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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第五章 遇鸾心动

最近,我发现遇鸾有些不对劲。一到吃饭,遇鸾就总是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吃完饭老是拉着我去操场散步,说什么帮助消化。上体育课也是,老往小卖部跑,在那里徘徊许久,最后又失望而归。

那天的课间操,由于下雨不去操场。但是,一下课,我就看见遇鸾走出了教室。我以为遇鸾是要去上厕所,也就没多想。

遇鸾回来的时候,脸上掩饰不住笑意。那种想笑又怕被人发现的羞怯,电视剧里的女孩子在遇到心爱之人的时候都会变现出来。这让我意识到,她莫不是红鸾星动了吧?

果然,没过几天,遇鸾还是没忍住自己就告诉我了。

她脸颊绯红:“余谷,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那天放学后,高岗让我留下来说点事情,你不在不知道。我正要回去的时候,下起雨来。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把伞从背后撑到我头上。

我回过头,看到他笑盈盈地说:‘我的伞借给你吧。’那么温柔,都快要把我的心给融化了!而且,他的笑容好温暖啊,简直比冬天的太阳还要温暖!

这几天,我一直四处张望,就是在寻找他的身影。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当时我实在是被甜到了,都忘了问。我好想再遇到他,把伞还给他,顺便再问一下他的基本信息。”

“难怪那天看你拿了一把那么丑的伞,我还以为是高岗的呢。”

“什么丑啊?明明男生的伞都是那样的啊,那叫低调好吗?真正的内涵都是这样的呢!”

“好好好,关于他的,什么都好就对了,是吧?”

“这是当然!”

“但是这样就喜欢他,会不会很草率?我想,那种情况下,但凡有点绅士风度的男生都会把伞借给你的吧。”

“才不是只是因为他借我伞呢,以前对我很好很好的男生那么多啊,但是我并没有喜欢他们啊。我这几天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呢。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反正我只要在外面,就会忍不住开始寻找他的身影,期待再来一次美丽的邂逅。不在外面的时候,我又会忍不住开始想他。想着他会不会也刚好像我喜欢他一样地喜欢我,会不会刚好在我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我。余谷,怎么办呢?我已经深陷其中了啊。”

“没关系的,有缘自会相见的。”

其实我很不能理解,世上真的会有一见钟情吗?只见一次面的人,真的就会爱上吗?如果是我的话,能够让我看一眼就欢喜的,应该只是长得好看的小帅哥吧。不过如果只是喜欢皮囊的喜欢,不是很肤浅吗?不都说爱一个人,应该是不管他好不好看,都会爱他吗?

但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遇鸾果然像着了魔一样的。告诉我了之后,她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更加“明目张胆”地四处打听那个小子。遇鸾发动了她所有的人脉关系,大有不找到他不罢休的气魄。奈何,她不知道名字,不知道班级,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要在这个师生人数达到三千的学校里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好多天以后,就在我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的时候,老天展现了他的仁慈。

那天晚上,在寝室里,遇鸾说他和她再次相遇了。遇鸾果然抓住时机,问了他的名字和班级,并和他约好了时间,说要把伞还他。

遇鸾说得满脸通红,好像玫瑰开在脸上,弥漫着爱情的气息。

我实在不得不佩服遇鸾,她有着令我羡慕的勇气。她可以轻易地就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以轻易问到心意男孩的信息。换作是我,我真的不敢。

到了约定的时间,遇鸾开开心心地拿着伞去见她的心上人。之后的事情,好像也都顺理成章了。遇鸾成功表白,和男孩偷偷在一起了。

遇鸾说,男孩对谁都是一样温柔,像这样天生就温和的人,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遇鸾说,他们在一起后,男孩对遇鸾真的极其用心。男孩会跑的很快,替遇鸾抢到一个离饭菜窗很近的位置,遇鸾只需在后面慢慢走,然后两个人一起等就好。男孩会帮遇鸾补习,数学、物理还有生物、化学,只要遇鸾不懂的,他好像都知道,这让遇鸾对他充满了憧憬。男孩会给遇鸾买很多零食,说女孩就该好好享受。男孩会在笑话书上找好笑的笑话,偷偷背下来,然后讲给遇鸾听,每次遇鸾捧腹大笑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男孩会学遇鸾喜欢的男歌手的歌,然后一首一首地唱给遇鸾听。

遇鸾说,每次和那个男孩在一起,她都觉得很满足,很享受,放佛自己是他的公主。我那时候挺反感公主这个词,总感觉太矫情、太脆弱。遇鸾说,那个男孩近乎完美。她已经真的把整颗心都陷进去了,幸福得就像不是活在人间,而是活在童话世界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遇鸾觉得这样的恋爱,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她开始向我诉说,心中的摇摆。

“我知道,他对我好得没话说,我也很喜欢这样被宠爱。但是,怎么说呢?我就是觉得,没有真实感,没有安全感。我们从来不会吵架,他什么都依我,什么都顺着我。我们之间除了甜蜜,再也没有其他感觉。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经历的感情,是轰轰烈烈的,是历经波折的,绝不是这样平淡的。”

“但是不都说,平淡幸福的生活是最难得的吗?”

“但那都是经历过曲折的人才会有的感受。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经历过曲折,怎么能就这样甘于平淡呢?”

“那你是打算要分手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好矛盾。当初明明就是我追的他,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做错过什么。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遇鸾,如果你真的不想这样继续下去,那就要趁早说出来。拖延是没有用的,到最后,你们两个都会受伤的。我没有经历过恋爱,我只知道,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余谷,你说,要是我当初没有那么冲动,那该有多好啊。如果我早知道自己今天会后悔,我就不去表白了。”

“世上哪来的后悔药呢?你要是想分开,就干脆地说吧。”

“可是余谷,你叫我怎么开的了口呢?他对我那么好,每次见面都那么用心地逗我欢喜,我怎么能开的了口?”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然,就顺其自然吧。你就把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来看待,看看你还会不会这样纠结。若是你觉得连把他当作普通朋友都很困难,那我想,还是趁早结束吧。”

遇鸾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不明白,现在的人的感情为什么那么复杂。会因为一个人好就喜欢上他,也会因为在一起的日子太平淡就不再保持那样的喜欢。记得有人说过,以前的男人们,若是一眼相中了谁,就把她一棍子敲晕,背回家里。醒过来的女人们如果不接受这个男人,就离开,如果认定这个男人,就会留下,然后他们会相濡以沫一辈子。我当然不认同这样野蛮的行为,但是我却羡慕这样一辈子的感情。我多么希望,以后我认定的人,不管我们的感情是轰轰烈烈还是平平淡淡,都能一辈子。

遇鸾果然开始只把男孩当作普通朋友看待,好像也就不再矛盾了。

没过几天,遇鸾说,她和男孩分手了。她还是说出来了。那个男孩有没有很伤心我是不知道,但是遇鸾真的难过了好久。至于是因为舍不得男孩的好还是觉得愧对男孩,我不清楚,也没有问。我想,我和遇鸾总需要有点事情是只属于自己的。

这之后,遇鸾与那个男孩真的不再联系。学校竟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啊,他们竟再也没有相遇过。原来有些人,真的只是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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