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深夜，但是这连日的高温，还是让人感觉热的难耐。这刘氏怀胎已经快一年了，目前还没有生产的迹象，这聂府上下是什么招都想到了。
这不府上的一个老妈子，专门回乡下老家去请了神婆来，听说这神婆有些厉害。虽然深夜了，但这神婆说需要这个时候做法式才好，聂府上下也就一直忙碌着。
很多人都去忙去了，聂怀远一个人待在书房，静静的坐着。最近因为夫人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再加上朝廷要求查办的私盐一案，陈向英被杀，皇上大怒，命刑部派人下来督办。而江浙直隶府不知怎么就抽调聂怀远负责配合，聂怀远知道这个案子牵涉的根有多深，叶有多茂。
这个烫手的山芋，可不好接啊，这可是砍了几百人脑袋的大案啊。
聂怀远还在思绪里，一个丫鬟跑了进来，行礼道：“老爷，法式已经完了，那刘阿婆说，有话要对您单独讲。”
聂怀远想了想：“那你去请那刘阿婆到我书房来吧。”
半晌，那神婆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一边走，一边穿着粗气，还不停的用手绢擦额头的汉。
聂怀远赶紧迎上来：“辛苦刘阿婆了，这点茶水钱，还望您老人家笑纳。”说完聂怀远从怀里摸出银子，递给那神婆。
神婆：“聂老爷客气了，有些话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聂怀远朝着下人们说：“你们先下去吧。”
聂怀远：“请刘阿婆示下。”
神婆：“聂老爷，有些话，我老婆子就直说，还望聂老爷莫要介怀。”
聂怀远：“刘阿婆说那里话，都自家人，有话还请直说。”
神婆：“那好。聂老爷一辈子行善，这是好事，也留得这美名。不过这因果循环，总归是事实。聂老爷祖上，行恶太多，到聂老爷这一代，按说聂府已是气数已尽。这聂夫人能怀上孩子，想来都是这聂老爷和夫人行善积德的结果。”
聂怀远：“刘阿婆，你这个说法，我在很久以前也听一个人说过，但是我不能明白，难道无论我多么努力，也无法改变吗？”
神婆：“聂老爷，你错了，不是无法改变，我已经说了，按说你应该是无后的。但是通过你的行善积德，如今不是马上就有孩子了吗？”
聂怀远：“可是，总归我聂家却是后继无人啊。”说完，聂怀远那牙齿咬的嚓嚓作响。
神婆：“聂老爷，老婆子斗胆说您一句，如果聂老爷这么想，目光未免短了些。”
聂怀远：“此话怎么讲？”
神婆：“在这个世间上，人活着的这一段时间其实是很短暂的，只是那漫长过程中的一小段。你要相信，善恶终有报，聂老爷，往后岁月，您可要好好珍惜啊。”
聂怀远看这刘阿婆言尽于此，也不再追问，起身行礼：“谢过刘阿婆。”
聂怀远把神婆送出书房，刚才的两个丫鬟，赶忙迎了上来。
聂怀远静静的坐在那椅子上，聂家真的要毁在自己的手里了，自己辛苦多年，目前还算经营的不错，为何会有如此说法，聂怀远还是有些不甘心。
聂怀远掏出钥匙，从一个隐蔽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裹这的物件，这是离开观音庙时，静梅师太让那小师傅转交的东西。
聂怀远将包裹拆开，再一次细细的读着其中的内容，老泪纵横。
“老爷，有要事禀报。”这是管家根叔的声音。
聂怀远擦掉泪痕，将那包裹放回去，坐了下来：“根叔，你进来吧。”
根叔推门进来，又把门轻轻带上，走进聂怀远跟前：“老爷，直隶府来人了。”
聂怀远一惊：“何事？”
根叔：“不清楚，来人说，要亲自和你交代。”
聂怀远：“你去把他带到书房来。”
根叔：“好。”
没过一会儿，根叔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见到聂怀远，拜了下去：“小人柳志见过聂大人。”
聂怀远：“原来是柳大管家，快快请坐，不知柳大人深夜派柳管家来，有何事交办？”
柳志坐了下来，回道：“谢聂大人，柳大人派小的前来，确有急事，还请聂大人随我去一趟直隶府，有要事相商。”
聂怀远：“何时启程？”
柳志：“即刻启程，在下备有车马，在外候着，就等聂大人出发。”
聂怀远沉思片刻：“行，柳管家先用些茶，容我进去和家人交代一下。”
柳志：“全凭聂大人吩咐。”
聂怀远：“好好，根叔，陪柳管家去客房用茶。”
柳志起身：“小人告退。”
聂怀远回到房中，见着那刘氏，叫来丫鬟：“你去把黄三叫来，让他在书房等我。”
刘氏：“老爷，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让黄三来干啥？”
聂怀远：“夫人感觉如何，那刘阿婆怎么说？”
刘氏：“我感觉挺好，没什么不一样，刘阿婆说没什么问题，只是为什么一直不生产，他还是建议请个好大夫调理，调理，让我们别担心。”
聂怀远：“那就好，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出门。”
刘氏：“老爷要出远门？多久，我好替你收拾衣物。”
聂怀远：“不用劳烦夫人，柳大人派人来，让连夜去往直隶府，说是有要事相商，想来去不了几日，等会儿让丫头找两身衣服就好。”
刘氏:“这么晚了还去，挑两个武艺好点的家丁带上吧。”
聂怀远：“行了，放心吧，没事，你自己注意点，留神些。我还有些事物要处理，你早些歇息，等会让丫鬟把衣物交给根叔就行了。”
说完，聂怀远朝着书房走去，黄三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黄三：“老爷，您找我？”
聂怀远：“黄三，你说的那个神医，接着打探，他回来了，务必请到。”
黄三：“老爷放心吧，这事我一直记着呢。”
聂怀远：“行，我马上要去趟直隶府，我不在这几日，家里上下多注意着点。”
黄三：“好的，老爷，您放心吧。”
赶到那直隶府，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柳世杰还在书房坐着，迷糊了一会儿，听得有人报，聂怀远到了，柳世杰赶紧迎了出来。
聂怀远：“怀远见过柳大人。”
柳世杰：“聂大人啊，你总算到了，我这是夜不能寐啊。”
聂怀远：“大人严重了，聂某不才，未能与大人分忧啊。”
柳世杰：“怀远兄客气了，快快屋里请。”
两人进的书房坐了下来，又是寒暄了一番。那柳世杰清退了左右，这才开始说起正事来。
柳世杰：“怀远兄，那刑部下来的公函，可曾看过。”
聂怀远：“下官已经看过，本应及时来与柳大人请教，无奈近日家中私事缠身，让柳大人亲自派人来传话，真是惭愧。”
柳世杰：“怀远兄严重了。想来这个起私盐案，怀远兄应该有所耳闻。”
聂怀远：“知晓此事，并不详尽，当初怀远在家中守孝，不曾接触此案。”
柳世杰：“这次朝廷让我们推荐人，我立马想到了怀远兄，一来这怀远兄的为人，那是远近闻名啊。二来，这当初没有插手过这个案子的人不多，怀远兄最是合适。”
聂怀远听来，恐怕是第二个原因，导致这个差事落在了自己身上，否则柳世杰应该不会让自己插手这个案子的。
聂怀远赶紧起身：“谢大人抬爱。”
柳世杰赶紧招呼聂怀远坐下：“怀远兄严重了，不过怀远兄，这个案子非同小可啊，关系到我们直隶府所辖区域的大小官员的身家性命啊，也关系到皇上的治国方略。所以，怀远兄，你的任务不小啊。”
聂怀远：“柳大人放心，下官定当全力配合刑部来的官员，处理好此事。”
柳世杰：“配合，当然是要配合的。不过，我们自己也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毕竟这总归还是咋们的事情。很多人都很关心这个事情啊，这不王爷听说你参与这个案子，也听我介绍了您的为人，专门写了一幅字送给你，让你好好做事。”
聂怀远：“王爷？”
柳世杰：“对啊。”说完柳世杰拿出一卷字画，打开来。聂怀远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忠善楷模”四个字，确是王爷所书。
柳世杰：“怀远兄啊，这是王爷对您的褒奖，也是对您的厚爱啊。”
说完，柳世杰把那字收好，递给聂怀远。
聂怀远赶紧接了过来：“谢王爷。”
柳世杰：“这个案子啊，王爷甚是关心，当然王爷也是奉皇上之命来督办此案。”
聂怀远听着这话，再抱着这字，心里还是有些犯难。王爷何许人，岂有为自己作字的道理。
正疑惑间，聂怀远拍拍手，柳志进的房间来。
柳志：“大人。”
柳世杰：“去把人请过来。”
柳志：“是。”
柳世杰：“怀远兄稍做片刻，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
聂怀远感觉这深夜召自己来，这怪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一时之间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片刻间，柳志已经回来了，柳志：“老爷，荣尊大人到了。”
柳世杰感觉起身：“快请进来。”
一个聂怀远从未见过的人，被柳志请了进来，想必此人就是柳世杰要介绍给聂怀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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