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明白,不管这主意是夜无殇的还是谁的,做决定的人脑子一定是被门给挤过。”白羽如是说。
这回穆妍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白羽想了想穆妍的脾性,打了个哆嗦。还好不关她的事,不然她一定会让夜无殇怀疑人生!
捏着手中的瓷瓶看了半晌,一会儿又看看雪球,愁眉不展,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要是不用,对自己没好处;要是用了,又对雪球没好处。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时候夜无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万一一生气把雪球杀了吃可怎么办?她真的好喜欢雪球的。
正逗雪球的残月见她一会儿看看雪球一会儿看看手,有些反常,不由警惕了起来。
爷可是吩咐过,在大婚之前,王妃必须一直在她眼皮子地下,要是出了岔子,就把她扔到军中去。
想着,抱起雪球朝白羽走过去,“这几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不会真的给闷坏了吧。”
白羽有气无力地看了残月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试试被关在一个地方半个月不能出去,你也得憋坏!”
“那……”残月把雪球递给她,“让它陪你玩会儿?”
“哎哎哎,洗干净了再给我。”白羽嫌弃地推开,“刚才玩了半天泥巴,一身灰,别蹭我身上了。”
残月:“……”这洁癖真的是病,得治!
“好吧。”残月没把雪球放她怀里,自己抱着,“其实护国寺也有不少好玩的,你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当然闷。”
“我倒是想转转,”白羽悄悄将手中的瓶子塞进袖袋,“然而这里面全是和尚,难道让我每天跟着去念经?”
真不知道夜家的祖先是不是个和尚,非得让媳妇在和尚庙里待半个月,学习怎么念经么?
“其实你应该去后山看看的,景色真的很不错。爷从前经常来,后山的那片梨花林是爷种的来着。”
白羽虎着张脸盯着残月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家的梨花七月开。”
“咳咳,没有梨花还有梨子嘛……”残月只是想让白羽高兴点,不曾想被怀疑智商了。
残月突然想到了夜无殇当时看着满山梨花时的表情,格外温柔。她记得很清楚,爷当时说,日后定要带着自己的王妃来看,王妃一定会喜欢的。
据她所知,白羽最爱的就是梨花……
白羽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眼见着天也快黑了,觉得有些困了,摆手打发残月,“天都快黑了,我困了,不管有什么事,就算天塌了也别叫我。”
说着转身进了屋。
雪球见白羽进了屋,挣扎着要跳过去跟着,残月一把抓住,“你得洗干净再进去,不然会被剥皮烤了吃的。”
便拎着雪球去洗澡了。
护国寺在临安城外,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至少消息的传递不是十分的及时。
是夜,有一人影飘进了白羽屋中。
察觉身边有陌生的气息出现,白羽猛地睁开眼,便见到那人影立在自己床边。
“谁?”
“是我。”来人示意她不要声张,“我看着消息传递的太慢,所以亲自过来了。”
白羽坐起身下地,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是谁。
白羽问:“成了?”
先前沐栉风答应帮她逃婚来着,如果她猜的没错,那只能说明夜无殇这个人实在讨人厌。
沐栉风坐到了案边的矮凳上,托着腮看向白羽,“你真的要这样做?”
白羽:“是你说的,我若反悔,你可以帮我。”
沐栉风:“……”
他是这么想的不假,但是总感觉这样不大好……
“你喜不喜欢夜无殇?”总归还是慎重些的好。
白羽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随后却有些犹豫:“说实话我不确定。但是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若是真的成了亲,恐怕……”
白羽说的并不真切,但是沐栉风明白她的决定。夜无殇确实很好,但是他的妹妹从来不甘愿活在他人的庇护下,不论那人是她的亲人还是爱人。
不过这样似乎是有些对不起某个人……
算了,对不起就对不起了,这人又不是他家的!
“能帮你的我是帮了,你自己也做好准备。你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在迎亲路上脱身,不然就是我也帮不了你。”沐栉风缓缓道,“我还以为过了这些日子你不想跑了,没想到啊……”
“没想到我一如既往的想要和你一起私奔?”
“咳咳……”沐栉风一口茶卡在喉咙,神色怪异地看着白羽,“到底是不是私奔咱们都心知肚明,能不能不要提了?”
他估计这件事是过不去了,这记忆一恢复还不整天拿这事儿损他。
现在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就全看白羽自己的决定了。
早在最初,白羽是真的不想嫁给夜无殇,可是之后发生的一切,白羽开始犹豫。说实话,就在来护国寺之前白羽还是有些犹豫的,然而就在她见到心月之后,她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沐栉风看着那张隐在阴影处模糊不清的脸,轻轻叹了口气。自古以来,“情”这个字轻易是沾不得的,这债好还,可一旦沾上情字,就永远撇不清也理不清。
偏生这丫头的表字中带了个情字,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
“问个事。”白羽突然出了声。
沐栉风应了一声,“什么?”
白羽:“你跟我有关系吗?或者说你是我谁?”
“有,”沐栉风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你是我妹子。”
白羽:“……”
这么直接?!
“我以为你会不告诉我。”
沐栉风撇嘴,“就算不告诉你,你也猜的差不多了吧,真不知道是咱俩谁笨。”
其实他真的是不确定这丫头知不知道寒毒的事。
白羽:“其实是那天我在夜无殇那里听到的,还真不是猜出来的。”
沐栉风想了想,“我知道了,是锦枫那丫头说漏嘴那次。”就知道会坏事!
“嗯?”
沐栉风借口她记忆还没恢复,对于白羽的疑问避而不谈,开始转移话题:“所以这是决定了?刚才不是还在犹豫。”
“其实如果你不是我的兄长,我真的会跟你私奔。”白羽颇为遗憾。
沐栉风:“……我该庆幸你是我妹妹。”
“唉,可惜了……”
喂!话题歪到哪里去了!
沐栉风有些怀疑地问:“你是不是见过弦歌了?”
“你怎么知道?”
沐栉风头疼,“我自己的妹妹什么样我不知道?弦歌这家伙就是成心的……”说到这里,沐栉风已经开始磨牙了。
白羽看着他,觉得这样的沐栉风比起自己刚见到的那个有意思极了,突然就想摘掉他的面具。
想着,手已经动了起来,刚刚碰到面具,手就被人一把抓住,“做什么?”
“想知道是你好看还是我好看。”白羽这般说。
沐栉风哭笑不得,“那你摘吧。”
片刻后,白羽看着面前那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脸,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奇迹……
“真的好像欸。”白羽左看看右看看,“难怪你在外面要戴面具,就这张脸要是让人看见,不怀疑我跟你有关系才怪!”
沐栉风的脸与白羽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眼角那颗朱砂痣。
一个温雅,一个张扬,同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看够了就把面具还给我。”沐栉风朝着白羽伸手,“又不是没照过镜子,至于么?”
“这跟照镜子不一样欸,”白羽这回更精神了,“我头一次在镜子外面见到和我一样的脸。”
然后精力旺盛的白羽一晚上没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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