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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 堕殺 第三章 变况

如果日子如深海里的水一样波澜不惊,我愿意陪伴这位天使一般的男孩子一生一世。可老天爷总是喜欢搞事情,他不可能让你一成不变。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碰巧打乱了我们原有平静的生活。

这是一个阳光绵软的午后,太阳早就没有中午那会猛烈,金灿灿的阳光悄悄溜进窗户,斜照过画架,铺满整张床单。安德烈去学校了,要傍晚才能回来。此时我正惬意地躺在安德烈的床头,晒着太阳。

“咯……咯……咯……”是高跟鞋踩过地板的声音,由远而近。安德烈的母亲悄悄推开房门她盛装打扮,好像参加了什么重要的宴会,她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瞧,有点紧张,怕被什么人发现她进来似的。

她像个侦察兵,在确认房间空无一人之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还非常谨慎地反锁上门。

我好奇地看这位把我买回来的夫人朝我走来,拿起我。和安德烈一样好看的天蓝色眼睛在细细地端详我。

她微笑,喃喃:“安德烈现在看上去好多了,这多亏了你的功劳。不过这孩子也真是的,就这么大胆地把你放在外面……”

我黑色的塑料眼睛倒映出夫人精致的面容。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朱莉安,亲爱的!你在哪儿?”突然,我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喊声,那声音很像平时安德烈跟我玩的角色扮演游戏中一个角色的声音。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回过头去。

我心底立刻明了,这是安德烈的爸爸。

我对安德烈的爸爸充满好奇,毕竟,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正式见过这栋房子的男主人,而且,我跟安德烈相处了一年多,发现他好像很讨厌他的爸爸。

那男声越来越近,我集中全部的注意力,盯着门,专注如达摩面壁。

忽然,耳边一阵风的呼啸,世界翻转,最后眼前一黑,我竟然被巴利尔夫人掖到枕头下!

她的动作快又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我懵逼了……

我的世界一片漆黑,还好我只有意识没有呼吸,否则,准会被夫人闷死。

我只模模糊糊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噢,亲爱的,原来你在这里啊!”高跟鞋夹杂着开锁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带着撒娇似的俏皮。“为什么锁门?”

“啊亲爱的,我正为我们的儿子整理房间。”想来夫人没有预想到在外应酬的丈夫会突然回家,她惊讶地问他:“你不是跟惠斯勒先生一起去收购月亮河公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你了呗,应酬完了就马上赶回来了……”

因为我的关系,枕头翘起一条小缝,我也刚好可以通过这条小缝来看到外面的情况。

西装革履的伯爵面带醉意,正温柔地从后面怀住她,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她的身体。她轻轻蹙眉,别扭地想挣脱。

“大白天的,在儿子的房间里,又没拉窗帘……这样不太好。”

他见她有躲闪之意,笑问:“怎么?不想我这么早回来?”

夫人不答。

伯爵抿嘴笑了笑,自顾自说着:“最近我们的儿子,在房间里待的时间可是越来越长了啊。”

“这不是你正所期望的?”夫人淡淡开口,眼睛快速扫过房间里如山的书籍。“恨不得他像个疯子似的整天坐在书桌前,恨不得他把这里所有的书都消化完。”

“的确,我要求他必须每天看书,但,我只明确要求他两个小时,完后他就要马上去马场练习马术。”

“他每天都很累。”夫人说。

“这是他成为绅士必须做的功课。我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只要按照我要求的去做就行了。不过,我发现他最近逾越了我的计划。马场的训练员竟然说他迟到了1分钟!”

“偶尔一次无伤大雅。”

伯爵一把推开她,严厉道:“一次就是罪过!何况还不止一次!他的时间都是我精心安排的,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出现迟到这种现象,也就去年开始出现了!”

夫人不语。

“我记得去年,你背着我去了一趟东区。”伯爵背起手,眯起眼睛,发出审讯的信号。

果然还是被他调查到了……夫人缩着脖子,心想。她不敢转身,他现在肯定气极了吧……

她竟然有些害怕,害怕他,但是,她天生倔强的性格又促使她跟他对着干。

“告诉我!”伯爵强硬地扳动她的肩膀,迫使她正对自己,“你去东区的商业街,是不是给安德烈买玩具去了?”

夫人白皙的肩膀被掐紫,踉跄地转过身来,眼睛怨恨地盯着伯爵的皮鞋。她吃痛,用力咬住下嘴唇,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伯爵是何等的聪明,他一下子就看出了夫人的沉默代表了什么。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撕裂寂静的空气。一个通红得充血的五指印覆盖了夫人的左半脸。

“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那个地方,只要有钱,就没有秘密!你知不知道,玩具只会消磨安德烈的意志!浪费他的时间!”

我胆战心惊,心想这个男人竟如此喜怒无常,上一秒还缠缠绵绵恩爱有加,这一刻竟然翻脸狠打自己老婆!同时,我也惧怕起这个男人来,祈祷他千万千万不要掀枕头……

“玩具在哪?给我丢去焚烧掉!”这个男人突然发起狂来,开始大幅度翻箱倒柜,叮铃哐啷,像一只野兽横冲直撞,把房间搞得像猪场一样乱糟糟。

因为动作剧烈,伯爵的高顶礼帽早就不知去向,优雅的燕尾式大礼服套在他身上,真不合适。

不过此时此刻我也完全顾不上这个男人崩坏的绅士形象了,我只知道,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恐怕难逃焚烧一劫了……

我的心里涌出巨大的悲伤,默默地在心里画个十字,为自己死亡的默哀,对安德烈悲悯。

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弱弱地出声阻止:“别这样,安德烈会伤心的……”

伯爵不以为然,终于在一番疯狂的“搜刮”之后,一把掀开枕头。

我完全暴露在伯爵愤怒的眼皮底下。

夫人认命地闭上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伯爵愤怒地抓起我,拂袖而去,房门摔得巨响……

只留巴利尔伯爵夫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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