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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仙记 第二十四回宗门小比

小说:凡仙记  作者:陆子贵  回目录  举报

后值三年一度的宗门小比,时已残冬,到得次年挨春。时年张轻云十三岁。时届外门、内门练气期比试,俱齐集虚秀峰演武场中,颇是阔大,足以容上万人。场上有十方擂台,一丈二尺的高,周围有五六丈开广,左旁有一小小副台,是裁判之所。擂台以玄石所炼制,坚硬无比,上刻有复杂的阵纹,这阵势连结丹期都难以破开。然台上用五色彩缎扎出墙子,十分好看。擂台后面是看台,全是两层,有百多张椅子,约有千数多弟子,都望台上观战。

少顷,环看高台,上面坐着数位长老,都是作为裁判之人。不移时,但见叶宗主阔步而来,负手而立,望下说道:“今日乃吾宗三年一次的宗门小比,主要是同阶弟子之间的切磋,第一轮混战,第二轮擂台战,第三轮排名战,比试限期为半月,然而前十的弟子都有奖励,前五百名的弟子可进入天元境,此境每五年开启一次,只炼气期与筑基期可以进入”。众弟子哗然。叶宗主又道:“比试即刻开始,不许伤残性命,如有伤了性命,即比胜了,亦重处逐出宗门”。

不多一会,那高台上的长老也坐在副台。接着练气期弟子抽签分组,共十组大混战。毫不意外,张轻云与林兰音、姜锦绣分到一起。分组完毕。十方擂台上已站上了百人,第一轮一组比试混战,决出三十人。遂着三声炮响,比试开始。只见擂台上众弟子相互防备,各各拉开架式。忽听得一声大叫:“还不动手,等待何时”?话音刚落,仗剑就打。随之而来的是攻击,此回混战非常激烈,见招还招,各不容情。

此时张轻云与林兰音、姜锦绣凑在一处,不仅要防着攻击,却也要防着被偷袭。此回混战,很快也被剑光波及,各自用护罩法护定。林兰音见此光景,问道:“如何是好”?张轻云四面看过,道:“各出全力,交手时也要防备些儿”。言毕,一个健步上前,起手就是一剑。那弟子急躲,把剑怠架。才对了不多几个回合。张轻云使了个玄冰斩剑招,以自身为原点,一丈之内降下冰刺。那弟子才要转身,不想冰刺铺天盖地的袭来,只可招架,没有还剑之力,渐渐抵挡不住。张轻云趁其不备,两足运了气力,一脚把弟子蹬下台去。那弟子扑咚倒于擂台之下。

张轻云复身蹿过去,跟着一腿过去。要不是那弟子的眼快,往旁一闪,险些还被张轻云踢倒了,皆因是冷不防。弟子一看,来者是一女弟子,气往上冲,一声喊嚷:“呔,你趁早下去,休得阻挡吾”。说罢,手中擎着宝剑,照定她劈头就打。张轻云并不答言,举宝剑急架相还。二人动手,走了有几个回合,弟子心中大吃一惊,就知道她的利害。张轻云的剑不落空,直逼过来。弟子不留心,往后一撤步,从擂台上落下去。

正战之间,张轻云四周一望,擂台之上越战弟子越少,能留在台上都是些强者,正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对着二人叫道:“林师妹、姜师妹掩护我”。林兰音与姜锦绣闻言,急来掩护张轻云,使弟子们难以下手。张轻云在二人的掩护之下,使出第二式天女飞花,遂剑招展开,身法转动,翩若惊鸿,使出招来美极了!簌!簌!簌!千朵剑花洒落,使弟子们眼花缭乱。张轻云剑招加紧,如今她使的剑招已运用自如,得心应手。也就在这个时候,有弟子一声惨叫:“嘿呀”!但见他手捂了豁口在叫疼。弟子们看见,这一下擂台上就乱了,知道势头不好,有的往外一纵,有的没还手的工夫,有的只可招架,有的躲闪腾挪。不上一刻,陆续有弟子出局。遂着再一次炮响起,场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或是哀叹,或是怒吼,或是咒骂。

看台上观战的一弟子感叹道:“此女真是剑术绝伦”。又一弟子抚掌道:“她的剑法精奇,有机会与她讨教”。充满一片刻意压低的议论。这时擂台上只剩得八人,也就是五个男弟子,皆是练气期中的佼佼者。而三个女弟子便是张轻云与林兰音,以及姜锦绣,赢得了第一轮混战,进入千名之内。不多时,叶宗主朗声宣布,道:“接下来,第二组”。接下来,又是一轮混战。练气期打了十几场,将被淘汰的弟子近大半数。

过了三日后,又擂台战。其日,叶宗主一一言及规则,遂后抽签。就此你一根,他一根,抽个罄尽。签已抽毕,张轻云打开一看,得到二十三号。听得上面喊道:“擂台战开始”!只见弟子一个箭步,跳在台上。接着又一个弟子也飞身上台。互通了姓名。二人分了上下,各人自做个势子,开拳相搏。但见二人交手,你一拳,我一腿,一冲一撞,进攻的姿势较高,手法迅速,拳法变化多端,单见拳头,人多不见了,一场恶战,十分厉害。下面的众弟子看得眼花。打了五六十个照面,只见一弟子渐渐气力不加。打到八十余手,一弟子踢下台来。那弟子满面无光,竟自去了。下面众弟子齐声喝采。台上的弟子眉宇秀爽,手中持青龙宝剑,得意非常,更是心高气傲,自以为绝无对手。

观望之际,第一轮擂台战已完,又听得上面喊:“二组速速上台”。张轻云闻言,一纵身形,起了一丈六七,来到台上。等了片刻,只见一弟子飞身上台,生得清俊,面容上布满冷意。二人互通了姓名,彼此道请。但见徐清风取出冰蓝的笛儿吹将起来,律动之音缓缓而出,以音波触耳而成幻。张轻云听得一阵头晕目,顿时神色慌乱,道:“不好,此乃幻术”。殊不知,音波渐厉。须知,修真界音修并不多见,以音致幻,亦以音攻击,亦以音防御,亦以音入道。凡是笛音、琴音皆能使人疏于防备,而人越是疏于防备就越容易中幻术,足以陷入幻境。

张轻云忙忙用手指捻耳门,闭了听觉。如是久之,必陷幻境之中。默诵清心咒稍辍。徐清风见张轻云不受影响,曲律一转。只一息间,张轻云就受到了音波攻击,急忙取出防御符抵挡。这音波攻击委实厉害,倘若修至大成,则难以防御。一道道凌厉的音波,如同锋锐的刀刃席卷而来。张轻云只能将音波尽数挡住,眼见防御符将尽,于是心思一转,祭出几张雷符,立时听得满阵雷声,一道道雷光从空而来。徐清风说声不好。

轰!数声频频。徐清风身子灵便,俱都闪开。待雷毕,张轻云立时使了个玄冰斩,剑招展开,把徐清风罩住。徐清风见她剑招精奇,不敢疏神大意,急忙定一定神,看她宝剑来得切近,举笛尽力一迎。张轻云又使一招冰刺。徐清风急急斜退,怎禁得她又是一剑,势头不好,看看要败,趁势一撤幻笛就算输。张轻云闻言,收住剑势,道:“承让了”!徐清风意味深长望了她一眼,便转身下了擂台。裁判长老即刻宣布胜败输赢。张轻云攒了攒劲,只听嗖的一声,跳在看台上,四处一望,无一处不挤得满满。正看之时,只见林兰音与姜锦绣咬着耳朵,咕咕唧唧的也不知她们说些什么?张轻云过去,挨着她们坐了下来。坐了一时辰,那擂台上过了两出,无甚好看。

到了次日,演武场又围满了。复次抽签,张轻云抽的是三号,一纵身形就跳上台。这时一女弟子也飞身上台,见她身材小巧,打量了一打量,说道:“你想如何比斗”!张轻云不作声,也上下打量她,生得极其美貌。女弟子大笑,道:“预备怎样比斗,是比剑术,或是法术”。张轻云道:“我凭你选择”。女弟子道:“既如此,那就比一比法术,不过别逞能,不然没面目”。张轻云眉头一皱,道:“怎见得我比不过你”。女弟子道:“吾听说你的剑术利害,但你的法术未必能赢吾”。张轻云即冷笑,道:“我来领教领教,你有何能,敢这样吹大气”。女弟子脸色一沉,到底按耐不住了,暗暗想道:势必将打她下去,可与师弟出气!遂放出法宝,响了一下,果然就刮风,真是刮的昏昏黑黑,日色无光,擂台并未折倒。

这时,张轻云用护罩法护体,念了止风咒,将此风止息。那风须臾之间便息了。女弟子见破了她的法术,不觉脸上一羞,又将红绫帕祭在空中,变作一条火龙,初不过五六寸,顷刻长有丈余,遍身烈焰腾空,张牙舞爪,望张轻云面门烧来。张轻云不慌不忙,凝出一道水龙,陡然向火龙去,水火不相容,火焰尽灭。看台上的弟子们一齐喝采。女弟子火冒三丈,又一击烈火,直望张轻云烧来。张轻云早就领悟了水之法则,一挥手,就能引动法则之力,瞬息之间,降下大雨,烈火顿灭。女弟子见张轻云法术利害,口中念念有词,掐着手诀,说声“疾”,照定她一甩。张轻云往旁一闪,只见一条蔓藤有一丈多长,迅速前来,把她交缠住,让她动弹不得。张轻云仔细一看,这藤长满了荆棘,交缠在她的身上,忙用手一指,那条蔓藤一阵清风化了。

女弟子见法术又被她所破,心中暗吃惊,真是看不出她有此法力,谅来也斗不过,就道:“法宝身外之物,物各有制,所以被你破了,莫若咱们不斗法术,全凭武艺见个高低上下,如何”!张轻云听了,道了个好。一动手,两人你一拳,我一腿,一冲一撞,一来一往,打了有二十余合,看看抵放不住。女弟子见她要败下去,故意卖个破绽,就此稍分了一点神。张轻云的拳已到女弟子面上。女弟子急忙将身子向后一缩,险些儿打中面门,不悦道:“别打脸”。张轻云打了个空,趁势又一拳,直向女弟子面上打去。女弟子正欲躲闪,已来不及,正中面门,登时就乌青一团,脸上一红,跳下台竟去。看台上一片喝彩。张轻云顺利进入八百名之内。至西下时,方皆散。

此后五日,擂台战淘汰近半数。接着一轮抽签,张轻云抽到一号,来到台上。只见一人跳上台来,定睛细看,不是别人,正是李为,两次三番与她作对,实须防备。李为笑向张轻云道:“张师妹入宗门尚短,已是练气圆满,不知师妹有何捷径,可否告知师兄”。看台上众弟子闻说,各怀心思,不知转了几转。张轻云一背脸,不知他安的什么心,故意喧嚷,冷冷说道:“历数修道之辈,谁敢捷径”。语气陡然一转,又笑道:李师兄惯会杀煞风景”。李为也不打话,一控宝剑,展出身法,一霎时,剑光烁烁,突有百道剑光立刻变成小剑围住她。张轻云见他想急于速战,又想要伤她,虽说没有杀意,却不可存轻视之心,倒要慎重才好。

李为的剑招凌厉,一招施出,剑花前拥后簇,使她无法捉摸。张轻云步法飘渺,捏住剑诀,使了个天女飞花,只见剑花飞转,那百道剑光宛如尘沙一般纷纷散开。李为好生不悦,抡动剑招,千道金光突然飞出,变成千把小剑聚而攒击。众弟子皆见剑光而不人影儿,千道锋芒,逼人毛发。张轻云被剑光裹在中间,急忙用护罩法护体,就使开玄冰斩,剑光所射,将千把小剑以厚冰覆之,只一息间,剑光顿尽。张轻云收住剑,眼神一冷,道:“你也试试我这招隔空万斩,可要看真切了”。一言甫出,遂将剑轮动,剑招展开,舞动如飞,“唰唰唰”挂着风声,一道道剑意隔空而出,迸出万道剑影斩去。李为看到这寻常的一剑,脸色微变,毕竟不知一剑落下,如何抵挡。只一瞬,他的宝剑轰然震动,被这剑影压得支离破碎。看台上的众弟子一阵喝彩。

“倘若你当众输招,嗣后不与你计较”张轻云道。“闭嘴”李为嗔恚。“啧啧!可见你的本领差的太多,不就认个输罢了,看准了,这次可是十成功力,可要当心”张轻云即刻施展出剑招,剑气、剑光、宝剑已合为一,宛似一个白球,一剑斩去。李为使出全部功力架住,渐渐抵挡不住,脸刷的一下子苍白,觉得五脏六腑翻了个翻,一张嘴哇地就喷出一口血来,道:“你果然有本事”。张轻云收住剑,笑盈盈道:“承认了”。副台上的裁判长老一指李为,问道:“你怎么样”!李为一摆手,道:“无碍”。言毕,纵身下台去。裁判长老即宣布胜败输赢。张轻云进入五百名之内,得到名额后,第三轮排名战便弃之。

此后数日,观看筑基期排名战。擂台上两人交手,两口宝剑“唰啦啦啦”剑招展开,一招一式,剑势没有不好的。不管剑招多快,剑招出来都十分磁实,没有一招浮萍了草的。两个人的迎招退招都相当好看!一来一往,彼此斗了有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张轻云看他两个斗剑,同看戏一样。亦侧耳留神,细听林兰音和姜锦绣等人讲话。不多时,台上胜负分,台下齐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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