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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弱魔导士与原罪之书 第十四节 破灭的终焉

“什么?”天雾凝冬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墙上挂钟的时间忽然改变,原本正常显示夜晚八点的钟表竟然一跳变成午夜零点,不仅如此墙外能够感觉得到强烈的魔力反应。

“请问尤丝提娅小姐在这里吗,有人想要见你一面,”敲门声伴随着礼貌的问候传递而入,似乎将屋内的沉寂当成默认,门把手缓缓转动。

门扉打开的一瞬,莱克佘瑞娅立刻扣下扳机——爆炸声在整个走廊内部扩散,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走廊,她不爽地啧了一声,“走!”

“去哪?!”天雾凝冬下意识反问却被尤丝提娅用力压倒在地,空气被锐器划破声传来的同时,数把铁矢刺穿他刚才坐的沙发。

“昨晚不死心,今天还打算继续吗?”突袭似乎唤回尤丝提娅的意识,她如同猎豹一样从沙发上跃起,冲入漆黑一片的走廊之中,刀剑的碰撞声传入天雾凝冬耳中,莱克佘瑞娅保持跪射连开数枪,然后拽住他的手腕,“跟我们走!”

后台的枪声并没有传递到正面的舞台,在看台上欣赏比赛的茵维蒂亚看着周围不停欢呼的观众渐渐皱眉,“艾拉,不觉得周围人有点吵吗?”

“在意比赛已经结束,他们还不退场的理由吗?”艾拉警戒地将冈格尼尔召唤在手,令她惊讶的是周围人并没有对她的动作做出任何反应。

“无视我们……还是将我们作为目标之外的存在呢?”保持结界的茵维蒂亚警戒地盯住周围,以及舞台上的斯贝拉比娅,“她的计策吗?”

“艾拉也希望是这样啊,”对她的话语作出回答,艾拉护卫着茵维蒂亚小心翼翼地离开,不过却在出口处被工作人员拦下,“对不起,请出示你们的票件。”

回答无用——茵维蒂亚伸手将左边的人打晕过去,艾拉则是毫不犹豫地将冈格尼尔的枪锋刺入另一人的心脏——保护两人的结界不可能让她们暴露在普通人的视野之中。

而且更令人意外的是就算她们在这里做出这种暴行,周围,入口区等待的人们也没有任何慌乱,没有惊呼、没有大喊、没有尖叫……仿佛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茵维蒂亚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继续谈笑的人们,“真是个棘手的对手啊,需要带贝娅出来吗?”

“能行动的也只有我们了吧,姐姐她们联系不上,估计也遭遇袭击了吧……真是麻烦,没有姐姐指挥的话我们可不是这么多英灵士兵的对手啊……”用时空黑洞强行炸开外面涌入场内的人流,艾拉将伸长枪柄的冈格尼尔当成撑杆跳杆,高高跃起到半空之中。

不使用飞行系术式是担心有人在暗中狙击,两人看见外面人海的一瞬间就认识到了自己失去了地利的优势,落地瞬间茵维蒂亚将数个魔力弹掷向脚下,爆炸产生的风暴将人流强行打出一个缺口,在缺口合拢之前如法炮制制作出下一处落脚点。

“真是恐怖,瓦尔哈拉有这么多士兵吗?”借助墙壁上的标语凸起稍作休整,艾拉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毕竟是最终决战的士兵,想必数量不少,而且她们也能将普通人引导至那里……最糟的情况这座城市的所有居民都会成为那家伙手下的棋子吧?”茵维蒂亚稍作思考,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

“那样的话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戮了,一击将他们全部送葬!”艾拉如是说道,他们虽然不能随便对人类出手,不过如果这些目标变成了非人的某种事物,所有加诸在他们身上的框架规矩将一并崩毁,那个时候不论是她还是茵维蒂亚都会毫不留情将这座城市内一切异端全部剿灭,不,严格来说应该是“敌人”。

“冷静点艾拉,不清楚那家伙目的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茵维蒂亚拦住准备出手的艾拉,“而且这一次比起我们,对方更是有备而来。”

“加上个来者不善就更好了呢……”艾拉笑着指出她的盲区。

“三年前,我们没有拦住突破最终防线的雷瓦汀,让这座城市中两名无辜魔导士成为牺牲品……不过这次,我们能不能拦住解封后的那把魔剑呢?”

“如果和瓦尔基里她们作战,艾拉可没这个自信。”两道闪电在她面前落下,注意到其中人影后的艾拉轻轻叹气。

“真巧,我也一样呢,”茵维蒂亚暗中咏唱起应对术式,并将这边的情况告知尤丝提娅,“不能去帮忙了,真是抱歉……”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最好三句话以内!”天雾凝冬向身旁的尤丝提娅和莱克佘瑞娅发问。

“昨天不是来了一次被打跑了吗?那么今晚再继续咯,”尤丝提娅甚至没用三句话就将事实告知,“接下来就看对方怎么出招,不,第一招已经动手了吗?”

“第一招?”

“替换,”莱克佘瑞娅如此说道,“恐怕现在整座学院中所有人都被她替换成了手下的士兵了吧,至于那些被替换的人……希望他们平安吧。”

“凛心!白野!!”天雾凝冬立刻喊出两人名字,不过代替他回答的是周围铁弓弦翻,尤丝提娅挥动手中黑刃,莱克佘瑞娅将枪柄当成木棍,联手防御下暗处射过来的数发铁矢,“原来如此,目标是少年吗?”

“不见得,为了阻止那个宣言,她必须回收那个女孩,不过那个女孩现在和贝娅在一起应该能确保绝对安全,剩下的就是该怎样撑过这个夜晚了吧?”莱克佘瑞娅还没分析完毕,尤丝提娅一声轻笑表示否定,“刚才少年都注意到了那块钟表的异常,恐怕这家伙将整个城市中的时间都停止了吧?”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普通人类因为没有魔力适性所以不会受到影响,这也算是今晚最大的好消息了吧……”尤丝提娅话音未落,一道电光在她面前落地,看着熟悉的来客面目尤丝提娅不悦开口,“不去那小姑娘那边,却要到这里妨碍妾身,汝真的无所谓吗?”

“击溃——!”欧特琳德手臂前伸,五道电光向三人飞来,尤丝提娅立刻施展螺旋将它们全部弹开,一步冲到欧特琳德面前,挥剑将她手中准备掷出的武具击落,“妾身可不会允许你使出第二击!”

“尤丝提娅——!”欧特琳德愤怒地呼喊着尤丝提娅的名字,尤丝提娅一拳击碎她身上的铠甲作为回应,在她挥剑反扑的瞬间轻巧地跃离,然后再度突进,反反复复将欧特琳德玩弄在方寸之间。

“这边也是为了拖住我们的棋子吗?”莱克佘瑞娅举枪的同时,手腕上传来一阵足以麻痹的痛感,忍痛拔出深入皮肤的铁棘,凝视着黑夜中举弓的少女,“回答无用吗?”

“击溃主人之敌,”少女淡淡地开口,却用风一般的速度贴近,莱克佘瑞娅后退一步的同时开枪,少女在前进中也拉弓射击——箭矢与子弹在空中碰撞,魔力的冲击波将天雾凝冬强行吹飞。

注意到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到天雾凝冬的少女,莱克佘瑞娅不悦开口的同时连开数枪,“你的对手在这边!”

少女没有回答,仅用弓箭击落了她的子弹,然后两人将武器当成棍棒,正面缠斗在了一起,天雾凝冬脑海中传递出莱克佘瑞娅的忠告,“赶紧远离这片学院,越远越好!”

试着帮忙用魔铳牵制袭击向莱克佘瑞娅的少女,结果自己手臂毫不留情被对方射穿,忍痛拔出箭矢的天雾凝冬意识到两方实力的差距,立刻向着凛心等人所在的方向跑去。

“那个笨蛋,出口不是那边!”看着他奔跑的方向,尤丝提娅刚刚出口的话语被欧特琳德手中光枪打断,扭动身体让光枪擦着自己腹部命中地面,为了防止对方上挑枪头尤丝提娅用手中的剑死死压住枪柄。

“毕竟是小子呢……人类的思考回路始终和我们不同,”莱克佘瑞娅说到这里一脚踢中与自己相持少女的下盘,然后伸手从胸口的衣兜中取出两枚灰色的子弹压入枪膛,两声枪响,少女无言地看着弓从她手中渐渐消失,尤丝提娅反应过来她用了什么后惊愕开口,“现在就把那东西用出来了吗?”

“所谓王牌这种东西,并不是要留到最后,而是应该留到最需要的时候才使用啊……”莱克佘瑞娅轻轻一笑,瞄准召唤补充武具的少女扣下扳机。

少女轻轻啧了一声并没有逃脱尤丝提娅的耳朵,她也在黑刃上附加了足够的魔力,一刀斩向欧特琳德尚未修复的护甲——在命中前被光枪径直挡下,尤丝提娅双手增加了下压的力度,对方也是用着相同的力道进行抵抗。

两人的相持被一枚小小的弹丸妨碍——尤丝提娅注意到莱克佘瑞娅枪口的火焰,以及飞向自己的子弹,立刻将口袋中事先预备的烟雾弹掷向欧特琳德,当然这种程度的攻击被对方用光枪轻松击碎——不过烟雾还是从那里涌出,漫无目的地扩散向四周,欧特琳德轻轻挥动光枪将其驱散,这个瞬间莱克佘瑞娅打来的援护射击正好经过两人之间,尤丝提娅闭上眼睛的瞬间用防御结界覆盖自己整个身体。

腹部传来枪锋刺入的感觉,不过因为迅速将魔力转移到那里加强防御,所以伤口并没有进一步的扩大,尤丝提娅注意到欧特琳德这一击传递而来的力度,“这家伙以前有这么强的蛮力吗?”

不过结界虽然能阻挡伤害,对于冲击却无能为力,尤丝提娅在地面上后退数十米才勉强停住趋势,不过在她准备攻击的瞬间,那柄光枪再一次出现在自己死角——挥动黑刃架住对方的突刺,尤丝提娅翻动手腕横砍向欧特琳德腹部却被她以不可思议的动作躲过——四肢向前,身体主干却向后方高速飞去,宛如被人操纵的傀儡一样。

操纵者是谁并不难判断,困难的是如何将欧特琳德从对方的操纵中解脱,尤丝提娅一边回避对方的光枪,一边试图触碰她的身体——只要两人直接能够直接接触,自己有暂时支配对方数秒的自信,然后让她睡过去就完事了。

不过该怎样近身呢?自己想不到答案,也得不到答案,因为面前的欧特琳德自从刚才开始就避免着自己的接近,不断用手上的武具远程攻击自己——虽然对自己来说那种程度的攻击没有命中的可能性,却也足矣妨碍自己前进的步伐。

尤丝提娅思考着解决方案,莱克佘瑞娅则是继续用新子弹压制少女的反击,看着明明陷入绝境却面露诡异微笑的少女,她在心里分析其对方可能的目的,拖延时间毫无疑问位居榜首,但是这种程度的拖延时间仅仅是为了让主力能去和斯贝拉比娅一对一吗?还是说有别的计策存在——现在的她分心到这种地步已经极限,少女虽然没有武器,不过空手格斗技巧不输给顶尖战士,如果被她取得近身机会,自己的处境也相当不妙。

想到这里她准备再度使用刚才支援尤丝提娅的闪光弹,不过还没等她装弹上膛,少女灵巧的一拳将她手中的步枪打上天空,莱克佘瑞娅立刻将魔刃附加在自己手掌,在少女注意力被那里吸引的同时弯腰扫腿——少女立刻后退保持距离,莱克佘瑞娅也乘机取回武装,打开下方刺刀的保险,将整把枪当做一把长剑,莱克佘瑞娅调整呼吸的同时寻找着少女身上的破绽所在,“根本找不到啊……”

“因为你和她一样,都喜欢寻找弱点发动突袭,”少女冷静地回答,“不过你的敌人也会从中不断学习,学习应对这种战法的方式。”

“是呐,不过看起来将我们拖到这里才是你计策的核心?”莱克佘瑞娅点头承认自己的失误,少女淡淡一笑,“反正都是前往赴死地的同士,若是寻求刀剑交流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

“什么?!”莱克佘瑞娅的惊呼,并没有传递到尤丝提娅的耳中。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欧特琳德口中喊出含混不清的词语,但传入尤丝提娅耳中的只有“杀”一字。

“这可是比妾身刚才的表现还要疯狂呐……”尤丝提娅喃喃自语,现在的欧特琳德虽然力量恐怖,但是攻击套路过于单一,刺即为刺,斩即为斩,速度上确实已经接近疾风,准头上也是异常精确——可惜这种程度制作分身当成肉盾就能轻松接下,反倒不如一开始“五星轰击”连发棘手。

因为分身争取时间使她有余裕思考对方目的,把自己拖在这里却在其他地方按兵不动并不是那女人的风格,因为之前策划袭击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这样的排场就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少年失踪……贝娅也是一样,盖娅被夺走,当然最后平安无事回归,但那一切进行的过于顺利让她不得不心存疑虑。

但是现在为什么除了自己这里,其他地方都那么安静呢——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的平静,却又有一种暴风雨欲来的压抑。尤丝提娅翻身半空后使用神速绕到欧特琳德身后一脚踢中她的脊柱,虽然感觉到铠甲碎裂不过里面的身体却不能触碰半分。

欧特琳德掷出光剑作为反击,尤丝提娅面无表情将一个分身扔了过去,光剑粉碎的分身似乎进一步刺激了欧特琳德的神经,尤丝提娅只感觉到她身体内的愤怒更上一层。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纯粹的意念集合体,一个将打倒自己、杀死自己的意念集中的活动人偶,想到这里同情的话语不由自主流露嘴边,“真是可悲呐……”

然后尤丝提娅感觉到了身后暗处潜藏地另一个生命体,并非少年,也不是贝娅,更不会是自己的盟友,那么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击溃她。

然后出手的一瞬间她猛然愣住——莱克佘瑞娅的攻击火花能从那里看出,恐怕是装备了镜子类似的武器,看着向前方笔直突进的欧特琳德,尤丝提娅嘴角一弯,在那人面前停下脚步,不知是计的欧特琳德改变方向后向她直扑而来,她则在压低身子的同时手掌发力,对方推向隐藏者的位置。

然后一声少女的惨叫传递到尤丝提娅耳中,她的眼前匪夷所思地呈现着这样的画面——欧特琳德用光枪将一名自己不认识的少女心脏刺穿,但是少女的表现明显说明她与欧特琳德相识——她一边喊着欧德林特的名字,一边试图停下欧特琳德继续袭击她的动作。

可惜的是欧特琳德并没有在意她的呼喊,几分钟后就将她变成一具死尸。

“原来如此,就连理性都丧失掉了吗?”尤丝提娅注意到事实之后,默不作声地用分身收好少女身上的镜子,“真是可悲。”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欧特琳德口齿不清地重复着某句话,但传递到周围的只有一个明确的“杀”字,尤丝提娅轻轻叹了口气,“所以妾身才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棋子手下——因为为了她们那自私的目的,棋子什么的会被随时清理掉啊!”

自言自语的同时,欧特琳德已经杀到自己面前,尤丝提娅举剑挡住她的光枪,抬脚防住她的拳击,然后转身将她踢了出去——触碰不到她的身体就停止不了她的暴走,恐怕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她全身才会被白银的铠甲覆盖,虽然上面沾染了鲜血的殷红,不过并不影响其作为防具的坚硬。

分身对镜子的调查也已经完毕,没有出乎或者可以说是正中自己的预料,那面镜子能够将生物的疯狂增幅到最大值……分身报告到这里尤丝提娅就让她住了口,剩下的事实很轻松就能想到——少女的目的估计是用这面镜子收拾自己吧,不过因为欧特琳德直扑而去所以反而成为了被害对象。

“害人终害己……嘛,现在的妾身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呢,”完全疯狂的欧特琳德蛮力比之前更强,尤丝提娅接下她光枪的手现在依旧不断颤抖,而且更令尤丝提娅感到棘手的是她不清楚天雾凝冬现在的去向,大型术式轰炸后的余波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扩散——而天雾凝冬失去信号还是她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虽然少年现在的身体是莱娅制作的,也可以说是炼金术的最高级杰作,不过也经不起少年那种想法的胡来啊……”尤丝提娅喃喃自语,冷静地化解欧特琳德一次次突刺,然而在她试图反击的时候,欧特琳德总是被强行或者强迫远离自己的攻击半径,看到这里她不禁啧了一声,“真是个麻烦的东西,芙蕾雅!”

“打算在这里拖住我们,或者尽可能消耗我们的战力,而小子那边才是正餐吗?”莱克佘瑞娅向面前的少女打听,周围的黑暗让她看不清少女的面容,只知道她和斯贝拉比娅差不多身高,一双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格外瞩目。

“没那么麻烦,”少女对她的猜测予以否定,“我最初就说过了,我们只是陪葬品而已,瓦尔基里、布伦希尔德负责愤怒与嫉妒,我和欧特琳德则是负责对付你们,剩下的五人应该不在这座城市之内吧,毕竟她们是作为战后回收班的人来处理整个战场。”

“欸,告诉我这些没关系吗,我可是你的敌人啊,”莱克佘瑞娅笑着试探对方话语真伪。

“没所谓,反正时间快要到了,一切都将在火焰中消失殆尽——哪怕是不死的你们!”

“做出这种事情,你觉得这个世界没人会注意到吗?”因为探听不出来半分危险,所以莱克佘瑞娅才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自己毫无疑问在这个没用的地方白白浪费时间,所有人的阵势都是为了消耗时间,陪葬——雷瓦汀吗?!

“看来是意识到了什么呢,不过已经太迟了,”伴随着少女的话语,强烈的魔力冲击让莱克佘瑞娅停下手中的动作,然而少女脸上的表情更为惊讶,“镇压住了吗?不可能,所有能做到这件事的人都应该被我们牵制在这里才对——!”

在她继续说出让事态更加麻烦的词语之前,莱克佘瑞娅用子弹让她永远地闭上了嘴,看着一旁和欧特琳德缠斗的尤丝提娅,“狂化体吗?这下子不好办了——!”

“……别那么诧异,我说过了我要在这里拖住你们直到死亡降临……”伸手刺穿莱克佘瑞娅的胸膛,少女用另一只手擦拭着嘴角的鲜血,“这副身体也到极限了吗……在回瓦尔哈拉之前真想再多看一会这个世界……”

意识消失前的少女,脑中盘算的是自己舍命一击能够争取到多少时间……为了让真正的那把剑降临。

“杀……!”欧特琳德的武器上裹挟着她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愤怒,尤丝提娅强行用魔力操纵手臂抵挡,然而还是被对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蛮力吹飞。

“完全丧失理智了吗?”总是全身铠甲破烂不堪,自己依旧无法触碰到对方的身体,现在的欧特琳德身体什么时候回崩溃都不会让自己意外,拼命使用魔力作为铠甲的替代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然而在人类躯体之下,她的魔力不可能无穷无尽,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确实能补充一时之需,不过那样的话她什么时候倒下都不会让自己意外。

“歪门邪道……”尤丝提娅口中说出一个词语,再度搜索着击败面前女人的方法——既然无法近身那么投射系武器或许能有半点作用,这么想着的她发动“天刃十字”,然而那副铠甲轻松地将它们全部挡下。

“既然如此——!”用魔力将那些铁刃强化到跟神器级别的武器相同的程度,自己快速脱离射程的同时射击——剑刃与地面相撞引起剧烈的地震,尤丝提娅目光则是牢牢盯住那个在灰尘中的身影,“真是麻烦……”

“杀……!”欧特琳德缓步向着尤丝提娅走去,尤丝提娅认为没有留手的一击将她的铠甲完全崩毁,不过她的身体上却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

“多么可悲的样子,汝,”尤丝提娅凝视着她的姿态,地面上未消散的火焰让她能够看见现在欧特琳德的表情——全身皮肤已没有最初见到时候的光滑饱满,相对的是褶皱和老化的黄斑到处可见,那个时候如同服装模特的外表已从那张脸上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枯黄的老人脸庞,铠甲下的手脚朝不同方向弯曲,双腿、双臂上面全是刚才两人近身搏斗留下的淤青,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皮下出血的暗红。

然而那双眼睛依旧牢牢地盯住自己,如同不放跑猎物的鹰隼,尤丝提娅能够在那双眼睛里读出欧特琳德满腔的愤怒,然而下一秒她注意到了——那双眼睛下方两道血泪。

“悲伤吗——不过这就是你们棋子的命运与结局,”尤丝提娅说得轻描淡写,将手中黑刃收回刀鞘,与此同时欧特琳德继续向前挪步——看上去两条腿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却依旧被人操纵着向自己攻击,完全违背意志的支配。

眼泪流干后用血液代替了吗,虽然是因为发狂而将自己同伴击杀,但那具身体某处还残留着她身为欧特琳德的意识吗……真是可悲,可悲到不能用这两个字以外的词语描绘,尤丝提娅想到这里轻轻闭上双眼,将全部意识都集中在对手和自己的黑刃之上。

“杀……!”欧特琳德的声音再度传来的一刻,尤丝提娅用所有魔力强化身体后所实现的拔刀居合一斩。

两人近身的瞬间,她终于听清欧特琳德口中的话语,那是,很简单的三个字——

“杀了我……”

“云耀闪穿——!”

毫不留情地全力一击,被黑刃命中的欧特琳德身体瞬间布满银色刻印,然后变成一团不成样子的肉块,鲜血在地面上如花朵盛开般四散,更多的则是溅在了尤丝提娅的脸与衣服之上……收刀入鞘的尤丝提娅同样跪倒在地——将所有魔力倾注的一击的她已没有任何力量前往别处,然后她在意识丧失时似乎听见了风中那若有若无的遗言:

“谢谢。”

与那两人分开后的天雾凝冬前去搜索凛心等人,然而等他找到两人的时候看见的仅仅是倒地不起的两具血尸,以及站在它们面前的两人。

“斯贝拉比娅,盖娅?”周围并没有敌人的影子,天雾凝冬也看不出两人下手的可能,为了了解事情发展于是开口询问,没想到斯贝拉比娅只是轻轻一笑,“她们吗,只不过是被那把血光之剑夺去性命了而已。”

“血光之剑?”

“魔剑提尔锋,”斯贝拉比娅语气中读不出来任何感情,“没想到为了一个人,竟然连那种魔剑都带上了。”

“谁干的!”

“谁知道呢?”

“你说什么?!”

“还没有清楚现状吗,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们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斯贝拉比娅冷笑一声,“普通人类根本没有与魔剑对抗的手段,而我们也没有救活她们的手段。”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她们是被什么攻击的?”

“很简单啊,”斯贝拉比娅提起自己裙摆到危险的高度,“明白了吗,哥哥?”

天雾凝冬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她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是用魔力支撑的状态——斯贝拉比娅继续说着,“我们出门的瞬间那东西就从那边一道横斩……”

“盖娅没事吗?”意识到关键目标的天雾凝冬立刻追问。

“姑且将她的伤口转移到我身上了,”斯贝拉比娅如是说道,“现在那剑还在学院中游荡,很想说放着不管这句话,不过哥哥应该是不会答应的吧?”

“多余的话不说也罢!”

“很遗憾有些事情必须要让哥哥先一步知道为妙,”斯贝拉比娅如是说着,拉着天雾凝冬向斗技场内部走去。

“那是什么……”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姑且不论,斗技场的中心笔直插着一把鲜红的炎剑。

华丽的剑柄上装饰着大颗红宝石,剑刃上随着天雾凝冬的呼吸闪耀着红色的铭文,看上去像是卢恩文字一样的符号,不认识的天雾凝冬向斯贝拉比娅请教。

“魔剑莱瓦汀,或者说圣剑雷瓦汀……”斯贝拉比娅缓缓开口,“据说此剑出鞘瞬间就能歼灭所有与这把剑主人敌对之人……现在插在这里却无人看管,难以理解啊。”

“有埋伏吗?”

“看不出来埋伏才最让人不安,”斯贝拉比娅打量着整个场地,“为了以防提尔锋的偷袭,雷瓦汀的出鞘,我让使魔打量了整个场地,结果别说敌人,就连一个活人都看不见!”

“那东西能破坏掉吗?”天雾凝冬用魔铳的枪口指着雷瓦汀,扣下扳机却发现一层薄薄的屏障阻挡,斯贝拉比娅对此轻轻皱起眉头,“为什么要保护起来呢?明明拔剑所需要的鲜血已经吸收完毕了……”

“鲜血?”

“没有感觉到吗,不,应该说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对血的味道已经习惯了吧,因此才不会有太强的排斥反应,”看见天雾凝冬的反应,斯贝拉比娅继续着她的分析,“哥哥没发现脚下的地面似乎曾经湿过一次后又被人强行擦干的样子吗?”

对于她的这番言论,天雾凝冬仅仅是轻轻摇头。

“这里本来有数千名观众,尤丝提娅姐姐也给你分析过了芙蕾雅掉包的手法了吧?”斯贝拉比娅看后长叹口气,“既然这里有那么多人,甚至还安排了提尔锋把守,为什么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受到半点攻击呢?”

“故意放我们进来,不打算让我们出去吗?”天雾凝冬如此考虑。

“如果是那样倒也说得通,但是之前这里的观众都去哪了?”

“观众……”

“既然打算将我们引进来一网打尽,为什么将最重要的宝物留在那里却不配置半点攻击的兵力呢?将我们歼灭的兵力去哪了!”斯贝拉比娅语气渐渐激动,“我们很清楚现在到处都可能有陷阱,然而为什么这里却摆着我们最需要的武器——能够改变现在整个战场的武器?”

“等下,刚才不还在说鲜血吗?”天雾凝冬完全跟不上斯贝拉比娅那跳跃性的思维,只能从头问起。

“那个啊,比起说,还是用眼睛看更清楚吧?”斯贝拉比娅随口答道,同时将手中一个瓶子扔向地面。

玻璃破在撞击地面的瞬间便粉碎了,但这并不影响其中内容物发挥效力——天雾凝冬看着脚下的地面泛起赤红的颜色、而那赤红色仿佛具有生命力一样渐渐向着周围扩张,整个观众席通道、半片观众席、整个观众就座区域……那赤红色的扩张仿佛不知疲倦,甚至将周围的墙壁、天花板也全部染色,然后这些颜色向着舞台的中央集中,斯贝拉比娅平静地看着这副变化,似乎早就知晓一番,“那些被染色的区域,过去一段时间内都有血液沾染。”

听完她的发言看着周围一片赤红的空间,天雾凝冬感到一阵反胃——强忍着不让自己胃里的东西从口吐出,他看着斯贝拉比娅,“也就是说他们全都被杀了吗?”

“没错,不管是在这里的士兵还是被卷入的观众……”斯贝拉比娅点头承认了他的推断,“他们全都死了,被那里的那把剑。”

“不毁掉不行啊!”天雾凝冬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扣下扳机,这一次他在子弹上附加上了“穿透”和“崩坏”两个术式,见到子弹轻松穿透那层障壁,他嘴角浮起微笑。

弹头和剑刃正面相撞,如同原初计划的一样弹头崩坏了,然后就是剑刃——这么想着的天雾凝冬忽然注意到雷瓦汀的剑刃上红光四射,斯贝拉比娅暗骂一声的同时立刻发动转移术式打算脱离,然而比她行动更快的是雷瓦汀——在她术式展开的瞬间,那柄剑就从内部打碎了障壁穿透了她的心脏,留下发愣的天雾凝冬和不知所措的盖娅呆呆地看着她弯下身子。

“果然是这样……”——没有主人不代表没有敌人,就像是野狗一样,将赐予其食物的人认定为友方,将对其施加攻击的人认定为敌人,而为了从攻击中幸存,野兽势必将用上所有力量将敌人击溃,倘若敌人数量较多,自然从最强的开始击杀……斯贝拉比娅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想到……可惜啊,现在的自己如果能说出口的话……该是多么的傲慢……

“绝不饶恕……”天雾凝冬怒视着面前沾血的剑刃,将盖娅从对方的射程上伸手推开,手中的魔枪将“崩坏”的类似概念全部附加,化作一枚枚银色子弹射向赤红的剑刃。

仿佛被看不见的意志操纵一样,剑刃灵巧地在空中斗转腾挪,描绘出复杂飞行轨迹的同时将天雾凝冬的攻击尽数化解。

不过天雾凝冬还没有认输,他回忆起过去尤丝提娅使用这把魔铳用过的技巧——魔弹增生——被雷瓦汀切裂弹开的子弹一分为二,再度向漂浮在空中的目标发起追击。

十、二十、四十、八十……最终分裂成千枚以上的弹丸,从四面八方将剑刃包围、穿透,天雾凝冬全身的魔力尽情倾注在那把枪之中,弹丸的风暴让圣剑没有攻击其他目标的余裕,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制着手脚,雷瓦汀勉强回避着附加“崩坏”卢恩的魔弹,将其它魔弹切裂弹开,然而因为术式的作用它的反击并没有多大成效——数枚魔弹擦过的剑柄部分已经开始化为粒子而消失,天雾凝冬也为这久违的转机握紧了拳头。

“哥哥小心——!”盖娅的声音伴随着从背后而来的冲击让他扑倒在地,仰头看到的是鲜红的血之花在盖娅的胸口绽放,同时他也看见了造成这一切的凶手——那柄还沾染着鲜血温度的黑色魔剑。

斯贝拉比娅之前说过,她们在入口处被魔剑提尔锋袭击了——那么既然能在入口处徘徊,为什么不能前往更深处进行巡逻呢——天雾凝冬咒骂着自己的失误,同时将凶恶的目光对准了在空中得意悬停的提尔锋——“绝不原谅!”

然后他在耳边听见了一个声音,巧合的如同所有三流剧本里面写的那样,“想要,力量吗?”

“你是谁?”——并不是之前听过的少年的声音,也不属于他认识的任何一人,天雾凝冬开口询问对方的身份,却被他的回话吓了一跳——“连人家都记不得了吗,真令人失望!”

女性——不可能,在尤丝提娅和自己相遇前,根本没有这样的女性用如此撒娇的口吻称呼自己,就算平日里将“人家”挂在嘴边的凛心,语气里也没有这么娇气,天雾凝冬继续思考着对方身份,手中的魔铳却猛地枪口上扬,向着半空中开了一枪。

天雾凝冬看的很清楚,那么纯黑无光的弹丸,如同提尔锋的剑刃一样的颜色,不缓不快地向着提尔锋撞去,或许是没有注意到,或许是认定这么弹丸没有威胁,提尔锋和雷瓦汀都没有做出迎击的准备,而是专心对付之前那些空中乱舞的弹丸。

然后传入天雾凝冬耳中的是宛如冰块碎裂一样的声音——黑色弹丸在距离提尔锋五米左右的地方划出一道黑色的线条,径直将提尔锋的剑刃击碎,在他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耳中那个恶魔的声音再度响起,“想要,这种力量吗?”

真是个恶劣的玩笑——现在这里只有自己和雷瓦汀,这种交易如同将利剑架在脖子上一样的强买强卖,更重要的是这笔买卖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天雾凝冬想到这里不爽啧舌,“你想要什么?”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人家过去到现在想要的东西当然只有一个,”笑嘻嘻的嘲弄声回荡在自己整个脑中,不过少女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天籁,宛若一双利爪从内部抓挠着光滑的黑板,发出的声音让天雾凝冬头痛欲裂,“而且人家能做到的事情还不止这些呢!”

仿佛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力量一样,魔铳的枪口这次移向了斯贝拉比娅的尸体,还是一发子弹,不过这次并非黑色,而是青苔般的深绿——子弹没有受到任何阻挠没入了斯贝拉比娅的背部,淡淡的白光将她的身体尽数包裹。

光芒散尽后斯贝拉比娅手脚完整地躺在那里,身上的伤痕也跟开玩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少女的声音似乎更加激动,“想要,这种力量吗?”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天雾凝冬明确地认识到了一件事情——少女将他的心中所想摸得一清二楚,然而刚才说到一半的代价让他依旧心存戒心,“什么条件?”

“七发弹丸,”少女笑声更加娇媚,“你必须用这把枪打出七发弹丸,而这接下来的七发弹丸将会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既然如此,那么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没有拒绝的理由。

天雾凝冬站起身,直面着空中的雷瓦汀,然后第一次扣下扳机,“崩灭吧!”

如同感知死亡而打算拼死一搏的野兽一样,雷瓦汀下一秒就从天雾凝冬的视野中消失,然而枪口的子弹已经出膛,天雾凝冬感觉到心脏被贯穿的同时,目击到了刺穿自己胸口的雷瓦汀化作粉末消失的事实。

将治疗用的第二发打入自己体内——疼痛感与疲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天雾凝冬感觉到刚才战斗中消耗的大量魔力瞬间回复完毕,看着仿佛得意微笑而轻轻颤抖的魔枪,天雾凝冬将同样效果的第三发,打入盖娅体内。

如同自己当时的反应一样,盖娅的身体被白光轻轻地笼罩着,伤口复原、消失……

“醒不过来吗?”想着虚空发问,天雾凝冬有自信那个不知名的少女会给予自己解答。

“没那么快哟,至少要一天才能从复活术式带来的反动中解除,”少女笑着说道,“而且这是对于生命的操纵,能一天醒过来已经是足够幸运了。”

“没办法了……”天雾凝冬想起门外的凛心与白野,快步走出门去。

接下来的过程不必赘述,确认两人的伤口完全恢复后,天雾凝冬又向着尤丝提娅所在的方向跑去。

“真是便利的能力,”确认接下来还有两发弹丸需要使用后,将枪口对准莱克佘瑞娅的胸口。

扣下扳机,白光出现——将治疗完成的莱克佘瑞娅与复活完成的尤丝提娅搬到附近的长椅之上,感觉不到附近更多的争斗,天雾凝冬也坐下来长舒口气,凝视着秋日最后的星空。

秋日的星空尚未进入冬,天上的星斗依旧明亮耀眼,其中一颗比平常更是如此——越来越耀眼,那如同米粒的光点也越变越大,一点点向下落去。

当那颗星接近到人们可以观测的程度时,可以发现那东西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星体,而是一柄长达百米以上的巨大剑刃,剑刃上按照呼吸频率闪烁着赤红的铭文,剑柄护手处的红色宝石闪耀着夺目的白光。

因为是深夜,加上时间支配的缘故,这一击才无法防御——剑刃径直刺入城市中心区域,然后火焰就从那里喷涌而出,不一片会就包围了整座城市。

如同三年前那场天火一样,但不同于那时可以控制的规模,在这座一切都被静止的城市中,任何反抗的手段都因为残酷的现实而变得无法实现。

天雾凝冬当然注意到了星体的异常,只不过手中的魔铳已经用光了全部子弹,无力回天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剩下数颗弹丸制作出一个隔绝火焰的结界,等待着外部救援的到来。

只不过这火焰的强度实在过猛,成片区域现在因为火光已宛如白昼,更重要的是火焰剥夺了周围能够呼吸的空气,天雾凝冬拼命维持着结界,直到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

如果在飞机上看着下方,会是怎样的景象——火焰宛若挣脱枷锁的猛兽,在钢铁森林内肆意狂冲,将触碰到的一切点燃、燃烬;如同燃烧的洪水冲破堤坝,将下游的城市一口吞没,钢筋水泥的建筑在其中摇摇欲坠,发出一阵呻吟后便崩塌进入火海之中,爆炸声在远处骚动,夹杂着鞭炮礼花的声音,大概是那里的库房被这火焰引燃了吧,然而更多的火药甚至连发出这最后一声爆炸都做不到就被烧成了灰烬……毫不留情地,燃烧成灰。

卫星上看去更是如此,几秒钟之内这座城市亮度瞬间翻了数倍,如同地面上出现的超新星一样,然后如同超新星一样渐渐暗淡——能够燃烧的一切都已烧烬,仅留下一片焦土作为过去城市存在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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