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星无月，暗淡的夜色中，只有火堆的亮光照亮着四周的一切。
慕言没有说话，闭目调息，卫庄也没有说话，而赤练则是安静的坐在火堆前，又或者说是坐在卫庄的身边。
只要是在卫庄身边，哪里都好。
三人都不说话，原本寂静的夜变得越发诡异。直到一个浑身包裹在夜行衣中的人到来。
“子房，看来你的确是有点忙。”赤练头也没回，便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哪里。”张良摘下兜帽，露出了他那张招人恨的脸，他瞥了眼慕言，慕言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有半分的神色变化。
“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卫庄起身，拔起鲨齿，头也不回离开，赤练尾随。
慕言睁眼，黑色的眸子中流光在闪动，语气有些不屑，“你的架子挺大，竟然还能请动卫庄师兄，帮你看着人。”
“那也要看，那个被看的人有没有价值。事实证明，你的身价很高。”
“你人也来了，也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了，是否该放我走了？”
张良抬头，看向漆黑的夜幕，今夜那颗星也暗淡了，他皱眉，“内忧外患，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即便有给你一个杀死东皇太一的机会，也做不到吧。”
“那又怎么样？”即便做不到，那也还是要做的，景家的仇她忘不了……所有人的死，她更不能忘怀。
这是东皇欠她的，她总有一天要向东皇讨回这一切。
“现在的你，至少也还有关心的人吧。做一个死者是很潇洒，但是生者呢？你有没有想过？”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了，张良。”慕言的语气变重了。
“从很久以前。”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
慕言沉默，她从来只想当一个观棋者，可是从这一切的开始，她就注定了将卷入这场乱世的漩涡。
看着身边的人死去，她做不到。她也很想做一个潇洒的死者，可是有太多太多的事，还没有完成……
好多好多……
火苗的火在窜动，火堆前的人影有些模糊。
迷迷糊糊间，她有看到黎明的曙光，可是好遥远，她追逐的那道光，可是看到的却全是鲜血，鲜红色的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衫，就连她的手上也都是鲜血，怎么洗也洗不掉。
清雅的小居，才刚到黎明，便有客来访，颜路一惊，看向来人，“子房？”
“师兄，你先看看倾洛。”
颜路这才注意到，张良还背了一个人。女子倾城的面容略显苍白，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花纹，这种诡异的花纹连脖颈都存在着。
“倾洛师妹？怎么回事？”
在墨家据点，慕言向大铁锤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那时，他就已经感觉出了慕言的状态不太对，不然她根本就不至于避开人几步距离，只要一接近，其实就能察觉她的气息都是紊乱的。
但是由于小圣贤庄有事……他又不能先跟上，就让白凤放了蝶翅鸟追随，没想到她的状态已经到了蝶翅鸟都察觉不到的地步，然后就发生了慕言碰见卫庄和赤练的那一幕了。
颜路为慕言诊治，面色越发凝重，“师叔，知道吗？”
“或许知道，但…知道的情况应该比现在轻得多。她，现在怎么样？”
回答张良的是，颜路的沉默。
“师兄？”
“外伤和内伤，以倾洛师妹的修为，只要有时间，应该不是问题。关键的是这阴阳家的咒印。恐怕连师叔都没有办法……”
“是什么样的咒印？”他看到过慕言脸上的花纹，那种花纹和星魂脸上的很像，但又不同。
“会侵蚀宿主的咒印。这种咒印远比子明身上的封眠咒印要可怕得多。”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颜路瞥了一眼张良，“如果有，倾洛师妹也该想到了吧。”很难想象张良也会有迷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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