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海羽却想到了问张念翼这个问题：“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不应该是19世纪初吗？”张念翼看了下四周，“但是不一样，难道桃源出问题了？”他把刀放下，张海羽便也放下了。
我听见“桃源”这两个字，马上唇读了一遍“乌托邦”。张海羽皱了下没：“可能真的是空间的问题。”
“喂，这个洞怎么办？”陈余井叫住了思考着的我们三，张无与看着洞说：“我怀疑这是一个通道。”
张念翼想了一会儿道：“没错，是世界换了，念玺，我带你一起回去。”
我心说完了，绕不出来了，张海羽以前怎么那么执着？
“世界换了？看来多重世界融合后，又分开了。”张海羽猜测着，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只对我说了两个字“地铁”。
我想着地铁的样子，还是没有那种灵光乍现的感觉，张海羽才道：“把地铁比作空间。我们从一个空间到另一个空间就像是换乘地铁。”
我依靠可怜的想象力勉强懂了。这个地方同时聚集了三个空间，我们是在空间交会的时候，从我们原来所存在的空间被这个空间带离了，就到了这。就像在一个地铁站，两列地铁停在同一站，我们从一列到了另一列中，然后就被带离了站台。我们从一列地铁到另一列的过程，也就像是我们之前在某一个楼层走到另一层，然后三个空间又分开了，我们也就回不去了。所以说换的是世界，如果要更加确切，我还可以说，我们无意的移动，使至我们周围的空间换了。
所以有两种方法离开，一是自己创造一条通道，二就是再等空间重合。
“念翼，我不管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我告诉你，我现在是张海印。”我见他脸色开始变冷，突然又换了种相对温和的语气，“念翼，你告诉我，那个世界的张念玺是不是死了。”
“她没死！”张念翼近乎歇斯底里，“只是失踪！”说话间一把黑刀飞来，速度极快，我有些惊恐，但是，那段黑色在我眼前停住了，张海羽接住了那把刀，左手横在半空中，随后慢慢放下。张念翼紧握双拳，嘀咕了一句：“接住了……”
张海羽把刀扔回去，右手把自己的刀甩了一下：“想打吗？”
张念翼默默捡起刀，拦在自己眼前：“不用了，你接住我的刀我就知道了。那么轻松。你应该就是了，因为刀认识你。”说完把刀插回鞘中，张海羽也收了回去。
我们又站了回去，陈余井道：“真是的，接个刀就解决了，害我那么认真。”张海羽拿出烟盒晃了晃示意张念翼，张念翼却摇了摇头：“不用。”
我见张海羽表情有点纳闷，估计有些怀疑人生，自己前世居然不抽烟？Ohdear.
张海羽没趣地把烟盒放回口袋，我走到那个洞口，手里拿着勾陈玉无意间挥了下手，洞口又渐渐缩小，直至洞消失。
“我们可以从你这里知道些什么吗？”我道。心想遇到张念翼说不定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吧，至于连我也不知道的，靠你们帮我解密吧。”张念翼苦笑一声，样子和张海羽一模一样，我看着他，才明白，原来不管是什么时候，我们都是被蒙蔽住双眼的。
张念翼看了下周围，继续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世界不存在时间。”
张海羽听后马上点了点头，我没反应过来，又抬起左手看了下机械表，秒表还是在走，便疑惑地看着张海羽。
张海羽向我解释道：“刚才在六楼，没发现吗？老式的新书桌，但是又有很新的文件。不过那栋楼在二十几年前就存在了（具体是多久年前造的并不知道），四楼以下都是很破旧的，所以可以说明，没有发生变化，没有时间，至少六楼是这样。”
张念翼认可道：“是这样，六楼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范畴了。”随后又低头看着我，目光很柔和：“你果然和念玺一样天真。你把你那个地方的时间带来，时间也只会在你的身上流失，但不会影响这个地方。你那里的时间只影响它管理的范畴，包括手表。”
“万物都有发展的规律，其中一个规律不可缺失，就是需要时间，没有时间，万物也不会发展，我们之间就是因为有时间，才产生了关系。所以没有发展也不会有结果。”
“这个世界的事物永远都不会变，时间只是我们的，可以说，我们在没有时间的世界里，老去了。”
“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但给我的感觉就是假的。
他们看着我，我看着张念翼，问道：“你知道勾陈玉吗？”
似乎所有事情，只要牵扯道张念玺，张念翼就不会保持平时的淡定，话说也没见过张海羽提到我就要揍人啊。难道这就是玄幻小说中前世与今生的差距？
“烧了。”张念翼说了这两个字，过了好久，他才接下来道：“我看见她被烧了，留下这个。”
“张海羽，你以前好神经质啊。”我晃了晃张海羽的手，他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种“怪我喽”的表情。
“你不是说她只是失踪了吗？”张海羽手里闲着掏出打火机，Zippo的盖子盖上时的声音真心好听。
“我确实看着她死了，当然，我也在看见张海印时想让自己忘记那一点，我想把张海印当成她来带走，可我看见了你，我想了好久，也明白了你们的身份。一切还是应该要顺其自然。”张念翼转过身，从背后看来，他的背影也真的与张海羽神似，深沉中有安全感，“果然我们是家族安排好的一个，并要维持百年的计划。而且百年不成就要千年。不过具体图我真不知道，不管是我和她，还是你和海印，都是这个计划里最大的棋。我们被上级，就是我那个世界里的家老，族长，还有先主操纵着，不过看见你们我放心了，印十一还是有人性的，他们最终决定将权力交付与你们，让你们有足够的能力随机应变。至少，你们不会手足无措。他们信任你们，作为上臣我也信任他们，所以也请你们相信你们自己。”
“上臣？臣到底是什么？”我拉住张念翼，他回过身，眼中是和张海羽一样的淡然。
他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忠于自己，忠于所爱，忠于家族，终于真理。”
很空泛啊，我继续问道：“真理？我追寻过，但我始终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自己慢慢体会吧，真理是什么，臣是什么。不管是上臣还是下臣，终归都一样。”张念翼回了一下手，“该走了，我知道怎么会去，需要勾陈玉。”
显然张念翼在之前就已在这个世界观察了很久，也深知勾陈玉本质的作用。我看着张海羽，似乎他们之间有很大的不同，但又是相同的。不知道我和张念玺又会有什么区别。
“还有两个问题。”张海羽走到张念翼身边，“乌托邦，就是桃源，是什么地方？”
“你说乌托邦我不知道，但是你说桃源我懂了，那个地方我就去过一次，就是在张念玺死之后。那个地方太美了，也太神奇了，念玺说那就是她心里的完美世界。”张念翼抬起头，作出回忆状，“只要你想得到，而且符合空间承认力和秩序，它就会在当时完成几乎所有事情，之后空间会自动产生修复力来改造完善，当然，也只存在与桃源才能实现。你们应该也会去的。还有人在那里等你们，自己去见见是谁吧。”
我和陈余井他们面面相觑，相当吃惊，这种设定，基本可以称为神级。
“还有一个问题，快点问吧，我们就要再见了。”张念翼回过头，嘴角竟有一丝笑意，这在张海羽那里一般情况下是见不到的。
张海羽皱眉问道：“张念玺到底是怎么死的？”
张念翼愣了几秒，才道：“你真要知道？”说完又自顾自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在局中，也是早晚要知道的。”
张念翼的目光与张海羽对上，两个人，两双淡然而又空寂的眼。
“摄魂知道吗？”张念翼微微合起双眼，“她被穿了琵琶骨，然后钉住，面前放了三面镜子。后来救出她，她已经疯了。在我看来，她摘下了她最后一张人格面具，她彻底失去了灵魂，成了废人。”
我听后冲上去，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你说我那时疯了，怎么可能？”
张念翼睁开眼，眼睛有点红，张海羽一把把我拉入他怀中，低声道：“冷静，听他说。”
张念翼两手一摊：“抱歉，我无法理解那种感觉，没法描述。我说她失踪，是人格失踪了。我知道的是，她不想让我看见她这样，而我也不忍看下去，最后，是我杀了她。”
张海羽觉得我慢慢冷静下来，就松了手，他走到张念翼跟前，与他碰了下呃，他和他，就是两个时空的对话和认同。
“别再让她死了，也永远别让她摘下最后一张面具。”张念翼拉着我，将我的手放到张海羽手中，我看见他眼中满是疲惫，而张海羽，也只是无奈地看着疲惫的他。
我将勾陈玉递给张念翼，他接过，闭眼几秒，（那段时间是在进行自我暗示使想法通过勾陈玉实现），便挥了几下手，地面上又出现了那个洞。
“好厉害啊！”陈余井拉住张无与，是那种看球赛时进球的激动。
“到了桃源你应该也会知道怎么使用了。”张念翼还回勾陈玉，站到洞口，“跳下去就行了。”
“呃。”张无与也站了过去，随即马上抱住了他的好基友陈余井，“好黑啊！而且，看起来还好高……”
“切，垃圾。”老耿走到陈余井身后，把他们两个人推了下去，“走吧。”
“喂，老兄！”陈余井就被两个人那么纠缠着下去了，我探着那个洞，真是一群逗比。
小发发又在那里笑了：“哈哈，好好玩的样子。”说完也跳下去了。后来还听见他的声音，“可以飞诶！”
张海羽抓住我的手，我看着他，脑回路又清奇地想到了那句“youjump，Ijump”的经典。随后我们一起坠落，在洞中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念翼的身影一闪而过，淹没在了另一条时间轴当中。
其实表面上看，这是个无底洞，但洞中藏着无数条时间轴，也是无数个世界。过去的每一幕在我眼前如放电影一样滑过。我好像看见了曾经的我们，也是他们。他摘下狸面具戴在她头上；她为他在刀上系上幸运符；他也曾与她在树下看满天星星点点……
然后后来，我又见到了不堪的她，但我并没有看清，我被我背后的人蒙上双眼。
“别看。”张海羽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但足以震撼我。
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梦醒了，我发现自己稳稳地站在地壳上，张海羽与我对视着，我想我们之间都存在一种时光回溯的错觉，而灵魂就像被抽离过，却又被现实硬生生打回躯体。
一切的一切，我们都不知道根源，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我们还站在这里，就可以去追寻。
“该走了。”我拉开车门，周围一切变回血腥暴力的原样。阴郁的天空，血肉模糊的地面。我再一次回头看，学校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不知氤氲着多少未知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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