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郭主管打断道：“你认为一个公司哪个部门最重要？”
思维跳的太快了，要平时还好，但现在我这种精神态度，哪能跟得上。我有点不耐烦的心想，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嘴上随便答了一下：“额……技术部吧？”
“原因？”
“东西做的质量不好谁要啊？肯定公司的技术是最重要的啊！”
“你做的东西再好，没人去销售，公司不盈利，拿什么给你发工资啊？”郭主管很笃定的答道。
“哦……对啊。”我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能迎合领导的意思，心想：“可能觉得我不适合，不行就算了走吧”
“通过了解，我觉得有份工作可以让你试一试。”郭主管身子再次前倾，缓慢的说道：“有两个职位，一个是你完不成的一个是你不想做的，你选择哪一个？”
听到前面一句，我觉得有了点希望，一听后面心又凉了，心想自己真没见过世面，现在的面试题五花八门，领导到底什么意思？只有他试探我，我看不明白他，算了，如果不成功，就当练习面试为以后做准备吧，我于是随口答道：“不能完成的吧”
“不能完成，你做它有意义吗？”郭主管厉声道：“比哪我让你去摘天上的月亮！”
“哦……那我做不愿意的吧！”我已经晕头转向，没有主见了。
“不可能完成的就是有挑战的，挑战可与薪资成正比，难道你没想过”郭主管反问道。
“是啊”一听到薪资，我来了精神劲。
“刚才也说了，公司最重要的是销售部”郭主管继续道：“本公司也引进了海尔的全员销售模式，听过吗”
“海尔听过，这个什么什么模式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回答。
郭主管开始给我讲解：“全员销售模式的意思是说每一个海尔员工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都可以在业余时间为公司销售产品，然后从中赚取提成。根据你的销售量来划分级别，销售3台你就是个小组长，销售10台你就是个主任，销售64台你就是个经理，销售到393台你就是个区域总裁。”
“不对”我心想，不由得头皮有点麻了，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总裁下面每一个业务员销售一台产品”郭主管若无其事的继续：“上面的组长、主任、经理、总裁都会按比例得到一定提成。”
“完了”我心砰砰直跳，困意全无；“难道是传说中的……？”
郭主管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草草的讲完了提成比例，发现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了，最后问道：“你认为这样一个销售体制，做到总裁一共会拿到多少提成呢？”
“…………”我无言以对，心想：“没错了，传说当中的传销。”
“180万”郭主管不以为然继续问：“赚180万，你认为要用多长时间呢？”
“额……十年？”说完我脑子一片空白，说的时候往身后的门看了一下。顿时绝望，在刚才郭主管讲到销售时，由于心慌没有察觉到，已经从门外走进两个所谓的“同事”，183的我虽高，却瘦，单打独斗还可以勉为其难的试一下，但一比三的比例……？
“不用那么久，2-3年就够了。”郭主管先用非常自信的眼神望着我，转而那眼神分明在暗示：“小子，别轻举妄动。”
此时的我脑子疯狂运转寻找对策。根本没有心思听这个“主管”在讲什么。
“好了”郭主管舒了一口气讲到：“想必你也知道了，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先问一下，你来应聘的是什么公司呢？”
“奥尔德精密有限公司”我故作镇定，还能想起公司名字实属不易。
“这家公司总部在深圳，是一家不错的电子秤生产厂家。但是……”郭主管张开两个手掌向两侧一甩，目光怒视，话锋一转：“这家公司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最后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在这个空旷的屋子里震耳欲聋。
“…………”我沉默不语。
“这里是一个独特的行业，叫网-络-销-售”又是浑厚有力的四个字，郭主管继续道“这次我们只是用一个谎言的方式把你请到这里来，目的只是让你了解一下这个行业”，郭主管知道我没有心思听他讲了，故意降低语速，拉长字音道：“听好，不是让你做，只是了解。了解清楚后，再决定做还是不做，听懂了吗？”
“我不适合，不做”我语无伦次，慌忙答道。
“我让你做了吗？你还没有资格选择，只是让你了解。”
“我为什么要了解？凭什么了解？”我不服气道。
“刚才讲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郭主管厉声道：“踏入天朝就要遵守功过法律，同样，踏入公司就要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这个有没有问题？”
“没……没问题，但……”慌乱的我答道。
“而我们行业的规矩就是‘强制了解，自由选择’。听懂了吗？了解是强制的，选择是自由的，不想做可以走，明白？”
“可是……，你们……是骗我来的”我终于找到一个道义上理由，在骗字上提高了声音，骗终归是不对的吧。
“是谎言”郭主管不以为然：“你没有说过谎？你刚才讲的工作经历都是真的？能力？态度？薪资？都是真的？要不要我们上网查一查你以前的公司，问问以前的领导，敢不敢说你这辈子没撒过谎？”郭主管眼光凌厉，一气呵成。
看来郭主管是老手了，这根本难不倒他，似乎句句在理。
“可是……你们限制人身自由”法盲的我又想出了一句看似合乎法律常识的话。
“刚才讲过了，本公司工作时间严禁各部门随意走动，你说没问题啊？”郭主管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道：“我们的工作时间是24小时，这期间不允许离开公司，这就是公司的规章制度。”
又被驳了回来，遵循公司制度是自己说的，一时没了反驳理由，我是个应变能力很差的人。
“另外”郭主管还有话说：“行业规定‘手机集中存放’想要打电话向‘家长’申请。”
“对了”我心中又一慌，赶紧摸裤兜，发现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时候？想起来了，郭主管来的时候，进门的男同事很随便的说了一句：“我手机欠费了，借我一下我发个短信，好吧？”我平时是个热心肠，想都没有想就借给他了。谁知刚借就被叫到面试房间了。
现在的我恍然大悟：难怪一进屋就问我有没有水果刀，原来是想先缴械，难怪问我和同事有没有大打出手过，原来是想看我是不是爱打架，还特别强调了一下“不希望有特殊事情发生”这都是在试探防备警告我啊，为什么没有多留一个心眼？
“好了”郭主管又开始了：“刚才你和我说了，可以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个事情就是‘强制了解’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话负责？”
“我可以负责！”我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答道：“强制了解可以，你能不能也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负责，了解过后，我认为不合适可以不做？”
“你负责，我就负责”看到我天真的问题，郭主管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的答道“既然如此，在将来几天内，和大家好好相处，有问题可以通知其他人找我，我叫郭代行，山东人，山东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机电一体化专业，跟你专业差不多。听清了么？”
“恩”其实我根本记不住，意思了一下。
“有没有什么不吃的？忌口的？”郭主管问。
“没有”此时的我心情已经有些平复了，也想清楚了，电视上的传销进去就打，直接找家里要钱，而自己进来到目前为止没怎么样，听主管说话还是有点水平的，不像电视上说的张嘴就骂人，真怪，到底是个什么新型事物。
“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郭主管说完起身而去。
随后陆陆续续进来了七八个人，我开始了所谓的了解行业。
“蛮有意思的，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有趣的经历。后来你了解后，他们让你自由选择了吗？”
“你自己看。”
“今天累了，先不看，明天接着看，你和我说说嘛，卖什么关子。”陆密子合上了陈意的笔记本。
陈意倒不是要卖关子，他只是心里太恨，很不想再提起那些往事。见陆密子眼巴巴的等着他，回道：“了解几天后，我选择加入了。”陈意心想，幸好自己当初选择加入，如果不是选择加入，上面的人会一直说你没有用心去了解，没有了解清楚，给你的折磨只会更多。自由选择，就是扯谈！不过这话他懒得与陆密子说。
“那你是自由选择喽，有趣！”
‘有趣’，她居然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那段不堪的经历。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永远也不要去那里，不要遇到吴雨虹，现在不知道吴雨虹怎么样了，也祈求着她能过得好一点。陈意过了几天滋润的生活，美食，衣服等物质生活不再对他有那么大的诱惑力，突然某一天良心便有些不安起来，内心也觉得十分空虚，与日俱增的想念吴雨虹，那个约定要一起创业的女孩，甚至有了要去找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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