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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山飞燕 第二十六章 盗匪通信录

小说:蛮山飞燕  作者:18671368176  回目录  举报

于成龙每天听彭佰伶讲故事,每个故事都让赵书童给记录下来留给自己仔细琢磨,期望在这些故事里找到蛛丝马迹,将那些盗贼一个一个地揪出来。于成龙发现彭佰伶所讲的故事有三个特点:一是摩掌似乎无处不在,统治着整个盗贼世界,成为盗贼们的首席大臣。其中,大部分故事与一个高级别的摩掌有关。二是偷盗有理,打家劫舍是件光荣的职业。似乎对面稻田里的那个种田农夫就是一个蠢蛋,你看那在为我种田,等到秋收过后,他收割的稻谷就归到我的手中那简直就是的件易如反掌的事。三是谁能耐我何?天也管不了,地也管不了,官府更是管不了,看我多么的逍遥快活。

于成龙决定先找到摩掌,作为治盗的突破口。断然地宣布将彭佰伶吸纳为二府衙门的差役,此事立即引起争议,黄师爷首先站出来反对说:“将一个江湖大盗招募为衙门差役不合规矩,有碍大体,千古奇闻,千古奇闻!”汤卷反应更为激烈:“衙门必将斯文扫地,必遭到百姓唾骂。”于成龙则说:“只要他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我看是可以的,再说他熟悉盗贼情况,正好协助我们以盗治盗,好了,别再争论了,就这么决定的。”

为了戴罪立功,也为了求得表现,彭佰伶对于成龙说:“据我的推测这个摩掌就可能藏在衙门之内。”

于成龙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除了说的是侈本人再不会有第二个。”

“我观察汤卷其人就是我们盗贼团伙里面的摩掌,虽然我与他只有一面之交,但我敢肯定,他就是我见过的摩掌。”

“何以见得呢?”

“我也把握不准确,只是见过一面,你可以先假定他是摩掌,不妨一试。此人酒量惊人,十斤半斗都没问题。”

于成龙依计而行。距离二府衙门约三里路的杏花村酒店,于成龙特地安排了丰盛的晚宴。汤卷到后很吃惊地问道:“怎么只有我们两人?”于成龙说:“这次捕盗,你立下了头功,特地犒劳你的。”汤卷心安理得地坐下。于成龙笑容可掬地说:“我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我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两杯,可惜没有好酒,更重要的是一直找不到势均力敌的酒友,听说你海量,咱们结为酒友,如何?”汤卷听后受宠若惊,立即站起来向于成龙敬酒:“小人不才,原意随时随地奉陪到底。”二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说到推心置腹之时,看看酒喝得差不多了,于成龙便往正题上引:“我知道你精明强干,忠诚老实可靠,是一个了不起的捕盗能手,我呢,初来乍到,什么也不熟悉,你呢,以后你要帮助我破案,立功受奖,我一定好好地提拔你。”汤卷则心想,不要以为我喝醉了,这一点小酒才刚刚开胃呢,自古官刁于民,我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于是便连连点头,佯装醉态朦胧,不胜酒力。

于成龙知道汤卷仍然还有戒心,于是放开酒量痛饮,不一会醉得一塌糊涂。如此一月数次,汤卷认为于成龙很信任自己,慢慢地放下了戒心,也经常喝得酩酊大醉。于成龙借着酒兴表扬他破案如神,乘着酒劲向他打听如何破获盗窃案。汤卷仍然是否不露声色,敷衍了事地说:“可能我是本地人,情况熟悉一点,你是外地人,还要进一步入乡随俗。”

滴水不漏。于成龙感慨万端,称他为酒中高手。

时机来了,中秋节到了,于成龙邀请汤卷过中秋节,汤卷想要推辞,于成龙一句话将他打住了。于成龙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一个外地人,你不陪,谁敢陪?”“你这话啥意思?”“我看此地,只有你的酒量敢于陪我,其余的人,谁还敢上阵?”两人哈哈大笑,对酒当歌,汤卷喝得烂醉如泥,踉踉跄跄地离开杏花村酒楼。于成龙则迅速地换了便衣,尾随在汤卷的身后。看见汤卷被早已经等候在门口的同伴请进了酒店,于成龙也跟了进去,躲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汤卷和他们继续喝酒聊天,不断地吹嘘最近的功劳,大谈自己从前的犯罪往事,说自己以前在哪里做过强盗杀过人,当捕役后如何讹诈别人的钱财,奸淫过别人的妻子女儿,还向同伴传授盗窃经验。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本册子,指着册子上的名单说:“这人对你我非常孝敬,我们要好发际照顾他,这个呢,他妈的,看来已经没有戏了。”于成龙藏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这孝敬二字无非就是向他敬贡嘛,这没戏的人肯定是不向他孝敬的人了。看来,这本册子才是汤卷制作的盗匪名单,也是汤卷破案如神的奥妙所在。

第二天,于成龙继续请汤卷喝酒,不过这次喝酒的地点改在二府衙门自己的厨房内,参加的人有黄师爷、商陆、王宝臣等,酒过三巡,于成龙见汤卷主动敬酒,便不喝,汤卷非常不高兴地说:“老爷平常与我私交的时候海量,今日还没有喝三杯酒就不愿意喝了,是何道理?”于成龙说:“我喝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老爷向我提条件,有多少我答应多少,快喝。”于成龙说:“这个条件简单,只要你拿出来,我就喝。”“随便你要什么,就是要我的命也给你,只要你喝下去。”于在龙说:“听说你的衣袋中藏有盗匪名册,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汤卷一惊,手握杯中的酒洒了一地,但他仍然镇定地说:“不知道老爷说什么,我没有听懂。”

于成龙放出暗号,藏在柴草房的差役们蜂拥而上将汤卷按倒在地,果然不出所料从汤卷身上搜到了一份名册。黄师爷拿着名册给于成龙看了看,册子上确实详细地记载了黄州各地的盗匪名单、住址、家庭人口等情况。于成龙责问道:“你有如此重要的资料,为何独吞,不给我分享呢?”汤卷说:“不瞒老爷,我想用这个破案,以求表现。”“这册子是从哪里弄来的呢?”汤卷认为于成龙已经抓住自己的把柄了,便百般狡辩地说:“我在平日的破案中积累起来的。”

于成龙半信半疑地说:“如此,你真的是忠于职守,我们应该向你学习啊,最起码你精于破案,专心捕盗。”

汤卷有惊无险。

其实并非于成龙不想将汤卷就地正法,只是想试一试这册子是真还是假。

于成龙按照册子上的名单地址将一名旧案要身的盗匪传唤到衙门,这名盗贼供出自己只是四只手级别,自然吓得得瑟瑟发抖,坚称自己已经有半年没有参与盗窃。于成龙喝令道:“你不说真话就打你板子,你既然是四只手,断无不甘落后于偷鸡摸狗,快快从实招来。”四只手矢口否认说:“我偷得一个女人后,决定与她认真过日子,金盆洗手了。”“真的不偷了?”“我老实交待,我自从偷得这个女人后,我就想过安稳的日子,免得提心吊胆。”“胡说八道,这女人有脚有手的,怎么说一个‘偷’字就是你的了?”“老爷新来昨到,有所不知,她家里穷得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饿了三天三夜,奄奄一息,钻进一麻袋准备等死,那夜我去偷窃,以为偷得一块猪肉,高兴得飞跑至家,回家打开麻袋于灯一看是一个女人。”于成龙哈哈大笑,说:“你接着胡说,接着胡说。”“老爷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将她弄醒,喂点水,炖点小米粥,调养了两天,居然活过来了,我想送她回家,她死活也不愿意回去,她说反正回家也是等死,不如死在你这里好,有吃有穿的,也成不了饿死鬼。”“你家有吃有喝?”“不瞒老爷说,这几年我偷到长江边上去了,也发了一些小财,日子还马马虎虎的。”于成龙安慰说:“你不要害怕。我知道你准备改邪归正,今天传唤你来是要表扬你的。侈以前犯案时官府不知道,那是官府的糊涂;你现在要改邪归正了,官府仍然不知道,还是官府的糊涂。我知道你想做良民百姓,只是苦于没有户口。现在我赏给你夫妻二人户口,帮助你改恶从善,以后做个好百姓吧。但是,你也知道,我也不会白白地赏你的,你必须代为替我广泛宣传;从前犯过盗案的,现在能改邪归正的,本府既往不咎,还有奖赏;如果怙恶不悛,继续为非作歹,那本论坛一定会捉拿归案,从重处罚。”说完于成龙赏给这名四只手和他的妻子两个户籍,还特地嘱咐厨房赏给他一顿酒食,让他回去。

四只手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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