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明锁好了车，来到自家门前，看大锁当关，铁将军恭候。“哎，人哪？”他掏出了钥匙开门进了院。“空城计。”每天进家总有人影晃动，猛地一清净，还真有点不习惯。他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一看茶几上放着标有老字号的张一元的金属高级茶叶桶，一旁透明的玻璃壶中装着满满的酽茶，伸手一摸，余温尤存。就在这时，外面街门一响，夜光明透过纱帘朝外一看，正是推车进门的永美。不难看出，她是刚从菜市场采购满载而归的。夜光明站起身，挑帘出了屋门，永美看到了丈夫，脸上浮起了欢喜甜美地微笑，并幽默地问道：“回来了您？”
“妈他们呢？”
“看今天天儿挺好的，老两口去大姨家看大哥了。”
夜光明说着来到了车前：“这么多菜。”
“您这不有功吗。”支好车的永美从车筐和后架上卸货。
“来……”夜光明赶忙上前帮忙。
“还真有眼力架儿。”永美对爱人打趣道。
“这家伙，多少道啊？”夜光明提着鲜鱼水菜随着老婆进了厨房。
“凑十个你看够吗？”
“吃不了，吃不了。”
“取个吉利儿，实心实意、十全十美。”永美分门别类地往锅碗瓢盆中放着烹制美味的原材料。
夜光明随口问道：“他什么时候来得？”
永美回答道：“一点半多点儿来得。”
夜光明接着问道：“怎么又走了？”
“是这么回事儿，他呀，带着电脑和工人正给用户安装呢。说一共五台，上午已经装了两台了。他跟我说啊，这批货是他和别人合伙一块儿弄的。他先来是什么意思哪，那安装的工人全是对方的，市场上这种型号的电脑都一万两千多呢，这个呢只要咱们五千。待会儿，他和工人一块儿过来，他怕这个钱数传到对方耳朵里去，这么着，先上咱们家来把钱拿走了，那帮工人正给宽街一家儿装哪，他们那安完就过来，这么着我一想，赶紧把你呼回来吧。那天还说那多少年没见了，借这个机会，好好待会儿，我就去买菜了，一会儿就该过来了，今天你们哥俩敞开心扉，好好聊会儿吧……”
“真够快的，刚说完没两天。”
“你们铁哥们吗。”
“一会儿问问会恩的呼机号，把他也传来。”
“一会再给林伟打个电话。”
“等他来了再说，先让大伟多拉会儿。今天跟他们好好喝喝……”
永美提议道；“哎，一会儿呀，我把他爷爷从贵州买回来那茅台也献出来吧，你们喝那个。”永美真是手一分，嘴一分的好女人，说着干着两不误。
“你是主管，一切都听你的。”
永美接着说道：“这回呀，他说他给咱们留一台最好的，纯日本本土制造，原装东芝进口的。”
“钱给他了哈？”
“给啦。哎，”猛然间，永美好象想起了什么，声音忽然压低，脸上显出一层神秘：“听说了吗？”
“什么呀？”
“听说王制大前天撞了个人，陪了人三千。”
“谁说得？”
“刘博他妈说得呀，刚才菜市场买菜，正好碰见她啦，她还问我哪，我说我不知道啊。”
“是吗？不知道。反正这两天我倒没看他出车，我出车和拉活儿不论黑天，白天从他家门口过，都看他车停那……”
“王良他妈这不是常和她们几个打牌吗，那天下午，她们正从他们家玩儿呢。正好王制打电话回来了，说是碰了个人，就在十里河建材街那块儿，还借刘博他妈五百哪……”
夜光明醒悟道：“碰瓷儿的吧？”
“不可能。王制那家伙多鬼呀，比猴还精，放屁都过罗，碰瓷儿的他还看不出来？平常他还净讲碰瓷儿的怎么怎么碰哪。”永美否定道。
夜光明摇了摇头：“不知道。”
“反正肯定心里够烦的，王良妈输了不心疼，这她心疼，听说两口子正干架哪，王良妈回娘家去了……”
“反正干这行剐剐蹭蹭是避免不了的，那就算该着倒霉呗，反正得别扭个十天半月的。”跟着夜光明说道：“哎，对了，可能快来了，我出去瞧瞧……”
“去吧，误不了你出门儿，他进门儿。我先做准备工作……”
夜光明出了院门，来到胡同里，一扭头，正看见孤家寡人的王制站在他自己家门前，夜光明微笑地向他挥了挥手。
“哎，这么早就回来了？”在自家门前的王制大声对夜某问候道。
正好王制家的方向是姜重声从宽街来时必经的地点，所以自然而然，夜光明就慢慢悠悠的向同行溜达了过去，一会儿就相聚在了王制家门口。
“没见你这么早啊？”
“家里买台电脑，一会儿我们同学给送来。”夜光明解释道，跟着他问道：“你怎么着，晚上出去呀？”
“头疼，歇两天。”王制搪托地回答道。
“可不吗，该歇就歇两天。别一天到晚老干，没完。挣多少算多呀，医院看去了吗？”
“不用看，待两天就好了。”
刚说没两句，原本不宽的胡同，东来西进双方对头开，来两辆车，而且会车之处正是他们立足之地，夜光明赶忙闪到一旁。
“嘿，这破吉普，单行线也闯……”本身心情不佳，看什么什么烦的王制借机要找出气筒，就往车前一站，并双眼敌视着违章司机。理亏的对方自然不敢惹这位地头蛇土地爷，停在王制身前，并且点头面带赔罪的笑。
夜光明一看，赶忙上前拉开了街坊：“让道吧。”
“大哥,刚拿下本儿来，对不起，对不起……”违章司机伸出头解释道。
本身也是司机的王制看知错的对方一劲儿谢罪，自然就不能太较真儿了，本想发泄一下，可是对方不给自己机会，然而又有拉扯的夜光明，所以让开路面，跟着几辆车陆续正常通行地驶过，由于机声轰鸣，自然话也不得说，王制对夜光明扭头目光一领自己的家门说道：“惹不起躲得起，进去待会儿吧。”
夜光明看了一眼街口方向，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情况——姜中生的身影。看得出来，知道对方心情欠佳，一个人烦闷，所以就顺应的王制的邀请：“里面待会儿。”
夜光明随同主人一直进入了屋里。“坐那。”户主伸手一指新添制的天坛实木春秋椅，客人坐在了上面。“给你烟。”主人顺手递过了极品香烟。
“嚯，三个五，豁出去啦？”
“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别人张嘴就几千，去他妈的吧，该抽抽吧，别他妈的便宜给人家。喝水不喝？”
“不渴。”
“好茶，张一元的。”
“不喝，不喝，待会儿得了。”
“正合适的那有。”主人伸手一指靠墙而立的安吉尔引水机。
“新买的？”
“恩，新买的，背一下得买几个引水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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