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鹿言情小说网

凡仙记 第九回初遇道友

小说:凡仙记  作者:陆子贵  回目录  举报

正值大地回春,又是春暖之际。时年,张轻云九岁。夜未半,偕行数里,出了三角镇,便一路步涉而行,逢人问途,见有开耕种地的,又遇上市肆,卖甚么样儿的都有,苦乐不均。又行走一日,忽见有一条小溪,水阻了去路,往四周一探,见此岸处无船渡。正思索着水遁过去。

只见走来一个老翁,行走间带嗽声,年纪六十有余,头顶戴毡帽,身穿布袍,足下一双青鞋。张轻云上前,施礼道:“有一事相烦,老丈可有船渡过溪吗”?老翁打量张轻云片刻,问道:“女娃子,你是何方人氏,过溪做甚么”?张轻云道:“实不相瞒,我要往天虞国都去投靠亲属”。老翁点头,道:“你一女娃子往国都去,主意是好的,只是走错道了”。张轻云听罢,道:“我是第一次出远门,老丈不妨与我细细将路程说一遍,我就不会走错道了”。老翁点头,遂将路程说了一番,道:“吾渡你过溪”。张轻云大喜,遂谢讫,又问:“老丈,你家住何处”。老翁道:“家住溪头,离此不远”。说罢,走了片刻,不觉已到。张轻云与老翁即渡船过溪。

少倾,过了溪,只见一望树木无际,十分荒僻。张轻云谢讫,遂悄然留下一个银锭而去。正走出二里之余,大雷雨忽作,左看看右看看,只见不远有座庙宇。她急避于庙,但见庙内不大,也无佛像,后头只挂了一副塔头的画。她观了一会,不懂其中之意,但见雨止天晴而出,向北偕行去。

走三十余里至天回镇,正值天色冥幕,找了一间客店进去,嚷道:“店家,有洁净房没有”。小二一看,进来一个小女娃,年约六七岁,一身道士装,疑惑的多看两眼,带她进后院去了。来到院中,小二领至北房,问道:“需要给你预备素筵吗”?张轻云道:“勿来打扰”。小二答应,遂退去了。

到了次早,张轻云结账后,便径直出镇,走不及半里。迎面跳出五六个梢长大汉,打扮得甚是凶恶,有两个手中拿了刀棒,见她一个女娃娃,即把她的去路挡住。张轻云料知遇见强徒了,故作惊惶,道:“各位若要银子,我这有一袋,尽管拿去,只求活命就是”。一个强徒细看她,道:“某不杀你,年纪小,值价不少”。一旁的强徒搜去张轻云身上的布囊,取出了绳索,将她给绑住了。她本可以就此逃遁而去,但闻听强徒们谈话,有数个女子被擒来,心中暗思:何不遂他们去,看看他们做甚么勾当?

不多时,至天回镇,一处小院中,一伙强徒就在里边住居,有的真刀棒拿在手中,足有二十余人。这些强徒不耕不种,时日长久,没处酒食,便白昼出去打抢,专截过往落单百姓,欲想过去,强徒相拦不放行,要想过去得留下资财,才肯放你过去,有些姿色的女子,便强抢来,卖与烟花之地,女娃卖与富贵人家作奴婢。

且说强徒将张轻云带进空屋,只见里面已有数个女子,年纪大约十三四岁,当中有两个女娃,年纪不过七八岁,一看就是饥饿多时,面带菜色。张轻云见即拿出粗饼与众女充饥。众女见有粗饼,乃不敢接过去。张轻云见她们眼神儿怯怯,自思道:难道她们怕粗饼有毒。思罢,便撕下小块饼吃了。众女见状,俱接过粗饼强食下。张轻云取出水囊,递与众女。

待她们吃罢后,张轻云方问道:“你等是被劫掳而来”。众女齐点首。张轻云道:“不知带往何处,卖与何人”?一女子道:“吾偷听强徒们之言,美貌者卖与烟花地,丑者卖与大富贵人家作婢”。张轻云听罢,不由怒起欲抽出剑。玄宝急止道:“主人,且慢,让吾来会会他”。言毕,已快速出手。只见一扇木门轰然倒塌。看守的强徒闻声进来,一看房门倒了,吆喝道:“好生大胆,是何人所为”。玄宝不屑道:“区区人族,胆敢在吾面前放肆”。强徒只见一只仓鼠在吱吱吱的叫唤,大笑道:“怪哉,怪哉,一只仓鼠有如此本事”。玄宝大怒,居然将它比作那些凡兽。咻!数个响声。强徒登时被打得鼻青脸肿起来。

张轻云暗翻白眼,即阻道:“慢,待我审他一审,有同党几人”。遂喝道:“该死的强徒,共有同党几人,从实招来,饶你性命”。玄宝听主人吩咐,不再出手。强徒被吓得兢兢战战跪地求饶,哆哆嗦嗦道:“小人就是本地人,只因衣食不敷,贫穷失志,被这些朋友拉扯来,叫小人干这营生,实不是小人的本意,求仙姑开恩,饶小人之命”。张轻云道:“好个拉扯你来,世间贫人诸多,也不似你做强徒,若饶你,岂不是便宜了你”?强徒只顾叩头求饶。张轻云又道:“我且问你,从今往后,是改过自新,还是仍作强徒”。强徒道:“小人经此一事,从此自然守本分,岂敢再作歹事”。张轻云道:“你既改过自新,便饶你性命,你将共有同党几人说来”。强徒应道:“共有二十三人,白昼出打抢,夜幕才回摆酒食”。张轻云点头,沉思片刻,遂附耳道:“你如此如此”。强徒连颔首,不敢有违。

此时,众女先是惊惶,又见拿住了强徒,皆大悦。张轻云安抚道:“不妨事了,走了出来罢”。众女才放心跟出来。挨至夜中,众盗皆回,摆下酒食。少倾,张轻云出细一看,有的东斜西歪,有的昏睡,只剩看守的几人。一个强徒见状,立即喝道:“好大胆,敢私出”。音未落下,一阵怪风袭来,砖头石块乱打,把余个强徒打得惊惶无措。胆小者齐跪倒在地,哀求道:“小人们不识小仙姑,多多有罪,求小仙姑饶性命”。领首的强徒不屈服,怒道:“你既拿住我们,该杀该剐,随你施行”。

“把他们绑柱子之上,开膛摘心”张轻云吩咐。出来两个女子立刻把二个强徒绑住,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先把其余强徒放在旁边。张轻云又道:“哪个过去动手”。“吾来”一个青衣女子即出,手中拿着一把尖刀,不知从哪里得来,到强徒的近前,把其衣解开。吓的众强徒战战兢兢,一齐跪倒连哀饶命,道:“求仙姑开恩,饶小人们性命吧,小人们情愿效犬马之劳”。

张轻云观其色,问道:“你们愿听我的命令吗”?众强徒齐点首,道:“小人们愿意”。

张轻云道:“好,请听我一言,你们拿刀弄杖,做此不仁不义之事,污名遗臭,终日不是个事,何不一心归正,做梁上君子,何不去边城立功,光宗耀祖,或在家门口经营手艺,你们本是良民,为饥寒所逼,所以如此。今如将积下的余粮等物尽皆献出,免尔之死”。众盗答应一声,齐去搬运财物。

不多一时,粮米财物便堆积成了小山。张轻云把储物袋拿在手中,嘴里念了咒,这粮米财物便倏然不见。众盗才知是神仙降世,无不敬服,叩首下拜。张轻云道:“今与你们银两归家去,自今以后,要守本分,切勿再作歹事”。众盗齐呼:“蒙小仙姑留命,幸中之幸,岂敢再做强徒”。张轻云与每人一个布囊,吩咐各自散去,务要改邪归正。众盗闻言满心欢喜,遂叩头散去。众盗去后,张轻云问众女:“你们是回家,还是有何打算”。众女垂泪。一女道:“吾被劫掳而来,回家何以度日,倒不如卖入大户人家做婢,还能有个安身处”。张轻云听了长叹,道:“你们有此想法,我也难以拦阻”。于是各人送了盘费。众女齐跪道:“救命之恩不知何日答报,就在此拜谢了”!张轻云道:“不用拜谢”。众女拜罢,张轻云与每人一个布囊。众女借故推辞。张轻云道:“我只与你们些盘费,你们到昊山城去找布庄鲁娘,此人是我熟人,你们放心去便是”。众女听罢,一齐叩头谢恩去了。

行不越数日,至括宛城,大路上只见一妇人领一个男娃儿,跪在道旁乞讨银钱。张轻云问其故:“因何事跪此乞讨”。妇人道:“只因家贫,又无隔宿之粮,吾夫因病卧榻,出于无奈,领儿出来乞讨,恳求富贵者施慈悲心,舍些银钱,得来买药材,定感恩戴德”。张轻云问道:“何故”。妇人拭泪,道:吾丈夫身患疾,已经数月,自己身后,不知倚靠谁人”。说着,便不胜凄惶。

张轻云又问:“你家中还有甚么人”?妇人回道:“家中有婆母,两个女娃”。张轻云即与妇人一个布囊,里面有十个银锭,嘱咐道:“你不须哀求别人,我赠你布囊,你与儿可放心回家”。妇人接过布囊,一看有十个银锭,急忙带儿叩头感谢。张轻云阻道:“快快请起”。妇人与儿起,又再次叩头感谢。张轻云本想就此离去,但这妇人其夫有疾,她不甚放心,遂与妇人至家。

少顷,至妇人家中,张轻云只须一看,就知其夫病因,心下自思:何不试试妙法,看看祝由术习得如何。想定主意,即念祝咒,其咒产生能量符号,调动宇宙场,使病灶逐渐消退病愈。咒毕,取出朱砂画符图,画毕烧成灰配与祝水,令其夫服之。其夫复讫。其疾乃愈。又复与数张符图。张轻云嘱道:“此符善治一切病,还遇疾者,以此符服之,皆愈”。妇人与其夫叩头谢讫。张轻云阻,又赠若干银锭,才偕行离去。

忽一日走至荒野,四顾无一个人家,又走一里半,此处两面山排高,两峦山齐耸,林木森森,唯有大路可通。但张轻云不往大路,径直往山路走。走不多时,顾见一具尸骸暴露。张轻云心甚恻然,取出一件新衣遮盖其骸,遂又拿出铁锹掘坑。玄宝心甚恶之,早躲一旁去了。玄元赞道:“常行恻隐之心,乃积气运也”。张轻云叹道:“善由心作,恶由心造”。少顷,其骸葬毕,搬来石块围住四围。卧地而坐,为其诵经念咒超度,方起身离去。

走出八九里,不觉天色已暮,天上明月光皎。不期遇一鬼影尾之,其鬼一丈多高,眼而大,身披黑衣,飘飘荡荡。张轻云修炼了一双天目,知乃为一鬼,考虑避之,但见此鬼无歹意,尔后不予理予。玄元亦能辩鬼怪邪祟。少刻,方能到市集,寻一小客店投宿歇身。

行了半月余,至祁河城,已是夏间,正值烈日炎炎。走到南北路上,一看俱是客店。张轻云挑了一家进去,道:“店家,给我一间房”。小二一瞧,只见是一个女娃儿,连个亲属都没有,笑道:“女娃儿,你要住店,你别搅闹,快快家去罢”。张轻云道:“你这既是客店,为什么不让住”。小二道:“你一个女娃儿住甚么店,你若想住,呐,往那走,有个鸡毛店,盖个干草,你快去罢”。玄元与玄宝听罢,忍俊不禁。张轻云微怒,掏出储物袋,甩出一锭银子,道:“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交与你柜上,你看够还是不够”。后边的掌柜听见,忙出来道:“够了够了,你只管住,吾这小二势利眼,不太懂事务,休怪”。张轻云道:“不要紧,这银子交与你”。掌柜即接过去,放进银柜里,遂带张轻云至东上房。

到了次日,张轻云往街上而行,但见许多人众,俱往东头下江口去,便也跟上众人,至江口一看,只见江岸围满了人,无一处可立,江下有无数靠岸的船只,江口处作买卖的人也多了,人烟稠密。忽然听见喝声:“众位让开来,让开来”。又有力大之人,东一搅西一搅,众人立脚不稳,也有跌倒爬不起来的,口里乱骂:“何处狗奴,如此恃强,将人挤倒坏了”。大汉怒,应道:“一泼妇也”。众人听见,皆指那大汉,也有比手的。大汉道:“你们是想要打我吗”?众人皆怒道:“便打你这狗怒,何怕之有”?大汉登时大怒,左一拳,右一拳,打得众人东倒西歪,头青面肿。众人也不甘示弱,揪住大汉就打。

张轻云见势不好,暗中使了手段,将众人分开,劝道:“众位息怒,看我面上,恕了他罢”。众人一看,是个小女娃,道士装打扮,连忙罢手。张轻云不亦停留,遂过去欲赴船。

只见河内有人夺斗,有二人在船头之上,灰衣大汉竹篙拿在手中,往青衣身上打将过去。青衣将身一闪,夺住了灰衣大汉手中竹篙。二人拖拖拉拉。另一个葛衣大汉看见,一棍打去,正中青衣的肩窝。青衣负痛,手中一松,竹篙被灰衣大汉抢去。葛衣大汉握棍乱打。青衣两手空拳,指了两个大汉,高声大骂:“休要逞凶,欺人太甚”。

三人不分上下乱打。青衣此时虽有勇力,奈何船小不能稳足,且兵器全无,只有空拳招架,东一则西一则,一发难以抵挡,连忙闪过身,飞起一脚。灰衣大汉此时也扔了竹篙。二人交手,你一拳,我一脚,向上一掌,往下一脚,一冲一撞,打得难舍难分。葛衣大汉趁势将棍打来。青衣一拳带将过去,只有招架之力。再看那船家,躲在船角,吓得瑟瑟发抖。

张轻云正看他们交手,只见青衣被乱棍打伤,不期船身一侧,即落入水中,见状忙施了咒术,暗中让玄元去救解那青衣与船家,又施咒把小船往下一坠,一声响动,把船只折为两段。那二位大汉落人水中,不识水性,一时水入咽喉,扒拉住段船浮起来,不至于沉下。

上江口的众人见覆了船只,喧哗不绝,各有不平之意,只因惧怕那二位大汉,不敢声张多事。且说玄元施法将俩人罩住,至河滩上,即用传音术与张轻云。这边张轻云收到玄元的召唤,亦不多停留,待到之时,见玄元已将青衣与船家救解上来。只见青衣已换了干衣,那船家仍昏迷不省人事,通身衣服尽湿,手足冰冷,正在遍身发热。

张轻云忙施清洁咒,瞬息间,那船家一身的湿衣成了干衣。青衣初时大吃一惊,后知遇到同道人,甚是大悦,不动声色的打量。张轻云感到一道目光,遂问:“公子可有大碍”。青衣一拱手道:“无大碍,感谢救命之恩”。张轻云道:“我看公子少年,并非等闲之人,相貌亦非凡,怎斗不过那两汉”。青衣应道:“实不相瞒,吾与那俩汉并无瓜葛,但他们欺人太甚,自古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奈吾学艺不精,堪堪入门”。张轻云道:“不妨事,日后勤勉修行就是,不知公子去往何处”。青衣揖礼道:“在下顾少成,家住祁连城,不敢相瞒,吾乃离家访仙道,小友有礼,不知小友贵姓”。张轻云亦回一礼,道:“张轻云,顾道友有礼”。顾少成再揖礼:“张道友幸会”。张轻云回礼道:“幸会”。顾少成乃问:“张道友欲往何处”。张轻云道:“我亦是离家访仙道,不知顾道友对修真界可否了解”。

顾少成沉思半刻,道:“吾家族数百年前曾出过修真人,据传修真界与凡界有一道天幕屏障,凡人皆不能渡,修道之人方能渡过去”。张轻云听罢甚喜,急问道:“顾道友可知界碑在何处”。顾少成摇头,道:“不知也,曾闻族老言之,于雪山之巅有界碑,其山与天齐”。张轻云道:“既如此,倒不妨去一趟,顾道友若不嫌弃,可结伴同行”。顾少成道:“岂敢,正合吾之意”。

二人言投语合,遂去赴船,飘荡荡顺着大江到了彼岸。自此张轻云与顾少成结伴同行,偕行二十五里,来到汴云城,正是肚中饥饿,也乏懈了。只见一趟大街有家饭店,二人进去,跑堂的小二穿着半旧的大褂,足下青鞋,上来就问:“二位客官用膳否”?顾少成看罢,道:“给我们来一桌好菜,一壶茶”。小二答应,遂去送烹壶茶来。二人啜饮之。须臾,小二把菜摆上。

正啖饭之际,忽闻邻桌一客道:“君家西楼有邪祟作怪,夜里鬼哭神嚎,又闻抛砖掷瓦之声,已有数月未止,必是有人作了甚么邪念,但未知应在府中何人”。又一客道:“定是那大公子好美色,动了邪念,是以西楼邪鬼闹得凶,说要找能人除祟”。这时进来一个客,道:“君老爷请了一位能人上门除祟净宅”。“如此,吾也想瞧瞧那鬼祟乃何物”一客人说着就起身去了。众人听罢,齐起身遂着去。顾少成与张轻云亦一路偕行。

不多时,众人进了君家,只见厅堂华丽,屋宇深邃,园林亭台池沼俱全。君老爷年纪五十有余,穿着黛青衣,上绣竹叶花纹滚边,头上簪一枚羊脂玉。那道士头顶束道士头,身穿素袍,站住不动了。君老爷因问:“道长,为何发起怔来了”。道士迟疑片刻,道:“方才吾一进来,一看这西楼阴风阵阵,只因贵府动了甚么邪念,这一邪鬼要你全家的命哩”。君老爷听罢,惊骇,道:“道长,你瞧吾这西楼是何祟作怪,可还有得救”。

道士听了这话,故意把手往眼上一搁,东一瞧,西一望,拿腔作势的沉吟了半刻,才开言道:“君老爷,依贫道看来,不是甚么邪鬼,竟是怨鬼作耗”。君老爷闻听吓一跳,问道:“道长,你瞧是个男鬼,还是个女鬼”?道士又言:“依贫道看来,是个女鬼,年纪不大,只在十几光景”。君老爷闻听,吓得变色。

道士一边闲说谣言,一边察言观色,瞧君老爷这光景,心中有了主意。君老爷道:“道长,既然如此,你快施法力,将冤魂赶走,必有重礼相报”。片刻又道:“是用什么东西,道长只管言讲”。道士:“出家之人,到处慈悲为怀,方便为门,既然如此,快搬一张高桌来,贫道好画符咒”。君老爷忙叫家仆搬一桌儿出来,放道长面前。

道士不慌不忙,取出笔砚放桌上面,道:“君老爷,依贫道说,天地间冤仇只可以善解,不可以恶结,如今与你写一道符咒,到了三更天,多烧些纸钱,连符咒一并烧之,超度怨鬼脱生去,再不来作耗”。待写毕,递与家仆拿过去。又道:“贫道再写灵符几道,门户全贴保安宁”。一旁家仆道:“道爷,今夜要不闹,吾替你去传名”。另一个家仆道:“道爷,灵符赐吾一道,贴在茅厕里镇邪魔外道,为的是半夜好去出恭”。

君老爷闻听,忙喝道:“满嘴糊言,快些拿钱,休怠慢道长”。家仆忙往里走,不多时,手里拿了一袋银锭,来到道士跟前,道:“道长,这是一百两,你这买卖,发定大财咧”?道士闻听,将钱接过去,把笔砚包好。家仆把道士送出去,将大门闭上。

众人见道士走了,也遂着离开。二人回了客店暂歇。到了三更天,君老爷烧纸钱焚灵符。忽听的鬼哭神嚎,满楼上乱响,慌的君老爷和家丁们跑出西楼,齐嚷道:“楼上鬼来了”!掌家娘子口中不住的念佛。

到了次日清晨,君老爷遣家丁去请道士来。家丁不敢怠慢,即忙出门到客店,找到道士就把脸一翻,道:“啐!你这野道,还说有什么法力,吾看是你满口胡言,昨夜那邪鬼又来闹了”。道士:“必是冲着什么凶邪恶鬼,才这等作祟”。遂低头自思:也罢,他即叫吾除祟,吾就再作道理。思罢就说:“不必动气,既叫吾去除祟,不知昨夜是何动静,说与贫道,包管立时赶得邪鬼无影无踪”。家丁将昨夜有鬼说了一遍。遂与道士出客店。碰巧遇到张轻云和顾少成正欲出门。

一看是这野道,必是去行骗。二人遂其后而去。不多时,进了君家花园。君老爷带笑言道:“不知道长有什么厉害的手段”。道士故意摇头,道:“这个邪鬼虽然易除,只是设坛有些费力,一要洁净,二要整齐,须用新桌搭起高台,香案要用四个元宝支撑住桌脚,名为银脚光生,这元宝仅是用一用”。张轻云闻言,暗思:这野道又在捣鬼,且看他如何作。

这边君老爷听罢,一概应承,道:“道长将应用之物开一清单交与家丁去办理就是了”。言罢,回了内院去。道士遂开一张清单交与家丁,上面列罗摆香案五谷等物。少时,等诸事已毕。道士换上法袍发冠,手执七星剑上台点香烛,口中咕咕哝哝,欠欠身又拱拱手,犹如和人说话一般。

下边的人看着,十分纳闷。一家丁便问:“道爷,你和谁在说话”。道士正在乱捣鬼,听见这么一问,故意拿腔道:“你个混账东西,竟不知好歹,贫道刚把神将请来问个详细,叫你问这么一声几乎冲散了,看你那多舌嘴,若再出言,吾拘个割舌鬼来,把你舌头割个稀烂”。家丁听罢,满心是气,不好使出来,只得是唯唯听命。

只见道士把朱砂研浓,铺下几张黄纸,提笔来弯弯曲曲胡乱画了几张灵符,待画毕,让家丁去把灵符贴门户上。家丁接过灵符,与其他家丁各处贴去。

二人早在楼门中观看,张轻云自思:不妨趁势假装邪鬼吓这野道一番。思罢,遂拿出纸人施分身法,号令纸人行事。家丁刚到楼门边,突然伸出一只簸箕大的手,往其身上虚抓。家丁一见,吓得哎呀一声,连爬带滚的跑到高台前,道:“不好了,邪鬼又来了”。道士在台上听见这话,忙问:“这哪里,快说个明白”。家丁指着楼门道:“哪里,伸出一只簸箕大的手来,几乎把吾抓住,可不是邪鬼吗”?道士闻言,心中也是吓得惊惧,道:“吾的灵符专治邪魔邪祟,哪能近前,不说是你胆小,疑心暗自生鬼,还不快去贴,误了时辰,惟你是问”。被训斥的那家丁在下面听见野道还说大话,气得他大怒,道:“野道,别拿腔了,你说你的符能除祟,如今反倒把邪祟招来,你还在此说胡说大话,小子们与我一起拉他下来”。

众家丁们要拉野道下去。道士一看这光景,忙道:“各位且别动气,待吾重新画一张灵符贴上去”。家丁道:“这道符既然厉害,你自己去贴罢”。道士:“不是吾不去贴,吾若一去,那邪祟定跑了,若不跑,吾这一动斩邪剑,必惊天动地,吓着这府中之人,所以吾不能去”。家丁没好气道:“你既然有这手段,只抓住邪祟便是,吓得人与你不相干”。道士没的推托,遂拿笔在手心胡乱画了画,提着七星剑走下坛,壮了胆子,战战惊惊走到楼门,四下里一瞧没有动静。

张轻云心中暗笑,又敕令纸人,从后面拍一掌野道,把个野道打得差点前栽。道士大惊,浑身不住的哆嗦,嘴硬道:“你们这群混账,为何吾一掌”。家丁啐了一口,道:“哪个打你,我们离你这么远,难道有二丈手吗”?道士听了这话,回头一看,众家丁确实离得甚远,方才分明有人从背后打他,莫非真有邪了,正心中胡想。忽然出现一只手,往野道鼻梁骨一戳。道士登时摔了个仰面朝天,手脚乱动。张轻云趁势敕令纸人显个鬼形,迎头站立。道士抬头一看,道:“不好,鬼来了”。言罢,连爬带滚跑出君家,家伙什都不要了。话说张轻云见野道跑了,心生一计,私语与顾少成。顾少成当即答应。不多时,一人扮作道士,一人扮作道童。在君家朱门外吆喝:“算灵卦,占神卜,能算吉凶祸福,善观阴阳宅,趋吉避凶,安宅除祟,不取分文”。

“老爷,外边来了个除祟高人,何不请进来除祟净宅”家丁来禀道。君老爷闻言,道:“还不快将除祟人请来”。家丁忙应,去不多时。顾少成和张轻云进了君家西楼。顾少成执佛礼道:“君老爷,贫道施礼了”。张轻云亦遂礼:“有礼了”。君老爷见顾少成和张轻云品貌不俗,遂问:“你们能驱逐邪魔鬼怪,何以验之”。顾少成道:“贫道善阴阳道,除邪斩鬼,符咒最灵,敢许施主永无祸患,今夜吾与童儿值守,看鬼藏何处,再告知君老”。君老爷闻言大悦,道:你今夜除鬼,若有效验,老夫摆宴置尔等为上宾,事成必有重酬”。遂命家丁领去客房,预备斋饭,所用除鬼之物俱备齐,不可有误。家丁答应,引二人至客房之内,遂又捧来素斋。二人用了斋饭,在内房打坐,挨至夜半。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上一章  回目录  阅读下一章
(按左右键翻页)
凡仙记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