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吃……”
夜光明转眼看了看眼前的调味品自言自语道：“看来够辣啊。”
“吃完回家冲个澡，别提多舒服了。”
于是二人开始了实质性的就餐阶段。很快另外两个热炒也被伙计请上了餐桌。看来哥俩真饿了。不推不让，如出林猛虎，不一会各自面前桌上的穿菜签子都有几十根。直吃得满头白毛汗，汗流不止。周到的老板让伙计送上了清水浸泡过，凉爽的白毛巾。兄弟俩高兴地接过，擦了擦鏖战后的汗水。跟着林伟又对发小问道：“哎，明哥怎么着？”
“我差不多了。”
“我也差不多了。”然后转眼目光一领炒菜说道：“这还有俩炒菜哪，把他消灭吧。”
“馒头，米饭？”夜光明问道。
“我米饭。”林伟回答道。
“好，我也是。”
很快，腿脚利落的伙计按客人的要求送上了白白颗粒分明的两碗大米饭。
柜台后的店主对二人提醒道：“哥俩慢点儿吃。尤其干你们这行的，狂饮暴食对胃伤害最大了。我有一哥们，也是开面的的，干了七年多，不到八年，饭是饥一顿饱一顿，可一吃就狼吞虎咽，老速战速绝。这，这不连三个月还没有哪，就前几天。胃切除三分之一，溃疡穿孔，大夫讲话，今后什么也干不了了。挣点儿钱都搁在医药费上了。所以说干你们这行吃饭必须准点儿，而且得细嚼慢咽。”
“没错儿……恭敬不如从命。”林伟致谢地点头认可道，然后转眼对好友说道；“明哥，听见了吗？咱俩先别紧着加油了，得匀速行驶。”
“是……化油器消化不供——容易呛火。”脸上衬托着微笑的夜光明也充满谢意地对老板点了点头。
老板点头还礼地微然一笑。
夜光明转头看了一眼往饭碗里加菜的林伟，顿然片刻，然后低声开口探问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恩——”对方稍一打愣，然后回答道：“五年了。”
“大叔儿、大婶儿挺好的？”
“还成。”
“结婚了？”
林伟点了一下头，然后确切道：“美玉。出来没多长时间就办了。”
“男孩儿女孩儿？”
“是个传宗接代的。”
“恭喜你啊”
“哎，听说你和永美结婚了？”
“啊——”夜光明诧异地一愣，然后问道：“听谁说得？”
林伟目不转睛地直直地看着好友，然后考问道：“恐怕你猜不着。”
“我还真猜不着。”夜某认同地点头道。
“也是咱们的老同学，嫂夫人的好友，陈亚芳。”
耳膜触及到这个名词，立时改变了夜光明的脸色，使之他突然笑貌全失，可是很快转眼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态，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碰见她了？”
“干咱们这行的谁碰不见？拉成龙、泰森、罗大佑都有可能，得有一年了，那时侯我正在机场排队，等轮到我的时候正好是她用车，那天就她一个人。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你和我捉迷藏哪，后来又等一会儿，她可能看出来了，对我说明了地方，我才问：就你一个人？她点了一下头儿。别说，校花就是校花，一点没变，还那么漂亮。一聊天才知道，她是和一个搞房地产的结婚了。那天是他老公在海南有笔生意还没谈利落。她在那边待了一个星期，受不了那边的气候，待烦了，所以一个人先回来了。说实话，当一提到你，他还是心有感慨。一开始还是回避，然后又自己主动提起你。她对我说：如果有来生一定回报你。她看样子不是怎么开心。反正一提到她现在的生活她一般都叉开，或是回避。而且总喜欢说咱们上学时候的事儿，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仿佛那时才最美好。好象只有那时侯才是她最好的时光一样。尤其一提到你。你怎么样？还是那么迷恋她吗？”说话间，林伟从桌上拿起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万保路香烟，递到了久违碰面的夜光明面前。脸上浮溢着冥索的被问者伸手接过了烟卷，习惯性的在鼻前走了一下。捷达司机很快地就点燃了时尚的芝宝火机，并送到了仁兄面前，为其点燃了香烟。然后自己又打开翻盖儿取出一根，眼望对方，叼在嘴间。只见夜光明深深地吸了一口，直直的两眼目视前方，然后身有感触地说道：
“迷恋谈不上，但是确实是很喜欢她！她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很明显，言者一直对曾经的以往依旧印象深刻，无法释怀。
“没错儿，第一朵校花吗。”
“不……漂亮只是其中之一。她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无论气质、性格……不过话说回来了，自从永美嫁给了我，我才知道，男人需要的是好老婆，永美是最好的老婆。”夜光明定义道。
“论摸样，永美可一点儿不比陈亚芳差。”
夜光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永美早就暗恋你，这我知道。”
“她跟我患难与共，从来没有索取，只是付出。咱们同学称几十万，几百万的很多。我是说那些人原来都追求过她，就是现在依然对她报有幻想。可是她对此只是一笑而已。”
“第二朵校花吗？”
“可跟我结婚什么都没有，即便现在也不富裕，可她无怨无悔。不过亚芳和我分手我到总结出一个道理，就好象一个数字游戏，无论你用多大的数字乘以零到最后还是零。说实话我对她真是付出很多，但最后还是枉费心机。要不然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拳王霍利菲尔德有句名言：拳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真是这样，唉……
“别叹气，这就是缘份，何况无论谁一生一世当中都有遗憾的事儿。就连那么伟大的邓大人不也是一样。条件绝对一流儿，最后还不是没等到香港回归就先行一步了。遗憾的事儿谁都有，不过你赶上的是这类。更何况嫂子又很漂亮，我倒没看出陈亚芳比嫂子怎么好。哎，我记得叔儿婶儿他们没少给你攒钱呀？”
“哼——”夜光明脸上泛起一团苦笑：“嗨，这不都给折腾进去了吗？给谁打了不给人瞧去呀？花多少钱呀！老爷子玄点儿给气回去。”
“噢——我说你刚才那么能忍哪，还以为你开面的磨练出来的哪。”
“后来姜中声跟我说，遇事儿能忍则忍。”
“噢，姜中声，就是一家子都信佛的那个？他干什么哪？”
“他干得大，玩儿车，玩儿电器，他大哥不是在美国吗？专门经营本田车，美规的，最好的质量。这么着，他哥哥直接给他从美国发货，本田多抢手，到货就没，不要钱的似的。后来又认识信佛教的日本人，是东芝电器公司亚洲区销售部的，这么着，给他弄一个北京代理。发起来了。小子命儿真好，李会恩，跟着他一块儿干哪。”
“是，他们俩上学时候就最好。善有善报吗。说实话，最初我还给嫂子写过情书哪。可结果……”无奈地一撇嘴：“是一相情愿。”
忽然夜光明腰间的寻呼机发出了召唤，他赶忙放下了筷子，从皮带上取下了BP机，看了一下发来得号码。
“谁呀，家里边吧？”
“没错儿，永美打来的。”
“真是牵肠挂肚啊。”
“哼——”老友一笑，然后转头对店主问道：“老板,有电话吗？”
“有，在这。”一指自己旁边。
夜光明来到吧台前，右手拿起了听筒，左手拨着号码，然后对店主轻声说道：“算下帐。”跟着接通了电话：“喂……是我，我这就回去……现在正和咱们的老同学吃饭……谁呀？马季讲话：你猜猜……”
林伟兴冲冲地疾步走了过来，伸手对夜光明做了个要话筒的动作：“给我……”夜郎递给了索取者，林伟接过了电话跟着就放置耳边：“我啊，听出来了吗？……唉，不是，对我怎么那么淡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林伟摇着头一副失望的神色，可很快跟着就显示出惊喜得意地表情：“哎……没错儿，正是我。嫂子你说话还是那么动听呀，依旧燕语莺声啊。明哥刚才跟我夸你半天了……怎么遇上我？千里有缘嘛……现在住亦庄开发区……是吗，还经常和明哥提起我。他跟我聊了半天了，也没听他说你们经常谈起我呀……弟妹？托您的福，有了。难得您还惦记着我这马事儿……林美玉呀……她很好，我代她谢您啦……”
就在林伟与电话另一端非常热烈而投入地攀谈间，夜光明与店掌柜的却是一副地下党接头递送情报的举动。他们操着哑语打着手势，神秘地了结了这顿夜宴的全部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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