,早早就让人准备好的,马上就让人锣鼓响起来,台上咿呀咿呀唱起来。

顾长安手放在茶几上,给顾群芳一个赞的手势。

顾群芳回以一个看戏的手势。

两人明晃晃的互动,落在许多人眼里,引无数遐想。

到了半场,老太天推说年纪大了,要先回荣养堂。

几个媳妇要去搀扶,却被老太太拒了,“虚怀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走走,我们娘俩也许久没有说说话了。”

老太太这么一说,其他人便不好再跟着了,由着威远候扶着老太太出去了。

一路上,母子相顾两无言。

到了荣养堂,威远候才气急道:“母亲,你为何要如此?”

老太太甩了威远候的手,厉声道:“跪下。”

威远候扑通一下,直挺挺跪了下去。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前一声不响去从戎,后来又威胁我帮你聘白氏,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虽表面气愤,内心却也是为你骄傲的,我的儿子终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威远候一听,身板稍稍放松了。

老太太却跪了下来。

“母亲,你这是要折煞孩儿啊……”威远候匍匐在地。

“若是年哥儿,康哥儿这几个孩子,也如你一般,去闯事业建功勋为祖国守卫疆土,哪怕战死沙场,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不会怪你一丁点儿,只会为他们骄傲,那是作为一个男儿该有的样子。”老太太哽咽了起来。

“当初我便不曾替你选择决定,如今你这个做老子的,也让你的孩子们自己做决定可好?”老太太几近哀求。

威远候眼眶也有些湿润,却不敢直起腰,依旧匍匐在地,“母亲,儿子罪过,是儿子不孝。”

老太太擦拭了一次眼泪,却止不住眼泪再次落下。

“都说虎毒不食子,虚怀你怎么这么硬的心肠,你怎么舍得?不说康哥儿和琪哥儿,年哥儿可是你和白娉婷的孩子,是你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白娉婷的儿子……”

威远候身形颤动,却依旧没有直起身。

“好,你不吝惜我这个做母亲,也不吝惜年哥儿,那你总该想想小久儿,那是白娉婷拼死生下来的小娇娇,是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养大的孩子啊,她已经失去了亲身母亲,你怎么舍得让她再失去父兄?如今她看似嫁得好,那也是在两个侯府昌盛的情况下,端王虽是王爷,可毕竟没有实权,若是你们都不在了,他又能护得住小久儿吗?何况天家最是无情,若你们都不在了,谁来护着小久儿?”

威远候直起了身,老太太以为有希望了,却见威远候重重磕了头,碰撞的声音,在屋里回转。

老太太瘫了下来,“我养的好儿子啊……”

威远候没有停下磕头的动作。

老太太唏嘘一笑,缓慢得起了身,朝卧房走去,“随你们吧,这府里聪明的那么多,合该他们出面的,我出来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威远候磕头依旧。

老侯爷深深叹了一口气,止住了威远候继续磕头的动作。

威远候看向老侯爷,“虚怀,起来吧。”

威远候固执的不肯起。

老侯爷拍了拍威远候的肩,背身朝着卧室的方向,喃喃道:“你的母亲,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本来我不理解你母亲,明明那么豁达的一个人,却忘了,对我而言,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可是对她而言,只有你一个孩子,是我太自私了。”

“父亲……”

“罢了,我们规划的那么好又何用,等到事情正真发生,怕是心有余力不足,随缘吧!”说罢转身离开了。

威远侯看着离去的老侯爷,印象中犹如神祗般高大的一个人,如今也老了,背也有些佝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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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间,老侯爷老太太重新洗漱收拾了一番出来了,只席间缺了威远候。

待吃罢饭,又吃了汤圆,老侯爷大手一挥,让小一辈的都去街上看热闹了。

顾云兰很是开心,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出门。

老太太见大伙开心,特特交代了要注意安全,别与人走散了。

顾长安也很开心,跟着姐妹们跃跃欲试,亢奋间,却被萧逸之拉住了手。

顾长安见萧逸之面有忧色,退到了萧逸之的身边,手上回握他。

周边人看了,低头掩笑。

顾长安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回手,却被萧逸之握得更紧,试了几次不成松脱,顾长安也就随他了。

等到小一辈出了门,荣国侯府的书房里,几个兄弟碰了头。

老侯爷眉头舒展,仿佛看透,隐隐带着释然。

威远候却眉头紧皱,额上乌青一片。

大爷和三爷无声落座。

他们谈了许久,书房里偶有哭声,偶有笑声,等出了书房,每人神情具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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