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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镜行 第二十九章 票票兄~

小说:歌镜行  作者:谙琛  回目录  举报
歌镜行:第二十九章 票票兄~

启元十三年的四月在一片针锋相对中拉开序幕。

“问策天下”落下帷幕不久,最新出炉的“容镜党”与“胡汉清党”就开始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撕逼发难大战,其势头令人咋舌。不过,不同的是,“胡汉清党”通过胡汉清,搭上了三皇子秦琼这条线,而六皇子秦昭及二皇子秦煜似乎与“容镜党”守望相助。

其实事情的起因还是很小的——起码是不入那些大人物的眼的——几个五品小官的贪污事件被某某启元帝看了就心烦的御史中的一员给挖了出来。在早朝时大义凛然地站出来balabala了一大堆,无论“容党”还是“胡党”都听得昏昏欲睡痛不欲生,最后总算是明白了是个在厚黑界不值一提的贪污事件。

要说贪官这事儿,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的,哪有封建帝国公务员没点贪欲的?这家伙不会是贪污的第一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被逮着了,也只能怪一句自己运气不好。

大家一开始也就公事公办,大义名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又balabala了一堆,启元帝快要睡今天早朝的第二场觉的时候,终于商量了个章程出来——

“臣等恳请陛下令刑司速速审查此案,以便将这尸位素餐者绳之以法以安民愤!”胡汉清听完了各方意见(其实就是每个人附议前边的那个说一句)之后还是面色淡然地向龙椅上的皇帝鞠了一躬道,语气颇正经。

“胡汉清大人所言极是!”就是这个时候,容镜笑盈盈地开口道,“只是为免冤假错案或轻判误判,臣向陛下举荐胡大人督察此案的审理,请陛下圣决!”

……咦??!

满殿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周公约一约的文武大臣顿时瞪大眼睛十分惊讶地盯过去——天要下红雨了?容镜要推荐胡汉清了!

这桩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贪污的银两也有一百余万两——对于财大气粗的大临,着实不值一提,涉案已知的官员普遍不是大官,都是五品左右的中产阶级,牵连不广,原本算是个寻常案子。只是如今多事之春,这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啊比柳絮子还多。

无论“胡党”还是“容党”都是朝野的后起新秀,虽则两党的领袖都非池中之物,胡汉清圣宠难衰,手握大临绝大部分事物的决策权,容镜的背景势力庞大的吓人,最近又成功搞定一群寒门子弟,在百姓之中造势,但说到底,根基还是浅。

所谓根基浅,是指,在各个司部里没有独当一面的桩子,在地方没有撒下的钉子,纵然煊赫一时,也只不过是倚恃党派领袖的宠信罢了。而皇帝的宠爱又是什么呢?

譬如朝露,譬如夕晖。

不得长久的东西而已。

因此,无论胡汉清和容镜都必须在最短时间里壮大自己的实力,否则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在权利斗争中,露出狰狞的丑态并非什么要紧的事,反而是看似不足道的稍一迟疑和犹豫,总是引来抄家灭门的惨衅,权谋场上,哪里会有仁慈呢。

话转回来,此时的朝堂上,就算是胡汉清也不由微愕:这厮有这么好心?!

要知道这种案子,是积累功勋的送分项啊,把它送到胡汉清手里,凭借这个能从一介术士出身的寒士一路扶摇直上直至如今位置的胡上大夫的能力,还能不秒秒钟搞定?在这种双方都蓄势积蕴的时候,容镜又不是傻怎么会把功勋白白送人?

一时,众人心里都不由冒出来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惜,容镜笑得容色生花,雍美都丽,偏偏你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这事情上下了个什么套子。

不过好在,这人好像还有点良心,知道大家脑子想的疼,笑眯眯地补了一句:“哦,臣还要举荐甫舒央大人为胡汉清大人之副手,协同监察此案的审理。”

唔?甫舒央?

哦,原来如此,大家这下子恍然了——原来如此啊!

要说甫舒央是谁?不是“容党”亦非“胡党”,而是一个算是老贵族势力一边的臣子,礼司的执署长,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的贪污倒也和他有点关系。此次的涉案官员就是礼司的郎官,甫舒央算是他的上级,不过不是直隶的罢了。容镜推出他来,倒也是合情合理,叫人挑不出错也没法反驳的了。但是这人和容镜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

要说大家为什么看见容镜举荐了一个和他看上去毫无关系的人而恍然大悟呢?

那是因为,虽然这个老臣和容镜没直接关系,但是,人家是二皇子秦煜他未婚妻的老爹啊!二皇子他和容镜是什么关系?看人家三天两头往人家那里跑的架势,这满朝老狐狸们还能不明白么!

大殿上,老狐狸们都不由在心里默了一句:高明啊!

怎么能不高明?这厮摆明了知道现在两党抢功抢的杀红了眼,如果斗的太狠会两败俱伤——虽说容镜不可能在乎胡汉清那边的损失,但是好歹他得管着自己这边不要伤了元气被别人趁了么!于是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胡党”或者其他的党派争这个肥缺,干脆利益均沾,推了胡汉清出来做出头鸟,再派出来一个明面儿上与他无关的人,平衡了其余党派的利益。

这就看出来容镜的狐狸本质了——他把自己撇的门儿清,摆了明的高高挂起。

虽说这个案子是肥缺儿,可是自古官场之上,查抄贪污是一定免不了要再贪墨一笔的——这也是为啥这些个官儿们要削尖了头的要管这桩案子。但是,这贪墨,也是有风险的。会不会被告发法办不说,分赃不均也会动辄得咎,甚至转瞬之间引来杀身之祸。也就是说,这个肥缺,拿好处自然不少,但是要真拿到可也不容易。

老狐狸们对于容镜一开始就把自己撇开不淌污水的做派表示深深佩服——厚黑呀!既拿了好处又免了沾上一身骚!搞不好还能阴胡汉清一把!

容镜这话是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就连胡汉清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说“啊我怕你阴我我才不要和甫舒央一起去查案呢”?他前边自己才劝启元帝要将这群尸位素餐者绳之以法的,后边自己就推脱了,他要是敢这么说保准下一秒言笑晏晏的容镜立马会言辞锋锐地指责他欺君罔上!他也没法推脱加上一个副手甫舒央的要求,毕竟甫舒央是犯事儿的上司,而他的资历尚浅。

于是在胡汉清保持沉默,众臣表示作壁上观的大态势之下,启元帝就按照容镜的提议委任胡汉清为此案的主审、甫舒央为副审。

事情就这样好像结束了。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东南府里白月抱着卷宗来见一脸慵懒恨不得睡过去的容镜时就这么问了:“大人就只是为了那微不足道的阿堵物而费了这许多心思算计胡汉清?”语气不掩讥讽。对于容镜,白月一直有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看过这位镜昙公子的诗作的就无人不被其文采才学折服,据说他琴棋书画甚至是奇巧淫技无一不通无一不晓,真正的天纵之才、惊才绝艳——不能不叫人佩服,眼高于顶的白月也不例外。

可是对于这样年纪的半大孩子就身居高位,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任何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都会心里别扭。何况这里无论怎样还是夹杂了白月最不屑反感的出身因素——这同样是容镜令人惊羡的才学遮掩不了的问题。现在的白月就在又鄙夷又佩服的纠结情绪里挣扎,有时候看上去着实有几分精分。

这还不算,容镜在短短时间之内迅速赢得近乎所有念头的好感和服从以及他掩在都丽雍容笑靥下的心机深沉捉摸不定,更是使得白月对之忌惮心惊。

所以,看见容镜的官场推手后,白月忍不住就出言嘲讽了一句,倒不是有多大成见,而是为了平衡自己严重失衡的心理。

他的语气过于不敬,原本风轻云淡在一旁闲坐喝茶翻卷宗的苏兮不由皱起眉,抬眼看了白月一眼:这人也太不知进退分寸了……

同样在场的第一名栗鸿不禁出言警告他道:“元秀兄,怎可对大人如此不训!”元秀是白月的字。

“哼。”白月撇嘴笑笑,一脸不以为意。

“欸,你……”

没等栗鸿在说出什么训戒的话来,容镜总算是从他那惺忪恍惚的半睡眠状态里清醒过来了——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就结了的咯。”

他懒洋洋地撑个懒腰,无比慵惓地支着下巴道,由于还未完全清醒,鼻音很重,听上去居然有些令人脸红心跳。

不过这个样子倒是没人注意他的样子是否好看了,都被那句话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大人的意思是……”栗鸿吃惊而若有所思地问。

“事情才刚刚开始呢。”容镜低低地笑起来,声音有分不符年龄的低沉,“估计这时候,朝堂上包括胡汉清在内的所有大小党派都在乐呵吧?以为我就是想要个利益均沾谁都不得罪的局面?”

他笑得讽刺又狡黠,所有人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来了深深的并不隐藏的恶意。

“这么说,您一开始就不是打算要去争这百十万两?”栗鸿猜测道,却有几分不可置信——毕竟就他所知,未来的东南府有许多要花钱的大款项,很难想象容镜居然会放过这个捞钱的大好机会。和过分较真的白月不同,栗鸿更为世故圆滑,在他看来只要是出发点是好的,那么中间用的手腕邪恶点是不成问题的。

“哈哈哈哈,”容镜咯咯笑起来,“你以为为什么这次会突然爆料出来一群五品官儿们贪污?”他说着,乐不可支地眯起了眼睛。

“……!”

原来如此!这一开始就是容镜的局啊!所以才会在两党争权的紧要关头突然来了个跟不上潮流的御史和贪墨案!

大家恍然大悟,再看看容镜那眉宇斜飞的和狐狸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不禁有点替朝中被坑了还完全没有觉悟的百官们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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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不好意思(T^T)最近忙疯了停更了好久实在是……请大家多多关照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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