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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来自三月的少年 第四章 冬天过后春天来吗?

伴随着刀板撞击的声音醒来,只感到浑身酸痛无力,偏偏脑袋又昏沉的无法好好思考,我凭着毅力直坐起身。一道刺眼却暖和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逃窜出来,正好打在我的腿上,腿上缠着的是……石膏?受伤的右腿明显比左腿肿了一圈,但是除了麻木也并没有感觉疼痛和不适。突然从屋外传来了一声巨响,好像是玻璃或是陶瓷之类被撞击破碎的声音。

什么情况?我有些紧张,也有些懊悔我刚才松懈的态度,经历了多次的解离我发现,在没有预兆,没有前提的情况下,我会偶尔的发生解离现象,我本来就一直和雪琛哥哥亲昵,每当家里又鸡飞狗跳,或是没了饭吃,哪怕只是在家呆的无聊时,我都会去找雪琛哥哥,一开始雪琛哥哥总是贴心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为我端茶递水,可后来,就用自己的专业书打发我这个“无聊的小朋友”,而每天的早饭,午饭,晚饭时间,便是雪琛哥哥为我做的最大贡献。到了后来,我更是不要脸皮的转客为主,自己按下他家防盗门的密码,自己换鞋子,自己端茶递水找铃声,最后自己捧起他的专业书来百无聊赖的等待着饭点儿的到来。

雪琛哥哥对食物是最为上心的了,他总会在小院子里种些简单的瓜果蔬菜,然后自给自足,他也不常吃肉,尤其是肉馅,他说他总会看到这些想起那场车祸,也不知道司机和他的那位好友变成了什么形态。虽然他总用轻松幽默的话语和我提起那场车祸,但是我听到这里总是不免自责,如果我恢复了记忆,我就能为父亲证明清白,又或是……让雪琛哥哥又仇可寻,我知道雪琛哥哥总是活在无尽的自责中,他会在书上画起他故友的画像,会把小说中有关回溯时间的段落标了又标,会在陪我看电视剧时,望着操控时间的主角们愣愣发呆,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向何处。每当看到而后他失落的表情,我便知道,他不是不思念,不懊悔,他只是不想让我觉得内疚,也不想打乱我的生活。

“啊!”突然一声大叫拉回我的思绪,“是雪琛哥哥!”他也遭遇危险了吗?想到这,我不顾着腿上的不便,立马冲出房间,却见到了滑稽的一幕。

雪琛哥哥高举着锅盖,锅里不知煮着什么黑臭物体,地下有打碎的盘子,鸡蛋壳,筷子,菜叶,踢翻的垃圾桶和高出鞋底的水。

“怎么……回事?”我望着眼前的景象,竟感到有些语塞,再看看雪琛哥哥抱歉的表情,却把我指责的话语全都噎了回去。

“不好意思,是我吵醒了你吧,我本来想亲手给你炖猪脚汤的,没想到这个菜谱那么骗人,我做出来,和它的图片……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的……不一样。”说完尴尬一笑。

雪琛哥哥可是做菜的好手,什么时候生疏成了这样,难道是很久没碰过肉菜了?想起雪琛哥哥为我做的牺牲,我不免有些感动,“其实倒也不用这么为难自己,我跟着你,吃素也是开心的,你做的素菜可是让我觉得比大鱼大肉好吃一万倍的存在!”

“我……其实,素菜……也不会做。你这脚不是受伤了吗,俗话说得好,吃哪补哪,以形补形……”

我及时打断他的话,“你想让我补个猪脚吗?”

“啊?”雪琛哥哥显然是被我这一下给问住了,“不不不……不是,”他结结巴巴的说,“你可不要小瞧它!这可是只母猪的脚!”他洋洋得意我却一头雾水,“不管是公猪的脚还是母猪的脚,又有什么特殊的呢?”“哎”雪琛哥故意拉高升调的吊人胃口,“这母猪的脚,可是女猪脚(女主角)啊!”

“啊?”这次换我呆愣住了,这是什么新的冷笑话吗?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又不免有了想要怼回去的冲动“不管是女猪脚还是女主角(jue二声),”说到这里,我不忘还纠正了一下他的读音,然后瞟了瞟地板上的战场和锅里的不明炭化物体,“现在这个样子,是让我吃什么呢?”

看着雪琛哥哥由一开始的洋洋得意转为失落最后变成了内疚,我为了怼人而来的快感顿时无影无踪,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唐突,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时便想起了他自己刚才说的话,“雪琛哥哥……其实你不用谦虚的,你做的素菜真的好吃死了!我真的没有说谎!”“你其实不用为了说这种话,你那吃过我做的素菜了,连我自己都吃过,别说菜了,我连泡面都没自己煮过,烧热水‘泡’泡面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说罢,他不好意思的用自己油乎乎的手蹭了蹭围裙。

“什?么?”我突然语塞又觉得奇怪极了,却不知该如何问起,我向后不自觉的退了两步,方感到自己脚步的沉重,“雪琛哥哥?”我试探的喊了他一声。“怎么啦?”雪琛哥哥像往常一般柔和的回应我,嘴边带着宠溺的笑意,眼睛一笑就变成了小月牙。

“我的腿是怎么弄的啊?”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不记得了?”雪琛哥哥嘴边噙着笑意,反问我。我也渐渐大了胆子,回怼道“我若是记得不就不问你了吗,装傻充愣很好玩吗?!”我激动的冲他喊到,也用音量来缓解我此刻的紧张。

“嘿!小丫头,你怎么还理直气壮了?你就是这种语气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什么……什么救命恩人?”我声音越来越有些颤抖,这……到底是不是我的雪琛哥哥?

“真不记得了?”他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为了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了。”我一脸肯定,回以了他更加疑惑的表情。

“你昨天一倒地,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带你打车去了医院急诊,结果人家大夫却说你是喝多了,我找人家解释了半天你没喝酒啊,人家把化验单给我看,我认准是他们不负责任拿错了单子,我害怕他们耽误了你的病情,情急之下和他们好好的理论的一番,差点被当医闹抓走了,最后是人家坐诊大夫亲自采血,又让我自己跟去了化验室,眼看着结果出来才算完事,我给人家赔礼道歉了大半个小时呢。”

“我昨天可一直跟你在一块,我哪喝酒了。”

“是啊,我也奇怪呢,把你送回来安置好后,我又大半夜跑到夜市要弄清楚,把所有买过的东西又买一遍,挨个带去刘老头那儿检查,这才在桂花酥里查出了极低浓度的酒精含量,这点含量哪里够你这么大人醉酒啊,我又把食材按你吃的顺序挨个混合检查了一遍,酒精含量更是微乎其微了。”

“那怎么可能!”我开始有些不信任他的鬼话,激动的反问,“你是跟我喝过酒的,我多能喝啊,你不是不知道!”

“啥?臭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肯定是还喝多了,跟别人喝的竟还记成了我?”他这语气像极了发现自己女儿早恋的父亲。

“我跟你喝过的啊!我们第一次在你家见面的时候啊!我去安慰你的时候!”见他仍然一脸懵,我更是捉急,“哎呀,就是你正在喝闷酒,我拦你,你也许还气我呢,就给我灌酒,我想着能给你消气,便喝了不少,那时候你还夸我酒量好,我们便成酒友来着!”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醉的不清啊。”雪琛哥哥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认准了我是编的。

“你不信?你不信的话,你家里有酒吗?我知道在哪!我自己拿去。”我真是急坏了,直冲酒柜就拖着我废物的腿,身残志坚的奔向酒柜,看都没看,拿起离着最近的酒直接当白水就喝了。雪琛哥哥这才反应过来,奔向我。等等……怎么又……脑袋好沉啊……感觉有着无数双手拉扯着我让我向地狱更深处坠去……而我的五脏六腑尤其是胃口却要飞向天堂更上……渐渐的……渐渐的……意识越飞越远,越飞越远……

“大哥哥!在家吗?”我用力敲打着门中央并极力的朝里面喊着。如果在不开门我可就不来了,是他不给我开门才错过我的道歉的!可不是我不道歉哦!我心里这样想着,虽然我知道不妥,但我真真是鼓足了勇气这样与别人说话,毕竟不管责任在不在我父亲身上,只看他这般温和的对待我这个失忆的嫌疑人,我也该对他致歉,至少致谢才对。正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我的背带裤却勾住了门把手,随着我往后一退,门竟打开了。难道他压根一直就没关门?怎么这么大意啊。

我摸黑走进房间,看见正在独饮的大哥哥,“大哥哥,我敲了半天门,没人理我,然后我看见门没关,所以我直接就进来了……”人到了跟前,之前的豪言壮志全都不做数了,道歉嘛,就要有个道歉的样子。“对不起!”我真诚的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对不起什么?”他没抬起头,没给我一个眼神,此时的孤傲仿佛与在医院温暖的大哥哥如同两人。“什么?”“没什么。”语毕又是深深的沉默,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也觉得我撒谎?觉得我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装作失忆不配合调查?越想越觉得憋屈,我总有把一个普通的想法夸大,扭曲的本事。

“我知道你怪我,”我的眼泪有些忍不住的打转,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我是真的失忆了,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我父亲的责任我不会包庇他的,更何况,还有一种可能,这场事故只是个意外不是吗?”说完后,我彻底控制不住的眼泪狂流最后嚎啕大哭。

“会喝酒吗?”他面对我的哭泣显得平静冷酷。不等我回答,一瓶酒便落到我面前。或许是我觉得义愤填膺,又或许是气氛所致,我想也没想拿起酒瓶直接饮下,喝完后,铁骨铮铮的看着他。大哥哥一脸震惊,这可是我进屋来后除了扑克脸之外见到的第二个表情,我被盯的有些恼了,“我脸上有钱吗!”他拿起酒瓶,指了指上面的字,37度。虽然不算高度酒,度数却也不少,被我直接一口饮尽了!我也有些震惊,我发誓我是第一次喝酒,我也不知道我这么能喝的?

“叫什么名字?”

“花桃!大哥哥你是原谅我了吗?”我激动的冲到他面前。

“我叫雪琛,直呼就是。”他温和的说着,仿佛又换回了原先医院里的那个温暖的大哥哥。

“我知道你叫雪琛!雪琛……哥哥!警察姐姐不是跟我说了你的辉煌战绩嘛,我觉得我还是该对你保持敬意的!况且你也确实比我大了不少……”

“不少?,4岁而已吧。”

“嗯,不少了。”气氛托我酒量的福缓解了下来,我开始冲他嬉皮笑脸。

“酒量这么好,练过?”

“没有。第一次。”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一次?”他迟疑的看了我一眼,又点了点头,“女侠下次再想喝酒,就找我来吧。”

“这多不好意思,你家的东西……看起来,都蛮贵哦。”他这么一说,我又羞涩起来,怎么就突然熟络了呢。

“不准跟别人喝。”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凑到我的眼前,我着实是吓了一跳,也没细想他说的什么,向后退了退,却撞到了沙发,无路可退,看着一点点凑近的大哥哥,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你。”闻声雪琛哥哥停下了行动,对我开口说,“答应了别人,可要说话算话啊。”温热的酒气吐在我的脸上,或许是刚刚喝的醉意,或许是被雪琛哥哥的酒气弄疯了,我大声的吼道“我不仅只跟你喝酒,我还要给你喝穷了,你才是吧,不准反悔啊!”

“哈哈哈哈”雪琛哥哥笑出声来,用手臂撑起身来,去茶几地下拿了个什么东西递给我,“别让你爸妈追杀到我这来。”我接过,是块口香糖。“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来到玄关打开门。

什么坐怀不乱!说起来他不过也算是个孩子年纪罢了,竟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我羞恼的跑出了他家。

“小桃?小桃?”感觉身体被晃动的厉害,我意识渐渐恢复,把我提早拉出了我这个短暂的回忆。

“你?你怎么在这?”眼前出现的不是雪琛哥哥,而是那个陌生的猫系少年?见我睁开了眼睛,他放开我,转身冲着身后的雪琛哥哥就是一拳,两个人立刻扭打到了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什么画面,两个男孩子打架的画面?我想要再仔细看个清楚,却感到头痛欲裂,接着不自觉的就喊了出来“雪琛哥哥,耿桔哥哥你们不要打了!”

等等……耿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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