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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爱你而已 那些细细密密的温柔

日子在我的幻想与纠结中就这么过去了,那个暑假《爱情公寓》刚刚开播,我每天晚上抱半个西瓜守在电视前,边笑边想要是能嫁给他和他一起看这部剧该多好,我会赖在他怀里撒娇,会喂西瓜给他吃。

当然,梦想与现实的差距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每天晚上我哈哈大笑的时候我妈都会打开房门朝我丢抱枕。

追完了《爱情公寓》,做完了暑假作业,吃完了上百个西瓜,初三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来了。

除了三点一线紧张气氛的加重外,貌似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直至国庆节放假前夕,之前那个给我写“我想当你男人”英文的大哥上了职校,他们学校一个喜欢他的姑娘莫名其妙找上了我,至于为什么找上我,我对此毫不知情。

我是在去拿药的路上被抓住的。整理完运动会名册我整个人已经有点头晕脑胀,她们乌泱泱一群人拉住我七嘴八舌的时候我半句话都听不进去,只想着什么时候说完让我走,我想赶在晚自习之前去吃个水煮肉片。

其实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动起了手,她们问什么我答什么,而且语气并不相冲,但我就是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们连续推我。我走的侧门,路上基本没有人经过,暮色越发沉了,我突然有些发怵。

徐子彦是突然出现的,他的宿舍就在学校围墙边的二楼,大概是听见了吵嚷声就走到后面阳台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看见了我。

我从未看见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我也从不敢想有一天他会冲一群小姑娘吼出声。

他打电话报警的时候我没注意,只记得他刚刚翻身从二楼阳台跳下来的时候双手攀着栏杆,水泥将他的手臂磨掉了一块粗皮,现下还渗着血。

我满脑子都在措辞如何让他去处理一下伤口,警察就来把我们这群人打包带回警察局。

毕竟我是受害者,问完几句话便让我去处理伤口,我愣了愣,低头才发现脚踝不知何时擦伤了,渗出鲜红的血丝。

人真的是矫情的动物,不知情的时候感觉不到疼,如今发现了感觉自己连路都走不了了。我一瘸一拐朝不远处的诊所挪,刚刚走到警察局门口的台阶旁,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抱起。

徐子彦拿手肘压住我的百褶短裙,眼镜下的眸子满是怒气:“还敢惹祸吗?”

我心里觉得委屈,又不是我招惹她们的,为什么要骂我?但在他面前,我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步子迈得很稳,我依在他怀里突然有些感激那群推我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她们我也没有这个机会被他抱着走。想着想着,嘴角的弧度不觉有些扩大,怕被他发现,我的脑袋又朝他胸前埋得低了些。

医生给我消毒的时候我死死拽住徐子彦的衣角:“我回去自己擦擦就好了,双氧水可疼了!我们走吧!我真的没事!”

他将我的头摁进他颈窝,让我抓住他手腕:“疼的话就掐着。”然后示意医生开始。

我疼得眼泪汪汪,医生拿镊子帮我取皮肤里的细石那会儿更是在他肩上咬了下去,他身体一僵,没有躲开。

医生将我的伤口处理完才清洗徐子彦手臂上的伤,同样的双氧水,擦在他伤口上时他连闷哼都没有,那一刻我突然有了种挫败感。

回到学校宿舍已经熄灯了,我躺在床上回想今天他抱我的样子,然后成功地兴奋了半宿。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成功嫁给了徐子彦,他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冲我笑,我大步跑过去抱住他。

第二天我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课,然后,作为数学第一名的我,成功在徐子彦的考试课上睡着了。

我是被下课铃声吵醒的,真的可以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我刚刚“坐起”,就发现徐子彦也慢慢从讲台下抬起头——他也睡着了。

难怪没人喊我。

一年一度的平安圣诞元旦又来了。

学校考虑到初三师生精神过于紧绷,通知初三班级自己举行元旦晚会。同学让徐子彦去唱歌,他推脱不得,最后上去唱了一首《童话》。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看来他爱的姑娘喜欢看童话,我酸溜溜地想。我不爱看童话,我妈从小耳提面命跟我吧啦吧啦安徒生三观有偏,我对童话的理解仅限于《稻草人》那类。

他唱完歌就坐在一旁写教案,教室很热闹,我大着胆子趴在桌子上盯着他看。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下巴……我正看得入迷,就发现我看的那个当事人已经转了头,一双眼睛透过方框的镜片直愣愣地望着我。

我大概是疯了,又或许是之前顾盈盈给我倒的葡萄酒让我有些醉了,我竟然旁若无人地对他笑了出来。

远处的人似是被我这神经病的反应吓到了,久久不能回神,怔了许久方转过头去,再不理我。

徐子彦应该就是在那一天彻底看出了我的心事,过后的时间了他对我比之前更冷淡。再然后,就是寒假。

那日我像往常一样在街上买仙女棒,转身就看见了徐子彦,他和一个披着长长卷发的小姐姐在一起吃麻辣烫。那个人似乎对他挺感兴趣,一直在问他这个问他那个,他略微有些尴尬地笑。

我抱着一袋花炮坐在离他们两米开外的地方,边从奶茶里找珍珠边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最后那个小姐姐温柔问道:“我对你印象挺好的,如果你愿意回去我就说咱俩谈好了,你呢?”

他似乎被吓着了,一口擂茶从鼻子里出来:“咳咳咳——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咳咳……”

我听得实在太投入,徐子彦没说话的那几秒我连呼吸都屏住了,直至他说出这句话我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嘴里一口奶茶吸进了鼻子,开始猛烈咳嗽。

这下,对面的两个人齐齐望了过来。我佯装没看见,继续自顾自地找珍珠,徐子彦也没拆穿我。

再相见已经是在学校了。

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在积雪未融的校道上蠕动,后来他在远处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前帮我拎了起来:“带的什么?这么重。”

我笑得极其谄媚:“一箱牛奶,坚果辣条。”

他嘴角动了几动,没有说话。

初三下的生活就是做不完的卷子,真的是实实在在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试卷发了一沓又一沓,老师倒是丝毫不怕我们会淹死在那片知识的海洋里。

白昼越来越长,复习的时间越来越短。初夏半夜我顶着鸡窝的头发去教学楼的洗手间蹲坑,爬楼梯时又一次单独遇见了徐子彦。那天周三,他晚上值守。

他的眼神太过狐疑,我不得不揉揉头发解释道:“宿舍厕所堵了……”

话还未说完,面前多出一只手电筒。他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教学区熄灯了,里面没电。”

我接过手电筒就朝里走,其实内心还是有点怕的。黑漆漆一片,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正在我纠结要不要憋到明天时,门口传来手机打游戏的声音。

“BIUBIUBIU”的音效,是他常玩的魔法寿司。我心下一暖,握着手电筒开始专心蹲坑。

后来我还特地问过徐子彦,为什么那天他会跑过来陪我。他一脸淡定:“我怕你自己吓自己看见什么一声鬼嚎把所有人都吵醒了。”我白了他一眼,不再与他这争论。

这是中学阶段我与他的最后一段相处,之后便是刷不完的题背不完的单词,直至中考结束那天晚上聚会我借着酒意跟他笑:“徐老师你可以抱我一下吗?”他穿过重重人潮来紧紧抱住我。我有那么多的话想说,但我仍是咬死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再然后我上了高中,除开假期与朋友一起去看他,整整三年我再未单独见过他。

后来,我很多次都在想,如若不是因为我大学选在河北,只怕此生都不会再有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所以,即便很多人骂我一个全班第一读师范很没出息,我仍觉得那是我做过最符合我心意的决定。

那个人在我懵懂无知的时候一直用自身的温柔陪伴着我,往后余生,如若我的生命中没有他,那该多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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