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
气味是在这里断了没错，但是那两个主持人是不可能住在这里的，这里……不适合人类生存。
准确来说，这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基地，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与毒气，到处都是残破生锈的器材，空气污浊，水流浑浊，臭味熏的人只想呕吐。
朝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看，她的各个感官都比常人灵敏的多，尤其是鼻子，味道太重反而会影响判断。
于是她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地图。
地图上这里标示着：重污染地区，请勿靠近。不远处还有个XX孤儿院，看过去的时候只有一片废墟。
没有守卫的话，这里应该就真的废弃了。
朝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找着落脚点，把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踩着垃圾一点一点的前进着，越是走近，就越觉得压抑，周围的空气实在是太恶心了，有毒物质大量超标，暴露在外的皮肤接触到这种空气都会起疹，不得已只好魔力外放，用火焰抵抗，但魔力还在F的朝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不相信有人会在这里生存，但朝还是决定至少去房子里看看。
“……”
古旧的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门口有疑似爆炸的痕迹，房顶往下滴着黑色的水，地上倒着各种残破的机器，铺满了臭不可闻的垃圾。
但是……没有塑料。
这反而是不合理的，实验基地总有一些小实验道具需要密封保存，塑料是廉价又合适的选择，还有各种生活用处，总之一点点塑料都看不到反而很奇怪。
塑料是关键。
“轰！”
门口的天花板突然掉了下来，砸进地面，即刻扬起了一片伴随着毒气的灰尘，地面水潭的黑水也飞溅了出来，所到之处一片腐蚀的滋滋声，这使得落脚点更加危险。
出口没有堵死——只是不好通过，天花板还在持续掉渣。朝将火焰凝聚在手心，凝聚成一条直线，对着门口一顿乱砍，另一只手捂着鼻子，不带任何迟疑的冲了出去。
火线所到之处，一切都被点燃，能暂时隔离朝与有毒物质的接触，还不会伤害到朝本身。朝任由火焰燃烧着，穿过门口时还顺便拍飞了掉下来的石板。
冲出门后朝停留在了自认为的安全区，看着实验基地的大门。
火熄了。
F级的魔力量已经枯竭，不能继续冒险了。没有暮表态的话，朝不会做那些未知过多成功率很低的事。
对，没错，朝就这样打道回府了。
“朝朝回来了~狮子头还热着呢。”
回来的时候暮和父母坐在一起，被柔和的灯光覆盖，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饭。
“夫人，先生，晚上好。”
朝眨眨眼睛，先简单问候了一下暮的父母，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暮将碗筷推了过去，米饭上放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红烧狮子头。
暮的母亲微笑着摸了摸朝的头“不用这么拘束的，小朝，妈妈只是普通人，经不起你这么称呼啊。”
她是一位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盘发少妇，穿着毛绒绒的浅蓝色家居服，笑容慈祥温柔，但微皱的眉头还是透露出一个明显的信息：她很讨厌“夫人”这个称呼。
“吃饭时间不要说话。”父亲淡淡的说了一句，安静的吃着饭，比起母亲的安逸，暮的父亲一身笔挺的西装，严肃的面容，有些发白的发梢，看起来像个死板的大叔。
“这样多无聊啊，”暮咬着勺子歪着头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父亲“爸爸~讲一下今天公司里都有什么有趣的事嘛~”
父亲眼神中划过一丝难以置信，望着暮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甚至说话都有些结巴“没……都是些商务问题……怎么可能有什么有趣的事。”
父亲的眼神有些漂移，似乎有点不敢直视暮的样子，随后低头快速的扒饭，一直都没有说话。
母亲无奈的望着父亲，然后笑着又摸摸暮的头“别管你爸，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暮可是是我们最可爱的女儿了，暮想听些什么呢？”
“啊……那就还是那个除灵师的故事吧。”
“好……”
“很久很久以前，在这个世界发生了波及整个大陆的战争，无数的生灵死去，而某个少女，也因为战争失去了父母。因此变得孤苦伶仃，每天只能到处流浪。”
“少女的魔法天赋很差，无法吸引到任何组织拉拢，但是她却拥有着能够看见灵魂的眼睛。而战争过后，亡灵到处都是，世界各地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鬼怪作祟，属于冥界的亡灵使者也根本忙不过来。”
“于是少女想着，自己能看见灵魂，那么她能不能为这些四处漂泊的灵魂带来归宿呢？”
“于是她找了很多很多魔法书籍，研究了很久很久，做过了很多次很多次实验，终于创造出了除灵术，因此成为这世界第一个除灵师。”
妈妈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眼神一直都望着暮，瞳孔的颜色也从湛蓝变成了血红，在场的人却似乎没有察觉，也许是因为从妈妈身上根本感受不到杀意，所以暮才会一遍又一遍的听妈妈讲这个故事。
到目前为止，都是随处可见的故事版本，据说那个除灵师是在对抗某个极强的恶灵时死掉的，感觉死的非常随便。
可妈妈的故事，却有中间的过程。
“唔，吃饱了，我要去做作业了，妈妈，故事下次再听吧。”
“嗯。”妈妈笑着眨了下眼，眼睛又变回了湛蓝，但是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朝暮卧室——
“朝……刚才的故事，你发现什么了吗？”
“夫人眼睛变色了。”
“对。”
暮打开窗户，枕着手臂望着天空“红眼的不是暮的母亲，是为我而附身于她的存在，也是你能活着站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但是，”暮低下了头“我看不到她，我现在能看见世界上任何种类的亡灵与亡灵使，却唯独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哪怕近在咫尺，却还是感觉不到。”
“谢谢。”
朝突然说。
“嗯？”
“是对你们说的。”
暮突然笑了，有点苦笑的感觉“是该谢谢她，可是我总觉得，她听不到我的声音。无论什么样的情感，传达不到就毫无意义。”
“虽然很抱歉，但是这个话题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那么朝，你今天发现了什么呢——”
迎新晚会的过后就是班级调整以及晚上的家长会兼表彰大会，对于很多学生来说都是哀嚎的一天，尤其是那些班级下调的人，几乎直不起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气氛最好的是F班，可能是因为本来就在底层，所以不会更差也就能接受了吧。————也正因为如此，F班的家长会，人从来不会到齐。
A班的家长一直都会全勤，坐在首脑台下的第一排，昂首挺胸，一副骄傲的样子;他们身边的孩子，也会露出自信的笑容。其他班级则会寥寥无几，直至最后F班人员的零零散散。
“哎呀，暮暮，前面似乎没有座位了，妈妈先坐在这里可以吗？”
因为要梳妆打扮的关系，暮的妈妈来的有些迟了，看着第一排人员的密密麻麻，又看向了最后几排的空荡荡，笑着问话。
结果暮还没说话，旁边一大叔就哼了一声“你当这是菜市场抢购鸡蛋先到先得吗？什么成绩坐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妈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微笑着。
暮看了那人一眼，并未反驳，只是温柔的回答“可以的哦，妈妈。”
朝跟在两人背后，走过大叔身边时悄悄踢了一下椅子。比起暮喜欢的精神打击，朝更喜欢更直接的伤害，总之都是一样的超级记仇。
“咦，莫暮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升入D班的一个孩子兴奋的跑了过来，还回过头喊了一下自己的爸爸“爸爸，爸爸，先过来一下！”
那位父亲看起来像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听到儿子的呼唤马上走过来，正想和暮的母亲认识一下，可一看见对方的打扮，又拘束的把手伸了回去，在衣服上蹭蹭。
他的工作服上还沾着油渍，身上的魔力也微弱到可以不计，背有些驼，神态也有些老，看起来比暮的妈妈大了一辈的样子。
而暮的母亲雍容华贵，一身简单的海蓝色的鱼尾裙勾勒出成熟性感的身材，简单的盘着头发，画着淡妆，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只是最简单的打扮就能将自身气质完美体现。
所谓的梳妆打扮更多的是在纠结穿那件衣服。
“您是海离的父亲吧，听我女儿说过，您的孩子很努力认真呢，恭喜这次升班了。”暮的妈妈没有那么多拘束，大方的和海离的爸爸握手。
“小离那孩子也就是读书还算认真了，比不上您家孩子，小离总是向我提起她呢。”
海离这个小男生突然扭捏了一些“因为……莫暮同学很厉害啊，成绩好魔法好，还会弹钢琴。长的好看又没脾气……即使是A班的同学也喜欢她呢。”
看着他们商业互吹暮也只是淡淡的笑着，朝的耳朵动了动，眼神有些漂移——她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议论，暮的母亲气质太出众，现在却是F班的位置，有些对话很恶心。
暮通过他们的表情就能知道他们可能说的话，但是她拉住了朝“这种小事没必要。”
喜欢恶意讨论别人的人，自身也好不到哪里去，AB班的家长们全是在讨论学习方法，南云那小子虽然是第三但还是被包围着各种讨论。
暮是故意来迟的，不然被包围的会是她，朝的性格对其他是爱理不理的，大家时间长了不会自找没趣。
“呦，这是心虚了才会来这种地方么？”戏精妹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很明显不怀好意。
“暮暮，这个人没有印象呢。”暮的母亲依旧是笑着，眼神中却透出一丝打量，完全没有应对海离爸时的真诚。
“嗯……”暮装作沉思的样子“我上课在F班，但课余时间都是和AB班的同学在一起，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呢。”说着暮本想拉妈妈一把，妈妈却故意走近戏精妹身边弯下腰“哎呀，小朋友，说人坏话是不好的呢。”
“啊呀！杯子没拿稳！”戏精妹浮夸的前倾，手中的杯子顺势飞出，“啊，阿姨小心！”
“哎呀，是个好孩子呢，”结果那杯咖啡平稳的出现在妈妈手中，妈妈笑着摸摸戏精妹的头“竟然送给阿姨没见过的咖啡种类呢。”
戏精妹楞了一下，脸色发烫，甩开暮妈妈的手就跑了出去。
妈妈收敛了笑容，定定的望着手中的咖啡，沉默着回到暮身边，递了过去“暮暮，这咖啡有问题。”
“妈妈……”暮接过了咖啡，又随手递给了朝“你……”
“不要这样奇怪的看着我嘛，虽然妈妈很弱，”暮的妈妈捂着嘴笑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但怎么说，魔力也算是准B级的呀。”如果不是身体问题，暮的妈妈也是能去战神殿的。
“……这咖啡部分魔力气息，我昨天闻到过。”朝小声说到，右手稍微握拳，有点想追。
“人太多了，”暮望着首脑台“而且现在不好抓。”
暮相信那个对手并不知道暮妈妈是B级的魔法师，因为现在咖啡的魔力气息在扩散，且只围绕她们三人。
不过很可惜的是，被妈妈的魔力完全隔绝，因为一样是水的关系，哪怕妈妈对水的控制力没有暮哪么精确，但远距离也根本发现不了。
很快就到了八点，人员已经到齐，F班的小朋友看到暮在这个位置都靠了过来，叽叽喳喳的问着暮有什么学习秘诀，还有暮妈妈好漂亮这一类的。
除过暮身边的学生，表彰大会之前也不是谁都能认识暮的，水属性的学生很常见，F班的位置就更不引人注意了，因此很多家长默认暮是F班的差生。
首先是校长讲话，因为没有剧情的关系，他是一个没有特点的白胡子看头。
接下来是学生会颁奖，这个学校的颁奖习惯是前十名倒数制，先说第十名，第一名为压轴，而前三的家长会被邀请讲话。
“蔚海中学秋季第一月升级考一年级第十名：B班叶潇潇，请上台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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