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考完后就和几个女生，一窝蜂去了西安，再转道北京，看看故宫。丫丫是学文史的，对文物古迹特别有兴趣。这一天终于疯完了，下午回到家，丫丫做好晚餐，母女俩开始吃饭。
丫丫：“妈，家里，怎么空了？”
小花：“吃饭。”
丫丫：“爸爸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花停下了筷子，掩面抽泣。
丫丫迅速绕过来，抱着妈妈，母女俩，抱头痛哭。
丫丫：“妈妈，能不能告诉我，爸爸怎么了？”
小花：“没....事，他很好，他在外面......有人了！”
丫丫睁大眼睛，狠狠摇了摇小花的肩膀：“妈妈！你确定吗？你确定吗？！”
小花捂着脸掩泪，从沙发上的坤包里，摸索出两张A4纸：“你已经长大了，你自己看。”
这是一份还泛着油墨香的《离婚协议书》，丫丫看完，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把自己关了起来。
稍后，丫丫重新走出来，从背后抱住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一言不发，抱得紧紧地。
临到女儿上学的前几天了，小花想起来，还是要谢谢老师，感恩栽培，在家长群里和老师私聊，因为小花的谢师行动，全班最晚，老师确实有档期，就欣然应约了，约在望海楼，本周六。
母女俩意见一致，从简，只请了班主任余老师，余老师是中年女性，晚上六点，如约出现，一张桌子，三个女人，在望海楼一五楼一隅，面对珠江畔的夕阳余波，就餐。
余老师：“丫丫妈，你算是运气好的家长了，女儿这么听话，上进。”
小花：“嗯，打小爱读书，因此生好多病，长的不漂亮。”
余老师：“一转眼脱落成大姑娘了，哪儿不漂亮了？长发，长裙，眼镜，五官清秀，亭亭玉立！”
丫丫害羞地低下头，慢吞吞地嚼一枚糖水莲子芯。
余老师：“丫丫，眼镜多少度？”
丫丫：“左眼400，右眼250。”
余老师：“中大生源都素质很高，提档分数线也高，将来竞争力不小，丫丫你要注意保护眼睛，别书读出来，一片模糊了。”
小花：“这也有我的责任，她小时候，我们工作都忙，提醒得少，约束得少。”
余老师：“丫丫爸以前经常送她返校，今天是不是工作缠身？”
小花迟疑了一下：“他是说要来的，可能是工作，我们这个行业，没办法，身不由己，余老师，多担待。”
余老师客气寒暄了几句，晚餐算是结束了，余老师起身告辞，小花礼送出门，吩咐丫丫结账。
丫丫和小花耳语：“爸爸一会儿会到，只有两公里了。”
小花愕然。丫丫：“妈妈，对不起，我没有预先告诉你。”
余老师大约猜到了什么，关切地看了小花一眼。转身离去。
一会儿，阿贵修长结实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打着手势向丫丫示意。丫丫叫了服务员：“请加个位。”
阿贵落座，蜻蜓点水地尝了几口菜肴，转向丫丫：“丫丫，进了中大，有什么打算？”
丫丫淡淡地笑了笑：“没想那么远，爸爸，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小花眼神严厉地朝丫丫扫过来，示意制止。丫丫没有理会，冷静地掏出一张小纸片，上面写了几行字，丫丫一边看着自己的笔迹，一边试着说话，可是，话未说出口，两行热泪，先滚落下来。
阿贵比较担心地看着女儿，特别温暖地眼神：“丫丫，别哭，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丫丫扯过纸巾盒，擦拭了一下眼泪，但是没能止住，一边滚着泪，一边轻声说：爸妈，你们是我的父母，有一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些天了，难受，委屈你们让我说出来。”
丫丫：“感谢爸爸，你们把我带到人世间，我和你们一起，快乐，幸福地长到了现在，成年。”
丫丫：“你要走了，你们没有和我商量过，为什么要走，还会不会回来，都没有和我商量过。”
丫丫：“我也看了你们的协议书，我的打算是，和妈妈站在一起，陪妈妈走过中年，晚年，余生。”
丫丫拿出一张银行卡：“至于这钱，爸爸，我觉得，我和妈妈不会缺，我有手有脚，能勤工俭学，我和妈妈，也有这个骨气，现在归还给您。”
丫丫转身向小花：“妈妈，我们不要这个钱，我只向你借一个学期的学费，不到一万块。”
小花拿过纸巾，给丫丫拭泪，紧紧拥抱丫丫。她感激女儿的表态，却隐含了一丝担心。
阿贵动了动嘴唇，但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掏出一支香烟，看了看，又掐断了它，捻着烟丝，在十指和拇指间，搓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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