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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竹林录华年 第十三章:一夜长大

为地哪般?自然是为地争一口气!允昭凌虽然是个骄纵的大小姐,但因着遥天时不时地管束,倒也还知道分寸。何况昨晚经过丘少婵之事,允昭凌不禁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些。

明念心,一个和她长得甚为相似的女子,一个很懂事的女子,为何最后却会选择了自尽?允昭凌不明白,但有一点她明白,她要提升自己的仙力,不受人欺负。而且,还要保护别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但就是想这样去做了。

来到浮幻院,遥天看见允昭凌也是露出了两分惊诧之色,允昭凌的心里便更得意了。不用遥天招呼,允昭凌便自己站上了寒渊的湖面,虽然那寒气冻地她想立即跳出去,但不知怎么地,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闭着双目的允昭凌忽闻耳边一阵呼呼声,她睁开眼看去,就见世幻立到了自己的身旁。允昭凌转回目光,这是陪着自己的意思?还是跟着修练的意思?但世幻不说话,允昭凌也就不问,如此也好,允昭凌的斗心瞬间被激发了出来,且看谁坚持地久。

遥天转身看向立在远处的华灵,“可以备药汤了。”华灵应声而去。浮水近前道:“先生,付陌染来了。”遥天颔首,转头看了一眼允昭凌,便同浮水离开了。

遥天进了竹楼就见付陌染正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的风景发怔,遥天特意加重了步子,付陌染终于察觉,连忙起身揖礼,“遥天先生。”遥天一颔首,“付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付陌染道:“近日一直不得空,还未多谢遥天先生收留了华灵。”遥天平静地道:“不用谢我,我已经让她认回昭凌了。”“……”付陌染看着遥天,一时不知该不该道谢了。

遥天道:“想来昭凌的事,华灵都与你说了。允谷主与允年夫人虽是为了她好,我却并不觉得应该一世瞒着她。况且,天意难定,她未必不会再有记得的一日。我不知道她当日为何会选择了那般极端的方式,但痛苦不是软弱的借口。”

付陌染道:“当年之事,或许……另有隐情。”遥天轻轻一叹,“我管不了她的前世,也未必管得完她的今生,她要学会自己去面对。”付陌染看着遥天异样的神情,心中只觉得一阵怪异。可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明白,遥天说这话时的无奈。

“说吧。”遥天看向付陌染,“找我何事?”付陌染道:“此次仙力考核,是以真妖相试,到底遥天先生是两壶山的尊长。所以,我想请遥天先生亦担任此次的评判,也能从中有所看顾。”

遥天道:“那恐怕要让付公子失望了,我是不会离开这浮幻院的。评判之事,恕遥天爱莫能助。”付陌染还要说什么,遥天已经道:“浮水,送付公子出去。”话已至此,付陌染也不好再说什么,向遥天一揖,跟着浮水离开了。

付陌染刚下了竹楼,便一眼瞟到了不远处的华灵。华灵似有所感,也顿住脚步望了过来,眼中一喜,连忙近前来福了一礼,“主……”华灵一时犯了难,付陌染道:“以后便叫我付公子吧。”“是,付公子。”“你这段时间还是呆在浮幻院?”

华灵应声道:“嗯,遥天先生怕华灵被天回城的人误伤,故暂留华灵在此。”付陌染点点头,看了一眼华灵手中端着的木盆,木盆里铺满了花花绿绿的植物,他竟一种也不识,“这些是?”“这些都是驱寒的异草,主子修习完仙力便要用的。”

“你是说……”付陌染道:“允昭凌?”华灵应声,“嗯,主子这两日都在寒渊修习仙力。寒渊寒气极重,若不以药汤沐浴,对身子不好的。”“寒渊?”付陌染刚疑惑完,华灵已经伸手朝后方一指,“就在竹楼过去不远,公子可去一看。”

一旁的浮水脸色越来越黑,这个华灵,尽是胳膊肘朝外拐。浮水转而看向付陌染,怎么说,这也是浮幻院,先生的地盘。此人身为一个仙君,当知些礼数吧?谁知付陌染点点头,便抬脚往寒渊走去。“……”浮水瞪了华灵一眼,连忙跟了上去。华灵却是忍不住偷偷一笑,转身去准备药汤了。

付陌染来到云气腾绕的寒渊附近,一眼便见到了浮在湖水之上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人正是白着脸色的允昭凌。而允昭凌旁边的男子……是谁呢?他怎么未曾见过?看这男子周身的仙力,应当就要修入上仙了。

付陌染的目光又转回允昭凌的脸上,允昭凌也是要参与仙力考核的。为免遭人质疑,所以在天回城的人陆续上山后,他便搬出了允家的居院。独自辟了块地方歇息,白日里便与其他的上仙商量考核之事。想不到数日未见,允昭凌整个人便多添了几分沉稳之气,这遥天果非凡妖。

“付公子。”浮水在身后道:“允小姐正在修习仙力,付公子若有事,还请改日再拜访醉壶谷。为免打扰允小姐,还请付公子移步。”付陌染没有动,而是问道:“允小姐身旁的男子,是谁?”浮水凝眉,但还是答道:“是允家奴,名世幻,如今伺候在允小姐身边。”

付陌染点点头,“走吧。”说完,付陌染便转身朝前走去,浮水看了一眼那边的世幻,转身跟上了付陌染。两人转身没多久,世幻便睁开眼看了一眼付陌染的背影。

“我说,你能不能改掉你那以天为盖,以地为榻的习惯?”丘少婵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悠悠地道:“好歹也是西城主家的二公子。”柳言星淡笑一声,“什么二公子?不过一庶出野种罢了。”丘少婵手中动作一顿,“好,当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对了……”丘少婵突然问道:“你那天是不是和昭凌也打架了?”柳言星一叹,“你们两个真是一样的性子,二话不说,便拿武器招呼我,还用的是仙力。”丘少婵伸长脖子恼道:“那你也不能下那么重的手啊,昨儿我无意中看到她浑身都是伤口,我就在想,这偌大的两壶山,还有谁敢欺负她啊?”

柳言星诧异道:“满身的伤口?她虽让我出尽全力,但她好歹也是修了五百年的小仙,难道还护不住自己?”丘少婵将口中的瓜子壳吐掉,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她之前遇上了厉害的妖怪,不但没了五百年的记忆,还损了一身的修为。”

“她身上,如今不过存着谷主与谷主夫人为她合渡的三百年仙力而已,那哪能是你的对手啊。但不管是三百年也好,五百年也好,你都忒狠了些。”丘少婵道:“不过两壶山奇花异草多的是,浮幻院那个遥天应当也有为她调理,想来无碍了。”

柳言星却是有些迟缓地问道:“允昭凌……没了……五百年的记忆?”“是啊!”丘少婵道:“所以,她还问了我好多关于天回城,还有外面的事情,她真的是一无所知。允谷主也忒狠了些,昭凌都失忆了,这十年来还是关着她,不让她去外边瞧瞧。”

丘少婵看着突然出神的柳言星,“喂,怎么不说话了……昭凌,你回来了!”丘少婵突然起身迎向了走进院子的允昭凌,然后上下打量一番道:“精神倒比昨天好些了。”允昭凌应付几句,便看向了坐在院中的柳言星。

柳言星缓缓起身向她一礼,“允小姐,之前的事,多有得罪。”允昭凌一脸莫名,丘少婵道:“就是你受伤的事,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他也没想到你只有三百年仙力,又不懂怜香惜玉,你就别怪他了。”

“……”允昭凌什么时候说自己怪罪柳言星了,而且受伤的事也没和任何人说过,丘少婵倒是好眼力。允昭凌连忙向柳言星道:“没事,是我主动找你打架的,也是我要你出尽全力的,怪不着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柳言星抬眸看了一眼允昭凌的神色,微微一颔首。丘少婵拉着允昭凌来到桌边坐下,“昭凌,你不在,我真是无聊死了,所以拉了柳言星来陪我说话,你不会怪罪吧?”允昭凌摆摆手,“这有什么好怪罪的。”

丘少婵问道:“你的仙力修习地如何了?”允昭凌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磕了起来,“才两日,还能如何?”丘少婵却是大呼小叫地道:“寒渊哎,光听其名,我已经冻地牙齿发颤了,亏你还坚持得下来。”允昭凌头也不抬地道:“也没什么,习惯就好了。”

“在下也听过寒渊其名,听说其中寒气极重,但却是修仙的好地方。”柳言星突然开口道:“不知允小姐明日能否带在下一块儿修习?”允昭凌抬头诧异地看向柳言星,“依我看,以柳公子的仙力,考核应是无碍的。”

丘少婵也奇怪地看着柳言星,“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都多久没修习仙力了。”柳言星看向丘少婵,“彼此彼此。”允昭凌想了想,“这样吧,我待会儿和遥天说一声,干脆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得了。”

丘少婵连忙摆手,“不要算上我,我不去的。”“这样啊……”允昭凌道:“那好,你呆在我这儿左右也是无聊,不如与天回城的那些人去作伴吧。那儿那么多人,你定然不会无聊。”丘少婵委屈地看着允昭凌,“你威胁我!”允昭凌淡淡一笑,“你愿受便受,我不勉强。”“我去,我去就是了!”丘少婵狠狠地瞪了一眼柳言星,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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