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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你我初见爱 第一章家事

“真的要走吗?”

“是啊!爸爸要换工作,丹玲要换学校,因此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在初二最后的一个暑假就要临近结束的时候,当时还身在家乡的张丹玲接到了来自城里爸爸的电话,她得知了自己要转学的事情,初中的同窗从小学就一直相互陪伴,而今来不及依依惜别就要由此分离,虽然只是一个城和一个城的距离,但对于这般年纪的人来说就要淡忘一段段培养了许久的情感,而淡忘就象征着恐怕就要就此割断了。天气本来也是风和日丽的,而且气象台也如斯说过,可终于在伪装了一个上午之后撕破了面具,晴朗的天际一顿午饭的时间就变得阴郁灰暗,仿佛随时随刻就要大雨倾盆。

丹玲抿了抿嘴唇望了望方才在自己身边收拾衣服的大妈,“大妈”的称呼,用我们当地的话讲就是“大娘”,丹玲父亲兄弟两人,大哥张世敬一家和丹玲一家住在一起,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而且张世敬的儿子今年考上大学去了外地,幼小的丹玲正好填补和满足了张世敬夫妇可以子女承欢的空白与愿望。

大妈当然知道自己的侄女此时的恋恋不舍,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衣物走过来,摸了摸丹玲的头,转头对丹玲爸爸说:“世谦,你出去给孩子买些学习用品。”说着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秀丽的字,该买的东西一目了然,丹玲爸爸也知道哄孩子就得嫂子出马,作为一个高中的语文教师,基本也就是个合格的心理辅导师,而且其实丹玲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只要三两言语甚至不用别人说话,不久就可以冰释如初。

知女莫若父,纸片上的寥寥几行字却让丹玲爸爸带回一个可以缠腰的长条单子和一大包东西,回来之时丹玲和大妈已经言笑如初。

作为这座城里常驻居民的最后一顿饭,再者之后就要长久的告别了,就算再回来也不过是以客人的人的身份了,来一段告别吧!无声的告别,告别晌午时分在艳阳下读报纸的白发老人,告别追逐在街头巷陌不知忧愁的孩童,告别在柳荫下永远走不完的车马炮兵,告别月光下暗淡微光却永远不会熄灭的灯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只盼来日再相逢。

大妈对我说她再送丹玲走时偷偷哭了很久,那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但也是永远阳光的孩子,她在蜜罐里不会贪欢,在贫苦里也不会抱怨,生活是好是坏,天空是阴是晴,对她来说都可以如此快乐的走下去,当然她也有自己内心的小心绪,有自己的担忧和不舍,甚至有自己潜藏的痛处。

大妈看了看我,笑容逝去了,慢慢的说:“所以作为他的男朋友,你一定要对她好!”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妈看出气氛别与之前有一点尴尬的气氛,又展颜露出笑容看着我说:“想听听丹玲小时候的事吗?”我笑着也点点头,并在在心里默默的说:“我的荣幸!”

你知道我是丹玲的大娘,世敬是他的大伯,丹玲的爸爸是世敬的兄弟,他们兄弟两个从小性格迥异却关系极好,而且两个人站在一起无论是样貌、身高、脾气秉性都是差别很大,世敬生活中细腻仔细得很,做事瞻前顾后,而且言语间永远自然流出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因此也能管你们这群猴孩子,能做年级主任管好一个年级。

而至于他的弟弟则和他差别很大,他弟弟做事不拘一格,性格自由闲散,很难想象他们是出自同一个母亲的手笔,而对于丹玲的母亲在家中或在外人面前都极少提及,尤其是有丹玲在旁,母亲、妈妈一类的词语,都明确果断的划一条禁止的斜线,因为从小丹玲就被命运之神指派在了单亲家庭,丹玲出生在91年,那一年没有什么特别,除了工业大国苏联解体外真没有什么可以铭记的事件,但在老辈眼中出生在羊年的女孩命都不好,于是出了他母亲的事后,在村里街头巷尾都传弄着女孩克人谣言,什么女孩克人谣言?那一年我不信,执意和他们母女住在一起,活到现在我还是不信。而关于丹玲的母亲我是非常喜欢的,那是丹玲爸爸的大学同学,是个学文学的女子,诗书芳华,温文尔雅,气质一看就不一样,一个生活随性的人和一个浪漫脱俗的人在一起培育的丹玲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在生丹玲后不久就出了一次车祸故去了。

丹玲母亲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丹玲生下来并没有把老人们请来照看孩子,她自己说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理由再去麻烦已经养育自己几十年的父亲母亲了,她自己辞了工作平时就是往出版社投点稿件赚些零用,丹玲的父亲工作很忙,一直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可是在一次外出买东西时被一辆疾驰的飞车给撞到了,当时丹玲正在母亲身前的童车里,事情发生之后童车打了几个转翻倒了,但丹玲却没有受伤,但丹玲母亲却血流当场,虽然送到医院,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了。

丹玲还小根本不记得这件事,只是后来才听我们说起,因此心里母亲的概念是很模糊的,而他爸爸在城里上班,因此丹玲从小就跟着他爷爷和奶奶生活。

他爷爷是以前抗美援朝的军人,退伍后每天不是讲他那些抗战往事就是听听戏,同村有个戏班子那里的班主是爷爷的旧交,两个人几乎整天待在一块聊着戏聊着陈年往事。

一座竹木的戏楼,一碗茶,一碟菜,唱念作打,喜怒哀乐。

再后来丹玲就随着班主的戏班一起学戏,丹玲一直学什么都很快,那些戏班的学徒年龄虽然都比丹玲大很多但都学的没她好,丹玲渐渐长大更是聪颖乖巧、眉目娇美,全戏班里的人都打心里喜欢这个小师妹。

不是大妈说起,我竟不知道丹玲有如斯的经历,我只是明晰的记得每个灰暗的早晨她总是起得最早,那时候月亮还挂在远方的天空,灰暗的路灯照着羊肠的小路,她口中背着单词,手脚间划着戏剧的动作,月下的独舞,属于一个人的享受。

初见她时还算是普通朋友,在一次交谈时她问我,你最喜欢的三件事是什么?我几乎脱口而出,篮球,书本和听音乐。当我问她时她也是脱口而出,戏曲、读书和吃零食。丹玲每件事都可以做得很好,但真真可以让她念念不忘、认认真真对待的真的就是这三件事。我穷追不舍又问她,你最喜欢的一个人是谁?她笑了笑说,我爸爸。

“你很奇怪吗?”大妈微笑着询问我。

我点点头,在我的印象里,单亲家庭里的很多和在一起父亲生活的岁月并不幸福,每天酗酒无度,把对外界的怨怼与愤怒发泄到孩子身上,经常打骂自己的孩子不说,还让他们过早的背负养家的重担,而且一旦父亲续娶了妻子,还要承受寄人篱下的悲痛以及来自后妈冷眼与责难。

大妈看看了我说:“对于丹玲和他父亲的关系我想用‘约定’一个字可以概括。”

我皱了皱眉,不明所以,暗暗在口中叨念着:“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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