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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四爷别嚣张 第二十四章 忆往

凤婉卿叹了一口气,看着那蜿蜒的小道一路通向凤栖阁,心里头却总觉得闷闷的。一旁的袭人一眼就看穿了凤婉卿的心思,竟脱口而出,“若是当年莫公子还活着,如今福晋不知过着哪般神仙眷侣的日子。”

袭人这一句话,让凤婉卿忌讳,她打量了四周,又忙对袭人说道:“你以后切不要如何莽撞了,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苏忆瑾的眼线,上次与八阿哥小坐,她都能生出这么多的事来,若是这个事她听得了,只怕这府里要天翻地覆。”

袭人点了点头,跟着凤婉卿继续朝那小道深处走去。

“其实奴婢都觉得莫公子一事有诸多的疑点,公子不也曾这样说吗?”

凤婉卿的鼻尖有些泛红,过了片刻的功夫她才开口道:“都已经是过去多年的事情了,如今提他做什么,人各有命罢了。”

遥想那一年春日,凤婉卿同袭人从家里溜出来……

袭人第一次穿这男人的衣服,实在别扭的不行,凤婉卿打量了她一眼,用手里的扇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别像个姑娘家似的扭扭捏捏。”

袭人嘟着嘴看着凤婉卿一脸委屈,“小姐,奴婢本是女儿身。”

凤婉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袭人的脸蛋,心疼的说道:“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知道的,爹爹一向不喜欢我,若是让他知道我如今偷偷的跑出来了,那岂不是要将我打骂一顿,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换这身衣服。”

袭人还未反应过来,再抬起头来就已经没见凤婉卿的身影了,再找到她的时候是在一品居里。

袭人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桌子上那一片狼藉的模样,“小姐,这么多的饭菜你一个人全吃了?”

凤婉卿点了点头,还颇为满意的笑了笑。

“付钱吧,等会咱们再去那湖上泛舟,今天是花神节,肯定热闹极了。”

袭人一愣,半晌的功夫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姐,你没说咱们出来要带银两啊?”

凤婉卿的表情愣在脸上,一旁正准备结账的活计看着二人,一副随时会动手的模样。凤婉卿一把将袭人拉过来,小声的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袭人摇了摇头,突然间又像是有了主意似的,道:“小姐,你不如在这里等着,奴婢回家去取钱如何?”

袭人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来,凤婉卿的巴掌就拍在了她的脑袋上,“我说你什么好,你要是回去撞见了额娘,那我不是完蛋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一旁的店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走了过来,拍了拍桌子,“我说你们两个人谁付钱啊?”

凤婉卿抬头看着掌柜忐忑不安的问道:“如果我们说没有钱付给你,你会怎么样?”

掌柜的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不会怎么样,我们对待顾客就是玉帝。”

凤婉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袭人拉了拉她的袖子,两个人往角落处一看,见好几个身高八尺的大汉站在角落里,凤婉卿立马变了脸色,忙说道:“你看看你,这怎么动不动就爱严肃呢!跟你开玩笑呢!”

两个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男子走了过来,凤婉卿见那男子眉眼如画,玉树临风,若是潘安宋玉在世恐怕都不及他半分。

“这桌饭菜,我买单了。”

那掌柜的转过身来见了面前的男子,立马做出一副小人的模样,对着他点头哈腰,“小的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莫公子来了,这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这两位是莫公子的朋友吗?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得罪了两位爷,还请两位爷不要见怪。”

凤婉卿看着那莫千沉,嘴角不知觉的带上了一抹笑容,一旁的袭人拉了拉凤婉卿的袖子,小声说道:“小姐,你嘴角还有饭粒。”

凤婉卿听了羞红了脸,连忙拿手帕擦了擦。莫千沉的眼神留意到了凤婉卿的手帕,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方才真是多谢莫公子,不如莫公子留一个地点给我,改日我也好将这剩下的银两归还。”

莫千沉微微一笑,道:“不必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须如此客气。只是今日天气甚好,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和公子一同赏花游玩。”

凤婉卿还没有搭话,袭人倒是开了口,“有,有,我家小,不,公子每日都空闲呢!”

袭人的话才刚刚落下,凤婉卿立马将她拉到一旁,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袭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小姐,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奴婢见那莫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出手阔绰却不同于其他公子的风流挥霍之举,想来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如此的好姻缘哪里找得出来第二桩?奴婢这也是为了小姐好……”

一个问题丢给袭人她真是能够把人给唠叨死,凤婉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捂住了袭人的嘴巴,“好好,为我好,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如何。”

彼时,船已经行驶到了湖中央,如今两岸只有些柳树或野花,却并不觉得枯燥。偶尔有春风吹拂过来,还带着些花香,使人更加的神清气爽。

凤婉卿抬头看着莫千沉,“公子是哪里人士?”

“原是江南,如今在京都安家落户。”

凤婉卿心里一惊,“公子已经娶妻了?”

莫千沉笑出了声音。“还未娶妻,连门亲事都没有。只是家父在朝中谋了一个小职位而已,一家老小也都过来了。”

凤婉卿点了点头,却分明觉得心里的某块石头放了下来。

自从那日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凤婉卿偶尔还是想起来莫千沉,时间一晃到了年下,一日秋纹急匆匆的从外头回来,脸上的神色再明显不过。

袭人正准备了汤婆子递给凤婉卿,见秋纹这一身积雪还未弹去,便进了屋,忙问道:“如今又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你在夫人处得了好处?又或者是捡到了银子?”

秋纹瞪了袭人一眼,“你惯会取笑我,若哪日你有什么事,我可是不会管你的。”

凤婉卿被二人逗笑了,“罢了,你们两个人也不要斗嘴了,秋纹到底出了何事,你这样着急忙慌的过来?”

秋纹接过袭人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道:“方才奴婢去夫人处,听到夫人同老爷说要给小姐你指门婚事呢!听说是个太医的儿子,年纪与小姐接近,人也是才貌双全的……”

不知为何,凤婉卿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她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如何的才貌双全,怕也比不得他了……”

秋纹愣住了,拉了拉袭人,道:“小姐再嘀咕些什么呢?”

袭人摇了摇头,又猛然想起来,年初时见过的莫公子,又看了看凤婉卿,于是想了个法子将秋纹支开了。

“小姐心里头可是还想着莫公子的?”

凤婉卿不肯承认,只转过头去,将眼神落在那院子里头的红梅上头,“哪个莫公子,我何时认得什么莫公子了?”

袭人叹了一口气,“小姐若是如今还嘴硬。恐怕这就要嫁作他人妻了。”

“其实,你若是要说这件事情,大可不必将秋纹支开,你们两个人同是服侍我的,咱们又是一起长大的,你何必防着她。”

袭人笑了笑,又镊子翻了翻炉子里的炭火,道:“我哪里防备着她了,只是秋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的嘴没个把门的,若是说出去,让老爷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处置小姐你呢……”

凤婉卿叹了一口气,想起来婚事,又将袭人拉过来,坐在身旁。

“我倒是无妨,从古自今,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哥哥待我极好,我真心希望他能娶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袭人看了看在外头扫雪的秋纹,放低了声音,对凤婉卿说道:“去年年关时候,夫人说给少爷看夫人,准备娶亲,秋纹这丫头生了好长时间闷死。结果过了年,公子就向皇上上奏,说,国为定,如何安家……”

凤婉卿又怎么不知道秋纹与自家哥哥的事情,只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你与秋纹二人,我一个也不会让你们受苦。”

袭人正准备说些什么,秋纹却进来了,道:“小姐,夫人来了。”

不多时的功夫,就见一个妇人走了进来,虽然已经是三十来岁,却依旧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见了凤婉卿,只微笑着将她扶了起来,两人坐下来。

“你哥哥来信了。”说罢将信递给了凤婉卿。

凤婉卿打开了,见一旁的秋纹一副期待的样子,于是小声念了出来,“兄念及吾妹是否安好,身旁人是否无恙,偶想起来,茶不思,饭不想……”

凤婉卿看着秋纹红了脸的模样,只笑了出来,又看着额娘说道:“哥哥说到底也是将军,怎么写起信来这般的肉麻,倒是没了半分男儿气概了……若是他过两月回来,我定然要好好说说他。”

母女二人又谈论了一会,却始终没有提及婚事,这反而让凤婉卿越发的不安。

大约又过了好几日,雪下的越发的大了,前院来了人,说是有贵客来了,让凤婉卿去。

袭人看着凤婉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是滋味,“小姐,要梳妆了,若是迟了一些时辰,只怕老爷要怪罪了。”

凤婉卿抬头看着袭人,道:“不如你让人去回禀爹爹就说我昨日在院子里看了一会梅花,就着了风寒如何?”

袭人摇了摇头,“小姐,装病这幌子你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

凤婉卿低下头,又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脸庞,若是……她像是有了主意似的,连忙将匣子里的胭脂盒拿了出来。

袭人看着完妆以后的凤婉卿点了点头,“若是不离近了看,倒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只是怕以后外头的人要传凤家的小姐丑陋不堪,到时候小姐你可就……”

凤婉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若是这一次平安度过,我一定出去寻他,要他娶我。”

袭人连忙捂住了凤婉卿的嘴,“小姐又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辛亏秋纹不再,不然她得取笑你了。”

凤婉卿满意的站起身子,道:“走吧,我们该去做正事了。”

袭人陪同着凤婉卿到了前头,远远的就看着那男子背对着与爹爹正在观赏一幅画,凤婉卿行礼。

父亲道:“起来吧,这位是莫……”可当看清楚凤婉卿的脸以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凤婉卿也愣在了原地,面前的这个男子不就是莫千沉吗?她连忙转过身子,说道:“只是这两日用了些花蜜过敏罢了,爹爹无需惊讶。”

父亲叹了一口气,对着莫千沉说道:“莫公子不要见怪,小女今日这副模样实在是难以作陪,这吃饭一事还是改天吧。”

凤婉卿有些懊悔了,若是知道是莫千沉,她那里用得着如此,不过又暗自想来,这样他也不曾发现自己就是那日的男子,不然他肯定认为自己是一个不知规矩为何物的女子吧。

凤婉卿不敢多留,只行了礼就出了门。

袭人见一路上凤婉卿都沮丧至极,又不知道从何安慰,凤阳县无奈的将脚底下的石头踢到了远处,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人是来了,只怕人家见了我这副丑样子,一定吓得立马反悔……”

袭人噗呲一声找了出来,凤婉卿急了,对着袭人厉声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平日里这般的疼你,你如今倒好,还取笑起我来?”

袭人摇了摇头,又朝着另外的方向指了指,说道:“小姐那前头的可是你的如意郎君啊?”

凤婉卿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见莫千沉已经走了过来,她又想起来自己的脸,如今却又没办法收拾干净,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莫千沉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道:“只是如今我该见你一声兄台?还是姑娘?”

凤婉卿始终低着头,不去看莫千沉,“那日的事情谢谢你。”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袭人见凤婉卿拘束,索性找了个由头溜走了。

凤婉卿同莫千沉沿着小道走着,如今积雪已经被扫开,却也只有一条小道,两个人并肩而行,仍然有些吃力,不时衣角相碰。

“那日以后我也曾再去一品居找过你,可是掌柜的说你到了边塞游玩不知道何时才会归来。”

莫千沉的声音温柔如水,在这寒冬里头异常的温暖,“其实,我是为了你的兄长而去,驻守边塞的将士们患病,无人能医治,我家父亲研究出来一剂药方,又奈何走不开,所以我便去了。说到底,我与你的哥哥也是极好的朋友。”

凤婉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将士染病,哥哥他?”凤婉卿不禁觉得心酸,这些事情他在信里不曾提及一丝一毫,想必也是怕她们担心的缘故。

“姑娘大可放心,凤将军武艺高强,身体自然比寻常将士要好的多,再加上他是单独的营帐,所以一切无恙。如今,病情已经全部消除,想来将军也在回城的路上,不日便可与姑娘相见。”

凤婉卿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是。

一旁的莫千沉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来一只簪子,那是由一块粉.色玉石打造成桃花的样式,雕刻精美,栩栩如生,他看着凤婉卿说道:“美簪配美人,再好不过。”

莫千沉看着凤婉卿,因为飘雪在她脸上融化,那点涂的胭脂掉了颜色,如今虽有瑕疵,却已经是倾国之貌。他替凤婉卿簪上,又缓缓道:“那日与你兄长说起来,他道,家中有一妹妹,如花似玉,可与我相配。如此我觉得甚好,不知婉婉你意下如何?”

凤婉卿红了脸,又问道:“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只有我一人。”

“可有钱财满贯?”

“莫说珠宝玉石,就是金山银山你也花不完。”

“那可有侍妾?”

“我只去妻,妾为何物?我竟不知。”

凤婉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若是如此。你当真是个好夫君,明年春日旧时,莫夫人在此等候。”

那一夜凤婉卿未曾入眠,从此后几乎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

年关夜里,兄长归来,与凤婉卿闲聊。

“千沉是个好男儿,他定会善待你的。”

凤婉卿对于这句话完全没有预料,只将脸低着,“好端端的哥哥说这些做什么?”

凤季寒看着凤婉卿,笑道:“你平日里在哥哥面前最是嚣张跋扈的,如今却也像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了,要嫁人了,果真不同。”

秋纹从外头拿了些糕点进来,“好端端的公子取笑小姐做什么,她这是盼星星盼月亮呢,每日睡醒了,便问,今日是什么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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